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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第二天,也就是1月6日,当日下午,两名被害人的信息已经调查出来。
因为有省厅参与,也有宣传人员需要拍照,不拍照不行,得让上面的领导和社会知晓,秦城公安局对这个案子极其重视。
而且,各地省厅都在做大案纪实,案子的相关调查人员都要上镜。
虽然有关案子的细节不会流露出去,但参与专案调查的刑警都会被拍摄进去,将来指不定会通过电视播出去。
拍摄人员是省厅宣传口的,两男一女,他们学的是川省公安厅的做法,听说那边正在制作西南大案纪实。
面对镜头,温墨和伍楷没有平时的轻松写意,烟不抽了,连脊背都是挺的笔直。
姚卫华和蔡婷等人,也不太喜欢有人拍自己,倒是猫子觉得有些新奇。
“大家别紧张,就当我们不存在,我们只是拍一些开会时的画面。
当然,你们开会的内容,不管是现在、或是将来,都不会透露出去。
我们后面也会跟组拍摄,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调查。”
说话的是宣传口一个女警,正科级别,短发,穿着制服,显得很干练。
她手里拿着笔记本和钢笔,她旁边站着两个男的,一个是扛摄像机的,一个人拿话筒。
温和颂介绍过,对方名叫程宁宁,三十来岁。
“后期会打码吗?”
听见杨锦文这么问,程宁宁皱眉:“打码?什么意思?”
“如果案子破了,你们播出去的影像资料,会不会遮住我们的脸?”
“杨队,这点你放心,绝对不会遮脸,肯定会让老百姓认识你,要让社会大众知道你们的作为,破案英雄嘛。
杨队,你们三大队前面侦破的几个案子,特别是出租机司机遇害案和骗保杀人案,很有社会性,我们就应该拍摄影像资料,作为宣传时代大案的典范。
等这个案子侦破后,咱们补拍一个,将来作为一个专题报道,材料会送去部‘伟’,上面的领导都会看的。”
杨锦文嘴角抽了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最好是遮住脸。”
程宁宁很疑惑:“为什么啊?”
温墨用手里的钢笔,敲了敲桌面,解释道:“杨队的意思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同时,也要保护我们自己。”
“呃……”
程宁宁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温和颂。
后者摆摆手:“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讨论案子要紧。”
杨锦文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现如今,警务防范意识还不高,譬如西南大案纪实,影像资料不做后期处理。
无论是公安人员的脸,还是那些血腥场景和尸体的照片,全都给播了出去。
就两个字:吓人。
殊不知,公安人员也是人,万一有人针对性报复,谁敢保证没有此类悍匪?
温和颂作为专案组的副组长,开始介绍案情。
杨锦文和他是第二次合作,对方心思相当缜密,废话也不多,概述了案情情况之后。
他在线索板上贴出两张被害人的照片。
“105大案,其中一名受害人,名叫朱贵,现年42岁,籍贯在安南市,他是丹南县一处大型煤矿的老板。
经查,1月5日晚上七点钟左右,他和其妻子熊莉莉、养子薛家荣,驾驶自己的奔驰车,从丹南县返回省城,途径兴业区临平路中段,遭受枪手袭击。
遇袭时间是在当天晚上十点二十分左右,枪手一共开了六枪。
今天下午,省厅物证中心的专家,对弹头进行了检验,子弹口径是7.62毫米……”
“7.62毫米?”杨锦文问道:“什么手枪?”
温和颂道:“弹道测试还没出来,但凶手在开枪之后,现场没有留下弹壳,省厅的枪械专家比对了几种类型的手枪,枪手大概率用的是左轮。”
温墨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凶手捡走了弹壳,而是根本就没有留下弹壳?”
