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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是和前两日一样,洪炉峰上挤满了围观元照和熔炉大师锻造兵器的人潮。
见证元照在两日内接连锻造出两件神兵后,熔炉大师对她已是彻底心服口服,从最初震惊,到如今早已习以为常。
此刻他已然能沉下心神,自顾自地锻造手中兵器,再不分半分注意力给旁人。
时光倏忽流转至午后,元照手中最后一件兵器的锻造,也渐渐步入尾声。
她敛眉垂眸,周身气息凝然,手中铁锤起落得沉稳而精准,每一次落下都恰到好处,锻造台上那杆大戟在一次次锤炼下,锋芒愈发凛冽逼人,隐隐透出慑人的寒光。
此时元照整个人都沉浸在锻造的世界里,周身灵力如薄雾般萦绕流转,竟隐隐与不远处的火炉生出了一丝玄妙的勾连。
那火炉本就与地底火山一脉相通,是以元照每一次扬锤敲击大戟,地底的火山便似有了生命般轻轻悸动,如同人的脉搏,沉稳而有力。
轰隆隆!咕嘟嘟——
地底的岩浆翻涌咆哮,剧烈的震颤顺着山体蔓延开来,连地面都微微发颤。
伴随着岩浆的沸腾翻涌,无数火灵气如潮水般汇聚,最终凝成一条赤红火龙,裹挟着炽热的气焰,猛地朝着上方冲去。
元照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全神贯注地锤炼着手中的大戟,铁锤挥动的弧度精准又有规律。
随着周围温度不断攀升,她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滑落,滴落在滚烫的锻造台上,瞬间蒸腾成白雾。
而正在拉风箱的横山四鬼就更加难受了。
尽管他们内力深厚,可这火炉的温度实在高的吓人。
终于,元照周身的灵力与火山的轰鸣共振,一同抵达了临界点。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天地,一条通体金红的火龙猛地从火炉中破壁而出,龙鳞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盘旋飞舞着环绕在元照身侧。
横山四鬼本守在火炉近旁,此刻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立当场,火龙现身掀起的恐怖热浪,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瞬间便被掀飞出去。
仅是那逸散的余波,温度已是灼人可怖。
纵使四人在火龙出现的刹那,便已运起内力护住周身,却依旧被热浪震得气血翻涌,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衣衫须发皆被烧得焦黑一片,狼狈不堪。
“师叔!!!”见此情形,孙鎏鑫脸色煞白,失声惊呼着,脚下一错便要朝着锻造炉的方向冲去。
可他刚跑出两步,就被鬼大厉声喝止:“不要过来!回去!”
鬼大的声音带着内力,震得人耳膜发疼,脸上满是焦灼与后怕。
孙鎏鑫那三脚猫功夫,若是被刚刚那热浪波及,少说得丢大半条命!
与此同时,横山四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也顾不上身上钻心的疼痛,当即施展轻功飞速后撤,生怕再被那骇人的热浪波及分毫。
这般异象,不止惊到了孙鎏鑫与横山四鬼,连场外围观的众人也炸开了锅,一片哗然,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了?”
“那……那是火龙吗?”
“竟然产生了异象!简直闻所未闻!”
……
惊呼声此起彼伏间,那条由纯粹火灵气凝成的火龙,正绕着元照盘旋飞舞,咆哮不止,将她衬得宛如一位从九天之上降临凡尘的仙人,凛然不可侵犯。
火龙周身散发着焚天煮地般的恐怖高温,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却偏偏没有灼伤元照一丝一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元照每敲击一下铁锤,那条火龙的体型便缩小一分,身上逸散出的火灵气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夏夜的萤火虫一般,轻盈地没入她的身体里。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得无以复加,一个个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偌大的洪炉峰上,竟只剩下火龙的咆哮与铁锤敲击的脆响。
而两只喜鹊此时就像是磕了灵丹妙药般兴奋,扑棱着翅膀在半空中盘旋飞舞,叽叽喳喳地大喊大叫。
红梅:“哇,主人好厉害!主人好厉害!”它一边叫,一边扑扇着翅膀,羽毛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报春:“哦~我要被我帅气的主人迷晕了!”它歪着脑袋,满眼都是崇拜的光芒。
红梅:“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那就是我的主人,天上仙女下凡尘!就算你们羡慕也没用,那是我的主人!”
