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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9号,下午5点。
金泉路,洗马巷。
一队便衣刑警在前带路,一个负责侦查的中队长,跟随周常远并排而行。
“昨天晚上八点三十分左右,辖区派出所还没排查之前,有人看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进去过前面的小诊所。”
周常远问道:“诊所的医生怎么说?”
“他说孔盛没有去他的诊所,肯定是撒谎了,傅队正在问话。”
诊所门口,围着一大群人,有的穿着便衣,有的穿着制服,还有一只警犬蹲在旁边,在角落里嗅来嗅去。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被按在长条凳上,傅明远指着他的鼻子,问道:“老廖,你在这片行医几十年了,你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
没必要包庇杀人犯,听见没,你给我说实话,孔盛有没有来过你这里?”
被问话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留着山羊胡,他眼神非常锐利,看了看围住自己的公安干警,回答道:“什么孔盛?我不认识。”
“煤矿职业技校的数学老师,孔盛!
你别给我嘴硬,附近的人都知道他,而且还说,孔盛每次生病,都在你这里看病拿药,你给我说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认识,我没什么东西好给你们讲的。”
“我说你……”傅明远咬了咬牙。
这时候,两个公安从诊所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垃圾篓。
“周局,傅队,看看这个。”
周常远背着手,低头一瞧,纸篓里是带血的纱布、医用棉絮、剪下来的裤腿布料,还有用过的注射器,以及注射用的小药瓶。
傅明远目光一凝,伸手拿出药盒,一看是止痛药,另外还有掰断了的安碚瓶。
“老廖,这个是什么?”
医生看都没看:“病人用的。”
“病人是谁?”
“忘了。”
“你忘了?证据确凿啊这是!你还想包庇孔盛?”
医生转过脸,盯着傅明远:“那你抓我啊,你们这帮夯货!”
“你骂谁呢?”
“就骂你了!”
傅明远刚要把人给拷起来,周常远摆摆手,问道:“老同志,我们知道你认识孔盛,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我要问问,你知不知道孔盛干了什么?”
医生盯着他,反问道:“你是带头的?”
“是,我是丹南县公安局副局长,周常远。”
“那你为什么抓好人,不去抓坏人?”
周常远瞳孔一缩:“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你心里清楚。”
傅明远插话道:“老廖,你一把年龄了,用不着跟我们对着干,我就直说吧,孔盛杀了人,他是杀人犯,你包庇他没好处。”
医生目光冰冷:“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我只知道有个老师,对他的学生们很好,但凡学生们生病了,他都会带他的学生来我这里治病。
有一天晚上,一个学生娃娃发高烧,烧的不省人事,大冬天的,还下着雪。
那个老师背着自己的学生,来到我这儿,他自己生病了,都舍不得花钱治。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活了那么一辈子,我分的清楚,不用你们教。”
“我……”傅明远的话堵在喉咙。
周常远叹了一口气,来到巷子里。
一群搜捕的公安立即围拢了过来。
周常远道:“昨天夜里八点三十分,孔盛在这诊所治过伤,估计是天亮之后,他就跑了,他跑不远,拿地图过来看看。”
傅明远从兜里掏出地图,是他自己手绘的。
“我们现在就在这个位置,金泉路后面的洗马巷,派出所的公安和联防搜过这里,但当时没有警犬,而且事发突然,搜查的不是很仔细。”
周常远道:“孔盛要跑,他腿上有伤,跑不远,而且他肯定是在天亮之前,从诊所离开的。”
傅明远问道:“周局,这都排查一天了,但没找到他的人啊。”
周常远沉吟道:“估计还在这附近,金泉路、下坪路,建新路,这三条主路里面都是胡同和巷子,居民区连着居民区,而且煤矿职业技校、以及孔盛住的教职工宿舍都在这一大块区域里。
所以,他对这片很熟悉,并且……”
周常远看了看坐在长凳上的医生,继续道:“百分之百有人帮他!”
傅明远吸了一口气:“他会不会在教职工附近躲着的?毕竟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杨队那边怎么说?”
“刚联系过杨队,说是已经去过孔盛的家里,孔盛没有回过家的迹象。”
回话的是蒋扒拉,他和富云被何金波安排在这儿搞抓捕。
何金波带着江建兵、徐国良和龚彪,去了盘营煤矿后山打捞尸体,并且市局的技术警员也去了别院,需要勘察别院里的现场情况。
周常远思忖了片刻,道:“这一大片区域,咱们早就围了起来,孔盛逃不出去,他肯定是在藏在哪儿。
首先,老傅,叫设卡的武警同志们,一定要保持好各个关卡,每台进出的车辆都要仔细搜查,绝对不能把人放出去!
其次,安排人员立即去和孔盛相熟的这些人家里,每家每户的排,一定要搜仔细了,这些人的家里能够藏人的地方,像是洗手间和厨房,都要仔仔细细的给我搜。
每一组上门搜查的人员,都要记录,要是把人给我漏掉,我就找谁麻烦,如果搜查到人了,立功!
