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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忠臣?”
林潇潇气势如虹,将前世看过的宫斗剧台词尽数搬出。
“那为何要构陷太子?定是殿下握有你贪佞的证据,此番围宫,便是想软禁太子,意图报复!”
姜允唇角依旧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疾不徐地捋了捋官袍下摆。
“娘娘此言差矣。封锁东宫乃是陛下旨意,为的是查明真相,免使太子蒙受不白之冤。”
他的话音陡然一厉,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在场众人。
“倒是娘娘您……无端在此喧哗,污蔑朝廷命官,是想抗旨不遵,还是……”
他刻意顿了顿,阴冷的目光牢牢锁住林潇潇。
“还是你根本就是太子同谋,唯恐谋逆之事败露,在此负隅顽抗?”
到底是宦海浮沉几十年的老狐狸,说话慢条斯理却咄咄逼人。此番反客为主的质问,让林潇潇不禁心头一颤,不寒而栗。
她一时语塞,“你”了半天,却只能怒视着对方。姜允从容迎上她的目光,眼底尽是轻蔑。
正当林潇潇进退维谷之际,小翠的呼喊由远及近:“娘娘!娘娘!”但见到这般阵仗,小翠慌忙噤声,垂首疾步来到林潇潇的身侧,低语道:“出事了。”
林潇潇心知肚明,却不肯在姜允面前示弱,扬声道:“权奸休走!待本宫处理完要事,再与你当面对质!”
她正要转身,却见张公公步履匆忙自内院而来,经过她时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随即附在姜允耳畔低语。
“姜大人,太子殿下……自缢了!”
姜允面色骤沉,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忽然后退半步,扬声问道:“当真?!”
这突如其来的高声,惊得张葵浑身一颤,惊疑的看着姜允。
只见姜允猛振袖袍,目光如炬直指林潇潇:
“太子既已认罪!本官即刻面圣奏报!”
随即与张葵对视一眼,“张公公,劳烦你也随本官一同觐见吧。”
张葵虽然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生怕受到牵连,早已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便也应了一声。
姜允继续对谢昭阳厉声吩咐。
“都给本官盯紧喽!若放走一人,尔等皆以同党论处!还不速将太子妃护送回内院!”
说罢与张葵双双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林潇潇百思不解,太子如何她自然一清二楚,怎么到姜允嘴里,成了太子认罪了?
不容她细想,谢昭阳已躬身作揖,“娘娘请吧。”
她拽着小翠疾步离去,本就无意逗留,她已有对策,此刻需要小翠帮她答疑解惑。
与此同时,就在林潇潇“钻狗洞”处的角门,一个人影一闪,守卫竟如见鬼魅一般别开视线,任由那人悄无声息地没入阴影。
宫墙深处的御道上,张葵亦步亦趋地跟在姜允身后,虽一言不发,袖中手指却不停绞弄。
今日之前,后宫有人曾找到过他,希望他能将几封密信藏于太子妃殿中。
他是何等精明,一猜便知肯定又是栽赃陷害的戏码,便断然拒绝了。
他的确记恨太子,但也不会蠢到亲自动手,为了一点小利惹得自己一身骚。
但如今太子在他的眼皮底下自尽,无论如何他都已难逃干系。
见姜允始终沉默,他终是按耐不住。
“计相若有成算,还望明示。老奴这心里……实在七上八下。”
姜允驻足回身,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
“张公公,东宫戒卫乃你我共担之责,太子畏罪自尽,世人难免要说你我逼死储君。”
他踱近半步,压低嗓音:
“当此太平盛世,若传出太子被逼自尽的消息,岂非让圣上蒙受杀子恶名?届时为了青史清誉,皇上恐怕也不会护着你我。”
张葵面色愈发苍白。姜允所言字字诛心,太子残党若借此发难,纵是圣宠在身也难以抵挡。
“本官倒有一计,可转危为安。”姜允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唇角似笑非笑,“就是不知张公公愿意相助否。”
张葵已是心急如焚,赶忙答道:
“诶呦我的姜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需要老奴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姜允俯身,低声耳语:
“若太子并非自杀,而是遭人谋害呢?”