报春:“主人是仙女!主人是仙女!九天下凡尘!九天下凡尘!”
……
随着那些细碎的火灵气不断涌入元照身体,她丹田之中,一枚赤红的晶体正缓缓成型,与丹田内原本的绿色、黄色晶体遥遥相对,三者隐隐呼应,散发出淡淡的灵光。
当初元照在蝶花峒之时,因出手帮助大山梳理损坏的地脉,得到了大地的馈赠,于丹田内凝练出了两枚晶体,一黄一绿。
正因为这两枚晶体的存在,她才能更加得心应手地操控木灵力和土灵力,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也远超常人。
所以她将这两枚晶体,分别称呼为“木灵根”和“土灵根”。
而今天,她的丹田里终于又生出了第三种灵根——火灵根!
叮——
一声清脆的鸣响伴随着元照最后一锤落下,火龙彻底消散不见,化作最后一缕精纯的火灵气,尽数没入她的体内。
而她丹田中的火灵根,也随之彻底成型,散发出温暖而炽烈的光芒。
锻造结束的瞬间,元照从那种物我两忘的聚精会神状态中脱离出来,瞬间便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异常变化。
此时她体内灵力充盈得仿佛要溢出来,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连一丝锻造后本该有的疲惫都没有,精神反倒愈发抖擞。
最重要的是,丹田里那枚不断吞吐灵力的火灵根格外显眼,存在感强烈得不容忽视,丝丝缕缕的火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带来暖洋洋的舒适感。
因为火灵根的诞生,元照现在能够十分清晰地感知到脚下这座火山的脉搏,能感知到蕴藏在山体里那翻滚的岩浆,能感知到那滚烫的温度,以及地脉中灵气流动的轨迹。
原来九鼎山洪炉峰的这座火山,也和蝶花峒的灵蛊穴一样,是地脉交汇之地,灵气相融之所。
火灵根的诞生,不仅让元照的修为提升了一大截,从原来的凝神初期稳稳晋级到了凝神中期,更是让她与火灵气的亲和度大大提升,她甚至能够非常清晰地感知到,整座洪炉峰的每一寸土地上,都飘荡着充沛的火灵力!
想必这就是九鼎山先祖将锻造坊建造在这里的原因。
虽然此刻元照心头痒痒,很想试试操控火灵力的感觉,但她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锻造台上那杆大戟,还差最后一步冷萃没有完成。
只见她抬手往锻造台上轻轻一拍,原本静静躺在台上的大戟便发出一阵低沉的震颤,随即猛然弹起。
元照旋即一掌拍在戟身末端,掌风裹挟着灵力,将大戟送得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落入了一旁的药液池中。
这件由天外陨铁所打造的大戟,本是三件神兵里最重的一个,寻常壮汉连搬动都费劲,可在元照手中,却轻若无物。
一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大戟的冷萃工序宣告结束,元照探手入池,将大戟从药液池中取出,随手便朝着鬼四的方向抛了过去。
“试试吧!”她的声音清淡,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鬼四见状,赶紧快步上前,双手稳稳接住,只觉一股沉坠之力顺着手臂传来,震得他手腕微微一麻,脸上却满是狂喜之色。
元照目光一扫,见横山四鬼嘴角全都挂着刺目的血迹,衣衫也破烂不堪,不由得蹙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还受了伤?”
刚刚元照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锻造上,是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四个被火龙余波所伤的一幕。
横山四鬼闻言,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不说吧,人家大师都主动问了,显得太过无礼;说吧,又怕大师觉得他们是在暗中怪罪,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关头,景行快步上前,俯身在元照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元照听罢,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即面露愧疚之色,连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疏忽了,让你们受了这无妄之灾。”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鬼大连忙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不过是些皮外伤,大师不必放在心上!”