最后,市局和武警单位都调派了警犬,挨家挨户的搜,现在给我动起来。”
在场的负责人立即点头,开始行动起来。
牵着绳子的训导员,拿了纸篓里带血的纱布,让警犬稍微嗅了嗅,随后,警犬在巷子里跑动起来。
见搜捕的人员散开,蒋扒拉点了一支烟,道:“老富,咱们跟哪一路人?”
富云回答道:“何队又没具体安排任务给我们,这个周局也不爱搭理咱,要不,我们还是跟自己的同志一起去搜?”
“自己同志?”蒋扒拉皱眉:“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我说的是警犬,我们一个单位的嘛。”
蒋扒拉翻了一个白眼:“你说明白一点嘛,警犬怎么能称为同志呢?还和人比?”
“废话,我们市局这只警犬比咱俩还要精贵!那狗吃的啥,你吃的啥?
我告诉你,前些天咱们支队外面的马路上出了车祸,交通和派出所没人来,两拨人在马路上闹事。
当时,几个联防跑我们支队来,叫我们帮下忙,要正式民警去现场,才能平息事态。
老何他娘的不想管,再说,也没人愿意去,你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着?”
“当时,老何在院子里抽烟,刚好看见咱们支队的那只警犬从后院溜达出来,闲的跟屁似的。
老何看不惯这狗,他就喊那几个联防,把狗牵走,一个正式编制,配几个联防,出警合情合理。”
听见这话,蒋扒拉险些被一口烟给呛死。
“咳咳,卧艹,何金波太他妈的损了。”
富云也跟着笑道:“当时,你没看见那几个联防的脸?你那天不是请假了吗?我在支队啊,老江和老徐笑的直不起腰来。”
蒋扒拉笑了一阵,稳定了一下心态,道:“诶,说回这案子,那孔盛也真是一个爷们。”
“可不是。”富云叹了一口气。
他俩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不太愿意亲手抓到人,如果是其他案子,另当别论,但这个案子,心里确实有些恻隐之心。
蒋扒拉和富云正在胡同里迈步的时候,腰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下坪路、东宁巷发现了线索,紫金小区、C栋七单元的楼道里,警犬发现了带血的纱布!”
这条消息通过对讲机,不断地在搜查人员之间传播。
蒋扒拉和富云赶紧小跑起来。
他们到的时候,紫金小区里全都是赶来的公安和便衣。
周常远和傅明远站在七单元的楼下。
“把这一块全部围起来!”
傅明远应了一声,开始组织人,把相连的几栋楼都给设了卡。
一个辖区的治安员开口道:“周局,傅队,二楼的张强家,他家的孩子在煤矿职业技校上学,人会不会在他们家?”
“跟我来!”傅明远掏出手枪。
随后,十来个人快速地跟上,跑向了楼上。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楼道里的光线很晦暗。
治安员在前带路,来到203号房的门前。
“敲门!”
傅明远命令道,十来个人躲在房门两侧。
治安员用手敲了敲门:“老张,老张媳妇,你们在家吗?老张?”
片刻后,房门打开,傅明远带人冲了进去。
开门的女人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
傅明远见屋里没人,收了枪,向女人问道:“我问你,你家孩子是不是在煤矿职业技校读书?”
女人点头:“是啊,怎么了?”
“他叫什么名字?”
“张华。”
“教他数学的老师是谁?”
“孔老师,孔盛,怎么了?”
“孔盛有没有来过你家?”
“没有吧,我九点钟刚从厂里上夜班回来,我老公也上班去了。”
“你孩子张华呢?”
“他……”女人皱眉:“他早上的时候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儿了?”
傅明远这话一问,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在下面,人在往小区外面跑!”
“抓人!快!”
“围住,把人拦住!”
傅明远心里一紧,赶紧跑下楼,先前在各栋楼设卡的人员,全部跑动起来。
傅明远紧追着他们的方向过去,随后便看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身影,往门外使劲地奔跑。
“拦住他!”
“站住,别动!”
“再跑,我开枪了!”
周常远看见追在前面的便衣,举起枪来,他大喊道:“别开枪,别开枪!抓活的!”
这个时候,蒋扒拉和富云刚好卡在这个人逃跑的方向。
他俩对视一眼,虽然心里很抵触,但他们毕竟是刑警,职责所在。
随后,他俩直接扑了上去。
人一下子被按住,跑来的公安干警,一层又一层的围住了抓捕现场。
紧接着,傅明远跑来,把人给拽了起来。
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脸色通红,双眼鼓起,朝着人群之外,大声呼喊:“跑啊,老师,快跑啊,老师!”
我琢磨着前面剧情可能要大改,编辑提醒我悠着点。且看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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