张葵听后瞳孔骤缩,喉头滚动,“您的意思是……”
“太子妃乖戾无度,还试图闯关,公公亦是亲眼所见。依本官看,这分明是她谋害太子,还妄图嫁祸忠良。”
说到“忠良”时,姜允的手指在他和张葵之间来回指了又指。
“可这证据……”
“证据何在,不就在你我唇齿之间?”姜允冷笑一声,缓缓直起身,指尖在颈间轻轻一划。
张葵顺着他的话思忖片刻,便恍然大悟。
“只要让她永远闭嘴,真相如何便是咱们说了算!”
但片刻之后,张葵又紧蹙眉头。
“姜大人深谋远虑,老奴不胜佩服,可若是太子残党穷追不舍,又该当如何?”
姜允捋了捋胡须,开口说道:
“侯峰之流,不足为惧。我与此人打了四十余年的交道,空有经世之才,却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二十年前一场败仗便要自刎谢罪,这般懦夫何足道哉?倒是太子妃的母家……”
他话锋一转,“将军府因此事必受牵连,没准会拼死一搏。”
“但昭武将军与东宫虽为亲家,实则早有嫌隙。再加上与那侯峰又有世仇,只要你我二人上书力保,莫让他陷入绝境,再许以重利,未必不会倒戈。”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圣上再立新储,你我便是从龙功臣。”
二人相视而笑,张葵躬身长揖,“今后全凭计相差遣!”
御书房内,沉香袅袅。
姜允和张葵伏地叩拜,欲言又止。
书案后端坐着一位身着玄黑团龙常服的耄耋老者,虽已须发如雪,身形佝偻,却仍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仪。正是垂暮之年的大夏皇帝——元帝。
元帝微微蹙眉,看着跪在底下的二人,一股怅然涌上心头,使了个眼色,左右之人皆退至殿外。
姜允再度叩首,哽咽开口:“罪臣万死……未能护得太子周全,殿下他……遇害了。”
元帝身形微晃,双目圆睁,嘴唇微颤却没发出半点声响。数十载帝王威仪铸就的枷锁,将他所有情绪牢牢禁锢。
冬日稀薄的阳光挤进窗棂,在案头洒下斑驳光影。元帝伸手轻触,枯瘦的手指被阳光照的发白,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跪在下面的二人见元帝没有说话,姜允再度开口。
“太子妃行巫蛊之术祸乱东宫,今日竟逼死储君,罪大恶极,恳请陛下严惩凶徒,以慰太子在天之灵!”
元帝目光转向张葵。
“老奴亲眼所见,”张葵悲声陈奏,“太子妃强闯元德殿,不久仓皇而出。待老奴入内查看时,殿下已然气绝。”
他擦拭泪水,继续说道:“幸得姜大人及时拦截,才未让凶徒逃脱。”
元帝望着俯首跪地的二人,苦叹一声,“不该如此,不该如此啊……”
姜允二人窥见元帝的反应,心知时机已至,齐声请罪:
“臣等罪该万死!”
“罪在将来,不在此时。”元帝突然打断,缓缓起身。“东宫现下如何?”
姜允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扬,迅即恢复如初。
他已参透上意。
“臣已严密封锁,无一人得以出入。依臣之见……此事关乎国体,恳请陛下当机立断……”
“就依卿所奏。”
元帝说罢转身离去,步态依旧沉稳,却也难掩龙钟老态。张葵疾步上前搀扶,回首与姜允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回东宫的路上,姜允步履轻捷,春风满面。
这步险棋终究助他扳倒太子,从此权倾朝野,再无阻碍。
北境战事尚需他筹措军需,将来新储亦要仰仗他来铺路。如此一来,只需待到元帝宫车晏驾,自己便可借着从龙之功,独霸鳌头!
思及此,仿佛已看到权利宝座,如同娇媚娘子,在朝他搔首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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