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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木浑然不知林潇潇已到府衙,还如昨日般倚着车辕打盹。
忽有两名兵士唤他,说是殿下急召,便迷迷糊糊跟着去了。
踏入大堂时,但见太子端坐主位,林潇潇侍立一旁。
王木正要跪拜,两侧甲士突然将他按倒在地。他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
“殿、殿下……奴婢不知犯了何错……”
他惊恐地望向李景坤,又看向林潇潇,全然不晓得发生了何事。
李景坤眼皮也不抬,只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朝门口的马俊生淡淡道了一句“斩了罢”,便起身往内室走去。
马俊生应声挥手,两名甲士拽起王木就往外拖。
“饶命啊殿下……”王木登时面如死灰,哀嚎声响彻府衙。
“奴婢冤枉!殿下明察!殿下……”
就在他半个身子已被拖出门槛时,林潇潇轻轻开口。
“且慢。”
兵士松手的刹那,王木连滚带爬扑到林潇潇脚下,涕泗横流地拼命磕头。
“王木,”林潇潇在方才太子的座位上坐下,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念在你多年侍奉的份上,若从实招来,本宫或可保你一命。”
“奴婢真的不知……娘娘救命……”
王木泣不成声,此刻这位平日慈眉善目的太子妃,已是他唯一救命稻草。
“这两夜你都去了何处?”
林潇潇语气平淡,却让王木浑身一震。
见他支支吾吾,林潇潇起身便朝甲士招手。
“我说!我都说!”王木听见甲胄铿锵声逼近,慌忙哭喊。
“娘娘我说,我都交代……”
林潇潇示意旁人都出去,待到房门紧闭,屋内只剩下了她和王木二人。
“那夜奴婢睡下后,送炭火的差役跟奴婢说有个‘快活去处’,奴婢以为是风月场所,本不想去。”
“可他说是‘以小博大’的乐子,还说他刚赢了两百钱……”
“奴婢一时糊涂就跟着去了……只是赌了些银钱,旁的什么都没做啊娘娘!”
“按大夏律,赌资超百钱杖五十,过千钱便该断手!”她冷冷道,“殿下夙夜操劳,你却在背后败坏名声,杀你十次都不为过!”
林潇潇抬脚轻踹王木肩头,虽未用力,却让他滚倒在地。
“老实交代,赌场幕后之人是谁?”
“是、是姜大人的妹夫……别的赌客说,这赌场经营多年,平日里还有很多京官来赌,连刺史也不敢过问……”
“今晨见你哼着小曲出来,赢了多少?”林潇潇拨弄着衣袖,两指轻轻一夹,取下一粒谷壳,弹拨出去。
“娘娘明鉴!奴婢其实亏大了……”
王木哭的更惨,“头夜就把带的五百钱输光了,昨夜想去翻本,结果就赢回来一百钱。”
“今夜还打算去么?”
“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可知他们是在给你做局?”林潇潇起身,在王木周围来回踱步。
“头回不知你底细,有多少便赢你多少。二回探清虚实,让你尝点甜头。待到三回……便教你倾家荡产。”
她俯身挑起王木鬓边碎发:“人家既挖好了陷阱,你不去,岂不扫兴?”
王木哭声骤止,抬起头来眼巴巴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活命也容易。”
林潇潇回身落座,靠着椅背俯视王木。
“但得帮本宫办件事。”
王木紧忙叩首,“只要娘娘肯饶一命,奴婢万死不辞!”
“本宫要你……再去赌一次。”
“啊?”王木瞠目结舌。
“只许输,不许赢。”
她从怀里取出两样东西在掌心一晃,“演的像些,急眼时把这些押上去。”
王木定睛一看,险些昏厥。
只见林潇潇手中翡翠玉佩霞光流转,镶金玺印拇指大小,皆是太子贴身信物!
尤其是那方玺印,若私持便是谋逆大罪!
“既是本宫给你的,自会保你无恙。”林潇潇将器物放在他颤抖的手中,语气笃定。
“这事办好了,非但无罪,本宫还重重有赏。”
她又取出一张地契,在王木眼前晃了晃。
“这北境百亩田产,是家父留给本宫的体己。虽说北境是冷了点,但足够你安度余生。”
林潇潇盯着王木的眼睛,他止住了抽泣,但眸子里雾气却愈发弥漫,很快泪便淌了出来。
他动心了。
他太清楚太子的性子了,如此劣迹绝不会再留他,北境虽是苦寒之地,却是他最好的出路。
“谢娘娘……”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重重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久久没有起身。
待马俊生将王木带下去安置后,李景坤从内室走出,满脸惊喜的望着林潇潇。
方才他和侯峰在帘后听得真切,今日的潇潇让他刮目相看。
那般温柔之人,竟有如此手段。
“潇潇,我竟不知你在北境还有田产。”
林潇潇莞尔一笑,将地契递了过来。李景坤细看之下恍然,这分明是假的。
“是侯先生帮我现造的。”她朝侯峰眨眨眼,“事急从权,若此事成了,殿下再真给他置办一份嘛!”
李景坤心底钦佩更甚,这般不拘常理的手段,确是他这储君未曾想过的。
“好,都依你!”他忽又笑道,“方才我演得如何?”
“殿下虽只说了三个字,但威仪十足呢!”林潇潇打趣道,众人皆忍俊不禁。
“先生您听,潇潇这话里可有讥讽?”李景坤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侯峰看着这般光景,心中感慨。
“我这学生平日里总是愁眉不展,若没有太子妃,究竟何时才能见他笑脸。”
“接下来该如何?”笑罢,李景坤正色道。
“先有劳侯先生给睿王修书一封。”林潇潇沉吟,“想必羌羯叛军对我军动向已有所掌握,万不可轻敌冒进。看来姜党的网,撒得比我们想得更大。”
“为了争权,竟拿将士性命作筹码。”李景坤挥了挥拳,言语间尽是愤懑,“父皇怎就轻信了这些人!”
“接下来便要靠马大人了。”
林潇潇转向马俊生,“请大人运些粮食往临郡,就说是最后的赈粮,沿途把风声放出去。”
“从今夜起,务必全城戒严,决不能让姜党把消息送出去!”
马俊生拱手领命,又蹙眉道:
“戒严一两日尚可,久了恐被姜党察觉。”
“用不了太久。”
林潇潇踱至门边,望着檐角消融的雪水滴落。
“殿下放粮的消息想必早就传出去了,最多两日,便能见分晓。”
她深知此招凶险,一旦她判断有误,那便是亲手将刀递到了姜党手里。
“即便此计有失,最坏不过重启棋局。”
她在心中默念,这便是她敢行此险招最大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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