这时景行已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上前递给鬼大,语气歉疚地说道:
“这是我家小老板特制的疗伤药,疗伤止痛效果甚好,还请四位前辈收下。”
鬼大看着那白瓷瓶,眼睛陡然一亮,失声惊道:“这……这莫非是青囊蛊主阿青姑娘的药?”
阿青姑娘一手医术通神,在江湖上早已是小有名声,她炼制的丹药,自然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横山四鬼都在天门镇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然比旁人更加清楚阿青的医术高超。
景行微微一笑,颔首道:“正是!”
鬼大脸上的喜色更浓,连忙双手接过瓷瓶,语气中满是感激:“那就多谢姑娘了!”
四人当即各取一粒药丸服下,不过片刻功夫,便觉一股清凉之意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流转全身,身上的疼痛顿时减轻了大半,舒服了许多。
当然,他们本身受的伤势就不算重,只是一些轻微的内伤,加上皮外伤罢了。
服药之后,鬼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迫不及待地走到空地上,开始试验自己刚到手的这杆神兵。
他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蹿出数丈,手中大戟被他握得稳稳当当,虎虎生风。
方才接过时只觉沉坠压手,此刻运起全身内力灌注戟身,那股沉重之感竟消减大半,戟杆入手温热,顺着掌心传来的触感,竟让他体内的内力流转都顺畅了几分。
“喝!”鬼四低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肌肉虬结,手中大戟带着破风锐响横扫而出。
戟尖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那声响震得围观人群耳膜发颤,众人纷纷下意识地后退数步,生怕被余波波及。
劲风扫过地面,卷起碎石尘土,竟在坚硬的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鬼四眼中精光爆闪,显然也察觉到了这杆大戟的不凡之处,脸上的喜色越发浓重。
他手腕猛地一转,大戟陡然变招,从横扫之势转为雷霆直刺,戟尖寒光凛凛,直指前方三丈外的一块千斤玄铁石。
那石头是洪炉峰特有之物,坚硬无比,正是九鼎山专门用于试验兵器威力的试金石,寻常刀剑劈砍上去,也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一刺凝聚了鬼四十成的功力,只见戟尖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势如破竹般狠狠扎向巨石。
只听“铿”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碎石纷飞,围观者皆是心头一跳,以为又是寻常结果。
可烟尘散去后,众人却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杆大戟的戟尖,竟硬生生没入巨石半寸,石面上蛛网般的裂纹四下蔓延,触目惊心。
鬼四心中狂喜,猛地抽回大戟,巨石上瞬间出现一个光滑的圆孔,边缘还泛着被兵器摩擦出的灼热红光,隐隐有热气升腾。
他还不满足,当即旋身跃起,手中大戟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戟影,招招狠辣凌厉,带着破风之声,看得人眼花缭乱。
戟影所过之处,空气被搅动得猎猎作响,地面上的碎石被劲风掀飞,撞在周围的石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将横山四鬼压箱底的戟法施展得淋漓尽致,劈、砍、刺、挑,每一式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看得围观众人热血沸腾。
待施展到最后一式,他双手紧握戟杆,高高跃起,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将全身内力凝于戟尖,随即狠狠朝着玄铁石劈下。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洪炉峰都微微一颤,那千斤巨石竟从中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半截石身摇晃着轰然倒地,扬起漫天尘土。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围观的九鼎山弟子全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满是震撼之色。
那玄铁石可是他们九鼎山的师祖千辛万苦,从极北之地寻来的至宝,坚硬无比,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杆大戟劈碎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如此威力的神兵。
虽然同是神兵,但神兵与神兵之间,亦有品质差异。
就拿元照替横山四鬼打造的四件神兵来说。
最先铸造的燃血刀,无论是材质还是威力,都是最差的。
紫电枪和碧霄剑的品质次之。
而刚刚元照在突破之际锻造而成的这杆大戟,明显是当之无愧的巅峰之作!
