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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徐少言划拉到一边的蔡瓜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小声蛐蛐道:“我能打他一顿吗?”
身边的盛常安抱着坤棍,同样小声的说道:“等这事完了一起。”
蔡瓜瓜点点头。
这俩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全都传入徐少言耳中。
徐少言无奈的摇摇头,内心:两个禽兽!
腹诽归腹诽,活还是要干的。
徐少言站在那一座座牌位前,伸出手,手指落在某个牌位上。
共情,和鬼魂共情。
徐少言看到的是,一座没有建好的坟。
一个中年男人提着编织篮,掀开盖布,从里面端出饭菜来,送往那座没有建好的坟里。
那坟……
坟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男人点了一杆旱烟,一口接一口的抽起来。
“秀儿生了个儿子,儿子当爷爷了,您老当曾祖母了。”
男人说完人吸了一口旱烟,呼的一口吐出一阵烟雾来。
“只是桂花身体不大好了。”
男人说完这两句话,不见坟里有回应。
后面便不说了,一口一口吸着旱烟,蹲在坟前等着什么。
很快,一锅旱烟吸完,男人拿着旱烟杆在垒在一边的的青灰色的板砖上敲了几下。
敲出一小撮灰来,把旱烟杆捏在了身后的裤腰带上。
空气里有细小的虫子嗡嗡的飞着。
又过了一会儿,坟里的老太太吃完饭,把碗和盘子都递了出来。
男人从地上站起身来,走过去蹲下,从老太太手中接过了碗和盘子,看着坟里的老太太问了句。
“娘,明天想吃点什么啊?”
“饺子,野菜饺子,告诉桂花给娘放点油。”
“好,明天给您送野菜饺子。”
男人把碗和盘放进篮子里,伸手从旁边那一摞石砖里拿出一块垒在坟上。
老太太伸手抓着男人的手腕,一脸哀求的看着男人,声音颤颤巍巍的开口:”儿啊,娘一个人在这害怕!娘不想在这啊!你把娘接回去,娘还能给你干点啥,吃不了你多少饭。”
男人叹了口气,一脸为难:“娘,儿子也没有办法,这城里都这样,要是把您接回去,咱家没法这活下去了。”
男人说完,抓着老太太的手,强迫她松开。
那一块砖到底砌在了坟上。
男人砌好那块砖,站起身来,又看了坟里的老太太一眼,脸上的神情复杂,最终还是转过身,提着篮子离开了。
坟里的老太太双手扒着砖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嘴唇哆哆嗦嗦的喊着:“儿啊……儿啊……”
……
站在一座座牌位前的徐少言,皱着眉头,手指又换了一个牌位。
看到场景,差不多。
徐少言头动了一下,再次换了一个牌位。
场景依旧如此。
徐少言睁开眼睛,收回手,看着眼前那一座座牌位。
站在他左右的蔡瓜瓜和盛常安问了句:“徐少言,怎么样?”
“你们听说过瓦罐坟吗?”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蔡瓜瓜眨了下眼睛:“那是什么?”
她说着看向盛常安。
盛常安双眉几乎打成一个结。
蔡瓜瓜见状问了句:“盛常安你知道?”
“我本来以为那只是野史,竟是真的吗?”
盛常安说着看向徐少言。
“所以啊,是什么?”
“瓦罐坟又称花甲葬,据说是以前的一种丧葬习俗,当家中老人年满60岁后,子女会将其送入一个形似倒置瓦罐的竖穴墓中。”
“此后,老人的子女每天会给老人送一顿饭,并在墓口添加一块砖。”
“日复一日,直至墓口完全被砖石封死,老人在墓中因断水断粮而亡。”
“这种事情即便是真的,应该也只有在特殊时期,资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才有吧。”
毕竟在夏国,从古至今都在强调孝道……
“若是这样,这座钟馗庙之前应该是瓦罐坟的坟地,修这座钟馗庙应该就是为了镇煞。”
蔡瓜瓜听着徐少言的推测问道:“可是若是为了镇煞,那这个地方为什么又成了养煞地?”
徐少言四下看了一眼说道:“我觉得养煞的人应该就在这座城中,甚至就在这座庙附近。”
他说完,又对蔡瓜瓜说道:“不要质疑一个天机一道的直觉。”
蔡瓜瓜扯扯唇角,给了徐少言一个虚假的笑脸。
徐少言再次走到钟馗像后面,对着钟馗像伸出手来。
手腕却被盛常安一把抓住。
“?”徐少言有些困惑的看着盛常安。
盛常安还是那张冰块脸:“过度的使用共情,你的身体不是会有损伤吗?”
徐少言嘿嘿嘿笑了好几声,笑声直让蔡瓜瓜和盛常安起鸡皮疙瘩。
徐少言笑完用一种恶心巴拉的语调说道:“常安哥哥我就知道你担心人家。”
蔡瓜瓜没忍住,直接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蔡瓜瓜吐完说道:“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总比让他恶心死咱们强!”
盛常安太阳穴跳了几下,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和徐少言说这种话了。
徐少言恶心完了那俩人,转过身恢复了一脸正经的模样:“不怕,最多睡两天,再说不还有你们保护我吗?”
他说完,闭上了眼睛,伸手放在了钟馗像背后的那道符文上。
这次看到的场景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徐少言很快睁开眼睛,喉头涌起一股甜腥味。
“噗!”一口血喷在了钟馗像背后的那道残缺的符文上。
本来残缺黯淡的符文在三人眼皮子底下闪了两下,散发出一阵红色光芒。
钟馗像晃动了一下,背后竟裂开了一道更大的口子。
盛常安上前一把拽过徐少言。
“没事吧?”
“事大了。”
“嗯?”
“这次的地煞怕是要比上次的水煞还要厉害。”
蔡瓜瓜闻言,立即从身后的双肩包中掏出了那把大铁锤和长鞭。
长鞭朝着自己腰间轻轻一甩,直接缠绕在腰上。
四周一下子刮起了剧烈的风。
钟馗像后面的那些牌位,一座座全被大风吹倒。
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盛常安一只手扶着徐少言,一只手握着坤棍,道了声:“小心!”
徐少言抽回自己的胳膊,伸手很是随意的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迹,然后……
退到了盛常安身后。
坐在墙头的陈昭愿见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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