温和颂点头:“没错。”
卢瑞祥沉吟道:“社会上很少有人私藏这种枪械,如果是制式的,就很难从一些制枪窝点查到这种枪的途径。”
卢瑞祥和沈文竹也参与了侦查会议,不过也就他两人,一大队和二大队的所有人员,没有资格参会。
案发是在秦城,枪手行凶后,大概率还躲在省城某个地方。
除此之外,就像他所说,查找枪支来源很重要,查到源头,就能找到人。
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群策群力,温墨挂帅,温和颂和杨锦文作为专案组的副组长。
但温墨多聪明的人,他觉得岳红东这么安排,估计是在坑害自己。
不管案子破了,还是破不了,都容易被人在背后扎刀子。
于是,他卖了一个面子给岳红东和伍楷,提议卢瑞祥和沈文竹也挂职副组长。
对此,两人都很感谢温墨,但温墨心里清楚,老子不是好心,我他妈的也怕啊。
还是那句话:和光同尘。
这么大的案子,三大队吃不下,就算侥幸给侦破了,高处不胜寒,迟早要倒霉。
将卢瑞祥和沈文竹一同拉进来,等于是把他们背后的人也拉进来。
一旦案子侦破不了,那是秦城支队拉胯,挨批评的人越多,就越安全,法不责众嘛。
这时,沈文竹分析道:“使用左轮手枪行凶,像是职业枪手,受害人朱贵是煤矿老板,社会关系复杂,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很高。”
“我也赞成。”姚卫华点头。
见他这么说,沈文竹很意外地看了看他,姚卫华是三大队的队副,能跟自己意见一致,恐怕不是无的放矢。
温墨问道:“老姚,说说你的看法。”
姚卫华点头,他心里清楚,温墨和温和颂比自己清楚朱贵的为人,指不定还和朱贵吃过饭、喝过酒。
他俩都是从安南出来的,调职之前的职务都不低,肯定是跟朱贵打过交道的,但有些事,他们不好讲出来。
于是,姚卫华只能帮他们讲,谁让他职务低,不怕影响。
况且,他在安南的地界上,名号响当当、有那么一号呢。
姚卫华舔了舔嘴唇:“朱贵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地痞,他父亲是丹南煤矿的工人,他从小在煤矿里厮混。
早些年,朱贵结识了一伙人,这些人都是丹南煤矿的子弟,打架斗殴,无恶不作,朱贵在一次斗殴中,用钢棍打破人家头,还被关进去过两年。
他出来后,因为脸长的不错,在金色时代歌舞厅结识了一个女老板,这女老板是丹南县水泥厂的老板,名叫白英。
白英是有老公的,夫妻俩一起做沙厂和水泥生意,发了大财。
朱贵等于是白英私下里养的小白脸,朱贵通过白英的关系,搞了一笔钱,再通过金色时代歌舞厅、曹家三兄妹打通一些关节……”
“曹家三兄妹就是金色时代歌舞厅的老板,老大名叫曹宽,老二叫曹轩,老三叫曹蓉,我们一般都叫三妹……哦,不对,是安南市那帮混子喊她三妹,我没这么叫过……”
见自己越描越黑,姚卫华赶紧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总之,在90年的时候,因为煤矿改制,朱贵通过关系,拿下了丹南一处国有煤矿的开采和经营权。
而后,他又兼并了一些私人煤矿,当时,这些小型的私人煤矿,是丹南县陈家村村民私下采掘的,当然这也是国有煤矿,根本不属于村民所有。
朱贵找人勘察过这些小型煤矿,发现地下的煤矿含量不少,他通过一些关系渠道,把煤矿的开采权和经营权也拿在自己手上。
但陈家村的村民不干,闹起事来。
朱贵纠结一些地痞,又是拉拢,又是暗中使坏,把这些小煤矿控弄到手里,最后还演变成了械斗,打伤了好几个人,还死了一个人。”
为了强调自己所说属实,以及证明消息来源,姚卫华最后讲道:“90年10月份的安南晚报,有刊登过这个新闻。
所以,朱贵这个人的人际关系非常复杂,我所了解的就是这些,当然不排除朱贵后来又跟什么人打交道,干了一些什么事情,总之,他的被害,肯定是和某些人是有很深的牵连。”
沈文竹心想果然:“你的意思是,想他死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你可以这么理解。”
姚卫华点头,然后瞥了一眼温墨,眼神仿佛在说,老领导,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温墨微微颔首,意思是表示感谢。
他和温和颂嘀咕了一阵后,开了口:“这个案子横跨两市,首先,寻找目击证人,特别是当天晚上在临平路驾驶摩托车的雨衣男子,叫下面的派出所和联防队排查。
枪支来源也很重要,制枪窝点,给我查,该抓的抓,一个都不要放过!
这个事情交给老卢的一大队,通过他们这些人,找到贩卖枪支的这些人,看能不能查到这种枪械。
除此之外,凶手要么藏在本市,要么已经逃逸,无论何种情况,也一定要查,这方面的事情,交给沈文竹你们二大队。
至于枪手身份,这个就拜托省厅去查一查,特别是某些单位退役人员,看能不能找出线索。
我知道调查的范围很大,我在这里强调,不要亲力亲为,不要急功近利,联合多部门、联合其他分局的刑警大队,共同侦破此案!
杨锦文你们三大队,立即赶赴安南市,排查受害人朱贵和熊莉莉的社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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