“好!好戟!”鬼四稳稳落地,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爽朗,传遍了整个洪炉峰。
他颠了颠手中的大戟,只觉这兵器仿佛与自己融为一体,每一次挥动都酣畅淋漓,比他以往用过的任何兵器都要趁手。
横山四鬼中的其余三人也快步围了上来,看着鬼四手中那杆威风凛凛的大戟,眼中满是为自家师弟感到高兴的神色。
鬼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戟身,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他忍不住赞叹出声,语气中满是激动与欣喜:
“此戟不仅锋锐无双,更能借力增势,握着它出招,竟比平日省力三成,当真称得上是神兵利器!”
元照站在一旁,看着鬼四试验大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带着几分欣慰。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杆大戟之中,还蕴藏着一丝火山地脉的灼热气息,日后随着鬼四不断地摸索、适应,若是能够激活其中的力量,这杆大戟的威力定然还能更上一层楼。
围观的人群早已炸开了锅,惊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众人看向元照的眼神中,满是敬畏与崇拜,宛如在仰望神明。
短短三日铸就三件神兵,还件件都是精品,这真是人能做到的吗?
此时熔炉大师的锻造也告了一段落,他放下手中的铁锤,满脸惊叹地走到元照身边,一边上下打量着鬼四手中的大戟,一边连连点头,语气中满是赞叹与折服:
“元丫头啊,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没看到的?你的锻造技艺,已经远远超过了我!我不如你,我真的不如你啊!!!”
元照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语气谦虚地说道:“您过奖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能做到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仗着灵力之便罢了,论及纯粹的锻造技巧,她未必比得上熔炉大师。
熔炉大师却使劲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老头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古往今来,能像你这样,仅用一天便锻造出一件神兵的,你是第一个!你的锻造术,说是神乎其技也不为过啊!”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鬼四,笑着问道:“小子,这件神兵可有取名?”
鬼四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随即恭恭敬敬地看向元照,语气诚恳地说道:“请大师赐名!”
元照却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地说道:“还是你自己取名吧,另外两件我都没插手,这件也一样!”
鬼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地笑了笑,其实他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因为紫电枪和碧霄剑都是师兄们自己取的名,他早就知道,元大师对这最后一件神兵,也不会帮忙取名。
他低头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在手中的大戟上,随即抬手轻抚着冰冷的戟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朗声道:“那就叫碎星戟吧!”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蒋不疑满脸堆笑地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拱手说道:“恭喜元大师,贺喜元大师!又铸就了一件神兵!”
他刚一走近,红梅和报春立刻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语气中满是嫌弃。
报春:“老头,又是你!又来我家主人这里刷存在感!”
红梅:“呸~老菜帮子,看你那一脸褶子,老往年轻小姑娘身边靠,也不知道害臊!”
蒋不疑:。。。
这已经不是这两只鸟第一次当众骂他了,他每每只要一靠近元照,这两只鸟就会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让他颜面尽失。
蒋不疑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强忍着心中的郁闷,看向元照,语气无奈地说道:“元大师,你的这两只鸟,也太口无遮拦了点。”
元照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呢?我管不到它们呀!”
蒋不疑怎么可能信这话?不过他也不好意思拆穿,毕竟现在的元照既是受人敬仰的锻造宗师,又是实力非凡的武道宗师,他哪里惹得起。
见蒋不疑还敢跟自己主人告状,两只喜鹊顿时就不乐意了,叫得更起劲了。
红梅:“世风日下!简直世风日下!”
报春:“既然连实话都不能说了!糟老头子,坏得很!!!”
蒋不疑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没听见!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他心里清楚,他越是反驳,这两只鸟就越起劲,索性不再搭理它们,眼不见为净。
“元大师啊,”蒋不疑重新睁开眼睛,脸上又堆起那副谄媚的笑容,语气恳切地说道,“既然你铸造神兵这么轻松,为何不替我也铸造一件呢?只要大师肯出手,我蒋某人任凭差遣,绝无二话!”
