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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枯黄的山岗上,只有海东青在上面盘旋个不停。
但金文秀没有理会头上的海东青,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脸色开始慢慢涨成了紫红色。
“别以为我们不敢!”
金文秀接着还因此大喝了一声。
富察·福清因此咬紧了牙,做好了死于此地的准备。
但富察·福清还是镇定地大声说:“那你们就等着承受我大清主子的怒火!届时,大军云集,血流成河,乃至尔藩三品以上皆杀时,可不要后悔做出今日之举。”
“我等藩臣不敢!”
这时。
设伏的山岗后面传来一人的声音。
这人是朝鲜平安道观察使李维贤。
他正带着一堆人往金文秀所在的山岗赶来。
啪!
啪!
李维贤一来,就给了金文秀狠狠两巴掌:“大胆!”
朝鲜守内虚外比大清还严重,文贵武贱的情况也就特别明显。
所以,李维贤敢直接掌掴金文秀,而不用给其面子。
李维贤在打了金文秀两巴掌后,金文秀就立即跪了下来,拱手顿首大声说:“藩臣乃朝鲜平安道观察使李维贤,特来迎接天使!”
富察·福清见状微微一笑,随后也质问李维贤:“那这是怎么回事?”
“回天使,这是金文秀擅作主张,藩臣派他来,本只是让他来迎接护送您的,因为这一带路窄山险,本就容易遇伏,故藩臣不得不小心一些。”
李维贤一脸恭敬地跪着山岗上,而大声回道。
金文秀这时捂着发热的脸,低声问李维贤:“公真是此意吗?”
“你给我闭嘴!”
“此人敢这么说,没有掉头就跑,乃至好言相劝,而是直接威胁我们,说明是真有胆识之辈。”
“而我们本意也只是吓唬,哪里能真的杀天朝国舅?”
“人家既然被吓唬不了,那我们就只能说是来护卫的。”
“我是不是给你这样说的?”
“你怎么就擅自做主,还要下令继续得罪天使?”
“你知不知道,你真要是这样做了,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那可是血流成河、大王受辱!”
李维贤呵斥着金文秀。
金文秀垂下了头。
富察·福清这时也继续大声吩咐说:“既如此,都下来吧!随本天使一同走。”
“遵命!”
李维贤便让金文秀把设伏的朝鲜兵都撤了,且亲自带着金文秀来到富察·福清面前行礼赔罪。
富察·福清则看了一眼脸颊红肿的金文秀,然后淡淡地对李维贤问:“观察使,这些士兵是听你的,还是听这位将军的?”
“他们现在皆听您的吩咐。”
李维贤自然不敢说都是听他的命令,那样他只会被朝中政敌攻讦,也会遭到朝鲜国王的猜忌,所以就干脆说是听富察·福清的。
“是吗?”
富察·福清听后两眼一亮,背着手,看向蓝天。
“不敢瞒天使,我朝鲜的兵皆认钱不认人,钱自王廷出,而王廷能有钱,皆蒙上国皇恩厚赐,故而是听天使的。”
李维贤也就再次解释了一下,道出了朝鲜现在也是募兵制为主的本质。
富察·福清也因此突然抬手指着金文秀:“既如此,你且下令,将这位冒犯天朝圣威的大逆不道之辈即刻枭首正法!否则,本天使就只能将你也一并正法!”
金文秀不由得愕然抬头,且看向了李维贤。
李维贤微微一怔,随后还是咬牙大喊:“把金文秀拿下,即刻斩首!”
“遵命!”
“天使饶命!”
金文秀见状立即叩首。
但富察·福清没有搭理。
而金文秀则被李维贤身边的亲兵给拖了下去,而当场枭首于官道上。
不久后,富察·福清也走到了枭首的地方,而在金文秀的人头旁停了下来,而冷声说:“这就是冒犯天朝圣威的下场!”
李维贤只是讪笑:“天使说的是。”
“待本天使见到你们国王,会替你说好话的。”
富察·福清则在这时说了这么一句。
李维贤再次叩首:“多谢天使!”
说着,李维贤从袖中一只玉蟾来,双手奉到了富察·福清面前:“此乃藩臣家传宝物,愿献给天使,以答谢天使美言之恩!”
富察·福清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是个机灵人,但礼就免了,本天使是奉旨来送福报的,不是来要好处的。”
说着,富察·福清就继续往汉城方向而去。
而经次一事,富察·福清对朝鲜的情况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知道朝鲜的权贵势豪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苟安胆小,而朝鲜政坛也比自己想象的要文贵武贱。
这让富察·福清更加有信心,在接下来对朝鲜国王提出一些看似对朝鲜非常过分的要求。
朝鲜现任国王名唤李昑。
李昑于雍正二年登基,登基已有十二年。
但李昑同现在初登基的乾隆一样,依旧一直面临着官僚内部党争的问题。
而且,朝鲜的内部党争更加剧烈,甚至一度动了刀兵,掀起了武装叛乱。
且说,如今朝鲜国内官僚主要分成老论和少论两党。
受这时的中国思想影响,老论是崇尚朱子派,少论是崇尚阳明心学派。
富察·福清知道,他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得从这朝鲜内部严重的党争着手。
……
在富察·福清出使朝鲜时,伊格纳季也到了京师。
因为弘历还是准了他的求见,而没有阻断双方交流的意思,毕竟罗刹国也需要大白菜。
但伊格纳季到京师后,弘历没有面见他。
因为伊格纳季不够格。
毕竟,伊格纳季只是罗刹国涅尔琴斯克督军派来的外交代表。
所以,弘历只是让理藩院尚书纳延泰见了他。
“贵国真不担心双方这样结仇会贻害子孙后代吗?”
伊格纳季在见到纳延泰后,就因为大清在推行国籍制过程中,对非法入境的罗刹人和拒不归附的当地人残忍狠辣处置,而质问起了纳延泰。
“自然是担心的,岳钟琪、兆惠这些人的做法的确不妥。”
纳延泰虽然是理藩院侍郎,但是蒙古王公贵族出身,所以也怕得罪罗刹国,而引发战争,进而先使他们蒙疆承受战争的代价,便没有与伊格纳季针锋相对,而是表达出了对眼下新政的不满。
伊格纳季为此瞅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得意地说:“实话告诉贵国,我们上下现在都很愤怒,都叫嚣着要杀光抢光你们,若非督军竭力压制众人,特别是那些残暴的哥萨克人,那此刻进入贵国的可就不是我这个文官了,而是大量英勇善战且残暴不仁的哥萨克骑兵!”
“为什么要压制?”
“为什么不直接报复?”
“之前我们这边十倍报复你们,你们没有反应就不说了。”
“如今岳钟琪他们那么狠辣对待你们的人,你们居然现在还是只派一使者来,到现在都还不派兵来!”
“你们表现的这么克制忍让,让我们这些不愿意得罪贵国,想靠贵国劝主子改变主意的大臣也很难做事的!”
“贵国到底要忍多久?”
“难得非要等到国籍制推行成功,把你们在东三省的人全部清洗干净,等东三省通贸成功,且以此使得关外那些部族彻底归附大清才会采取实际行动吗?!”
纳延泰在这时转身,突然质问起伊格纳季来,还一脸失望地掸了掸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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