他的话音刚落,红梅和报春又叽叽喳喳地嚷嚷了起来,声音尖锐,满是鄙夷。
红梅:“老菜帮子,臭不要脸,我家主人金尊玉贵,你当你是谁呀!你说给你铸就给你铸啊!神兵又不是大白菜!”
报春:“就是,就是!你以为你多么了不起啊!我家主人稀罕差遣你?只要我家主人愿意,想被它差遣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塞外!”
其实报春也不知道塞外在哪儿,只知道自家主人来自塞外,距离九鼎山很远很远!
又来了!又来了!蒋不疑在心里哀嚎一声,只能再次默念:没听见!没听见!
“元大师,不知你意下如何?”蒋不疑无视头顶两只鸟的聒噪,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元照,眼神中满是期待。
元照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蒋庄主,很抱歉,规矩就是规矩,你若是能杀一个长生会的一品高手,将首级拿来,我保证立马替你打造神兵!”
蒋不疑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化作一抹苦涩,面露苦笑。
现在长生会早已彻底蛰伏了起来,行踪诡秘,他去哪儿找他们的一品高手?
想要一件神兵……怎么就这么难呢!
如今江湖上的两大锻造宗师都在他面前,机会明明只有咫尺之遥,可他怎么都摸不着,这种无力感和焦虑,都快把他逼疯了!
见元照油盐不进,蒋不疑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去。
又跟熔炉大师他们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元照便带着几只宠物和景行她们,转身离开了洪炉峰,留下身后一片喧嚣。
既然答应替孙鎏鑫打造的兵器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元照除了日常修炼之外,便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观摩熔炉大师的锻造上,几乎每天雷打不动地去洪炉峰报到,如饥似渴地从熔炉大师身上汲取经验。
与此同时,因为紫电枪、碧霄剑和碎星戟这三件神兵的诞生,元照的名声在江湖上彻底达到了顶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她的锻造能力太过超前,即便是熔炉大师这样的宗师级锻造师,都远远无法比拟,因此江湖上渐渐有人开始将她称为“神匠”。
这个称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传越广。
也正因为如此,每日想要来九鼎山拜访元照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几乎要踏破了小院的门槛。
从前他们只是听闻元照能够锻造神兵,但大多没有太真切的感受,只觉得那距离自己很远,神兵那种宝物,哪是他们可以拥有的!
可如今亲眼见识了元照的锻造本领之后,所有人的心头都一片火热,对神兵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既然元大师锻造神兵这么轻松,那替自己锻造一件神兵又如何呢?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吧?
秉承着这种想法,每天想要拜访元照的人简直就像是苍蝇一样,络绎不绝。
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见到元照一面,以至于景行、燕婉、徽音、静姝、卢秀月和庄妍心这几个人也受到了波及。
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往她们手里塞东西,金银珠宝、珍稀药材应有尽有,只求她们能通融一下,给一个能见到元照的机会。
这时候最爽的就是红梅和报春两个了,它俩每天就威风凛凛地站在元照居住那座院子的院墙上,只要看到有人靠近,立刻就扯开嗓子破口大骂,直到把人骂得落荒而逃才肯罢休。
为了精进骂人技术,它们甚至专门让景行、静姝、燕婉和徽音四个轮流教它们认字儿,每天只要没事,就抱着一本书歪歪扭扭地读,那股劲头,比那些要参加科考的书生都要足。
随着元照投喂给它们的绿珍珠和灵液越来越多,它们的灵智也变得越来越高,甚至能听懂一些复杂的人情世故。
还真就多亏了它俩,要不是它们把那些每天不厌其烦过来骚扰的人骂走,元照恐怕连片刻的安宁都得不到。
确认了绿珍珠没有什么危害后,元照便也给黑风用上了,黑风服下之后,身形愈发矫健,实力和智力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至于为什么不给雪蕊用,主要还是绿珍珠的产量太低,根本不足以同时供应红梅、报春和黑风、雪蕊四个。
雪蕊已经有了能够辅助修炼的同心佩,修炼速度本就不慢,所以元照就优先把绿珍珠供给了红梅、报春和黑风。
就这样,时光悠悠流转,转眼便过去了三个月,熔炉大师那柄神剑锻造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这日傍晚,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元照刚从洪炉峰那边看完熔炉大师锻造回来,抬眼便见自己院子的门口,静静站着一个身着僧袍的身影。
起初红梅和报春还以为又是来骚扰自己主人的人,当即就要拍着翅膀开骂,但却被眼尖的元照及时出声阻止。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观尘。
看到元照她们回来,观尘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礼,语气平和地说道:“阿弥陀佛,元施主。”
“观尘大师,你来啦!”元照脸上也露出笑意,快步上前打招呼,语气亲切。
红梅见观尘是自己主人的熟人,于是连忙收敛了毒舌本性,扑棱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打量着他,脆声问道:
“呀!俊俏的和尚,你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呀!”
报春一听这话,立刻就吃醋了,扑过来落在红梅身边,气鼓鼓地说道:“娘子,你怎么能在我的面前夸别的男人俊俏!我要生气了!”
红梅闻言,立刻飞过去用翅膀轻轻拍了拍报春的脑袋,语气娇嗔地说道:“小气鬼,夸一句都不行啊!再说了,他虽然长得俊,但年纪太大了,我怎么看得上!”
观尘:。。。
报春一听这话,脸上的醋意瞬间全消,转而一脸害羞地蹭了蹭红梅的翅膀,小声说道:“我就知道,娘子是最喜欢我的!”
观尘站在一旁,不由被两只喜鹊的互动逗笑了,眉眼舒展,语气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早就听闻元施主有两只十分‘有趣’的鸟儿,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元照无奈地瞪了两只喜鹊一眼,随即笑着对观尘说道:“大师别理它们,快随我进屋吧!”
观尘笑着点了点头,跟在元照身后,缓步走进了屋子。
“大师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元照一边引着观尘落座,一边随口问道。
观尘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地说道:“无事,只是来看看施主。贫僧来九鼎山已经多日,却还尚未来拜访过施主,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今日特意前来,和施主叙叙旧。”
元照闻言,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大师有心了。说起来,大师这些日子,应该都在忙着追踪萧夜雨吧?不知可有什么头绪了?”
听到“萧夜雨”这三个字,观尘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萧夜雨到底是宗师级别的人物,行踪诡秘,反追踪的手段更是高明,想要追踪到他,实在是不容易。”
元照微微挑眉,惊讶地问道:“难道连空闻大师出手,也没有收获吗?”
观尘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元照是看出了什么,于是不禁莞尔一笑:“元施主果然慧眼如炬。”
元照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隐约有所察觉罢了。没想到少林寺竟还隐藏着一位宗师级的大师,当真是够低调的!”
“阿弥陀佛。”观尘双手合十,语气平和地说道,“空闻师祖他素来不问世事,一心潜修,不愿理会江湖纷争,也从不出少林山门,即便是少林寺的弟子,也极少有人知道师祖的真实修为,甚至连师祖的存在,都鲜少有人知晓!”
元照听罢,不由得感慨道:“空闻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这般淡泊宁静的心态,实在让人佩服。”
二人寒暄片刻,各自落座之后,观尘才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铁罐,递到元照面前。
“这是我云栖寺的特产云雾茶,今日特意带来给施主尝尝,味道还算清雅,还望施主不要嫌弃。”
元照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连忙伸手接过,语气欣喜地说道:
“大师说笑了,云栖寺的云雾茶乃是天下闻名的珍品,多少人求而不得,今日能够沾大师的光品尝一番,乃是我的荣幸,何来嫌弃一说。”
“好茶得配好水!大师你稍等片刻!”
说着,元照便起身快步走进了里间,不多时,便捧着一坛清澈的泉水走了出来。
这水乃是九鼎山山间的清泉,其中还融入了少许灵液,水质清冽甘甜,应该十分适合泡茶。
“大师,咱们用这水泡茶如何?”元照将水坛放在桌上,笑着问道。
观尘并未多问这是什么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点头说道:“听元施主的。”
说着,他便亲自起身,动手煮水泡茶。
不得不说,看观尘泡茶,当真是一件极其赏心悦目的事。
只见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从容不迫,带着几分禅意,仿佛不是在泡茶,而是在表演一项精妙绝伦的艺术。
不过片刻功夫,一股淡淡的茶香便弥漫开来,清幽绵长,沁人心脾。
观尘轻轻嗅了嗅那茶香,不由得面露赞叹之色,感慨道:
“元施主的水果然是极品,竟能将云雾茶的香气完全激发出来,比之我云栖寺寺中的晨露井水,犹有过之。”
元照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大方地说道:“大师喜欢的话,回头我取一坛给你带走便是。”
观尘也不客气,爽朗地笑道:“既然如此,那贫僧就不跟元施主客气了!”
说着,他便提起茶壶,缓缓给元照斟了一杯热茶,茶汤清澈透亮,色泽诱人。
元照双手捧着温热的茶盏,指尖触到温润的瓷面,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鼻尖萦绕着云雾茶特有的清冽甘醇,混着灵泉水的清甜,只觉一股沁凉之意从鼻间漫入四肢百骸。
她浅浅啜了一口,茶汤入喉,先是淡淡的清苦,转瞬便化作绵长的回甘,唇齿间留香不绝,让人回味无穷。
元照忍不住放下茶盏,赞叹道:“好茶!难怪云栖寺的云雾茶能名扬天下,入口清冽,回甘悠长,配上这山泉水,更是将茶香衬得淋漓尽致,妙不可言。”
观尘双手合十,眉眼含笑,语气平和地说道:“施主过誉了。原本这云雾茶,需得用山巅晨露、寺中老井水冲泡,方能出其真味,今日用施主的山泉水,竟让这茶水多了一丝别样的空灵风味,可见好茶配好水,此言不虚。”
说话间,檐外的夕阳斜斜照了进来,金色的余晖落在茶案上,将两人面前的茶盏映得透亮,氤氲的水汽在光影中缓缓升腾,如梦似幻。
红梅和报春不知何时飞了进来,此刻正安静地落在窗棂上,不再聒噪,只是歪着小脑袋,鼻尖微微翕动,似乎也被这清雅的茶香勾住了魂。
报春:“娘子,那叫云雾茶的东西好像很好喝!”
红梅:“笨蛋,还用你说?”
报春:“好想尝尝哦~”
红梅:“我还想呢!”
……
两只喜鹊小声嘀咕。
元照放下茶盏,抬眼看向观尘,饶有兴致地问道:“大师似乎很喜欢品茶,想必喝过不少各地的名茶,不知这云雾茶在大师心中,能排到第几?”
观尘闻言,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茶盏中清澈的茶汤上,缓缓开口道:
“茶无高低,只在心境。贫僧曾在江南品过雨前龙井,在蜀中尝过蒙顶甘露,每一种茶都有其独特的风味。
但这云雾茶,生于云栖寺山巅,沐晨露,听禅音,汲天地之灵气,饮之能静心凝神,涤荡尘俗,于贫僧而言,便是最好的。”
元照听罢,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又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抬眼看向观尘,忽而展颜一笑,说道:
“大师此言,倒是与我锻造有异曲同工之妙。兵器本是凡铁,但若锻造之人用心,淬以心血,凝以感悟,方能成神兵,究其根本,也是心境使然。”
观尘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颔首道:“施主通透。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心之所向,素履以往,锻造如是,品茶如是,修行亦如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满室茶香氤氲,檐外晚风轻拂,带着山间草木的清香,从窗棂间钻了进来,将这一方小室的静谧,晕染得愈发悠长。
只是二人聊着聊着,元照地耳朵突然轻轻动了动,她喝茶的动作不由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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