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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6章 一举多得,完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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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女官的话,宁家二人神色一滞。

    继而在心头生出浓浓的不悦。

    他们放弃了去找对方的麻烦,已经算是碍于情况忍气吞声了。

    就算现在你们捏着我们的把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简直是太过份了!

    “二位可是觉得娘娘如此提议有些过分?”

    女官的声音平静响起,被戳中心事的二人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

    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二人哪儿还敢跳脚,知道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女官在宫里这种天下头等勾心斗角之地浸染过来的,对二人的所思所想,几乎是洞若观火。

    她平静道:“二位可能对齐侯和陛下的关系有些不够了解。他是辅佐陛下登上皇位的首功之臣,更是陛下一直倚仗和信任的头号重臣。”

    她看着面色微变的二人,解释道:“二位无需多想,娘娘并非是以此来逼你们就范,你们是娘娘的兄嫂,娘娘还是支持你们的。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如果真的想让陛下回心转意为你们赐爵,娘娘开口都不一定有齐侯开口管用。”

    “一则齐侯深受陛下信任,二则齐侯乃是当事人,如果齐侯都不计较,并且同意给你们赐爵了,那满朝文武还能说什么?陛下又怎么会不同意?”

    她若有深意地道:“服个软,认个错,能换来一个伯爵,你去问问天底下,有几人不愿?”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充满抗拒的宁家夫妇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这事儿好像倒也不是不行。

    女官趁热打铁,“宁家乃是荆楚名门,如果能让齐侯开口,那这件可能引来诸多后患的麻烦事,反而可能变成好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宁家,和宽宏大度体谅君心的齐侯,对各自都有利,面子里子便都有了。”

    宁老爷不自觉地深以为然地点着头,显然已经彻底被说服。

    但溺爱儿子的宁夫人却想起了这当中唯一受伤的人,犹豫道:“可是,锦荣的性子,怕是”

    女官面色悄然一肃,“二位是娘娘的兄嫂,有些话轮不到我这个奴婢来开口,但娘娘不方便说,我也只好斗胆僭越了。父为子纲,二位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拿主意了?”

    “更何况,这般情况二位也都看见了,有些脾气此刻不趁机改了,今后依旧是祸事,甚至是更大的祸事。”

    “毕竟,陛下对此番之事已经如此震怒,如果还有下次,二位觉得会是何等境遇?”

    女官的话,平平淡淡,却饱含着深意,让二人登时回想起了先前在偏殿之中,陛下那决绝冷漠的姿态,不由不寒而栗。

    宁老爷当即咬牙道:“请转告娘娘,娘娘深情厚谊,草民铭记于心,在锦荣出狱之后,定当带着他亲往齐府请罪!”

    翌日,朝会。

    当齐政在尚且灰蒙蒙的天色中,来到宫门前的广场上,依旧和往日一样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

    大多数人都和往日一样,既尊且敬地看着如日中天的齐侯;

    但和往日稍有不同的是,也有不少目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审视。

    就好似那林中的小兽,既畏惧又贪婪地看着一只听说受了伤的麒麟,既不敢上前试探,但又生怕错过麒麟倒下之后的泼天好处。

    而且还不止那些小兽,一些同样站在这片森林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也同样带着几分这样的心思,能分食掉对方的地盘,他们绝不介意,只不过他们表现得要沉稳镇定许多。

    齐政恍若未觉,和白圭等相熟之人,言笑自若。

    等到宫门打开,文武百官排好秩序,鱼贯而入。

    在朝堂站定之后,朝会进行得波澜不惊,直到一位言官的出列。

    “陛下,臣都察院蔡金,弹劾侍中、镇海侯齐政,罔顾律法,肆意殴打国之外戚,未能为人臣之表率,却显见权贵之跋扈!请陛下降罪处置,以儆效尤!”

    一句话,让整个大殿瞬间死寂了下来。

    言官奏事,是有规矩的,言官上表、通政司转呈、政事堂批阅、呈送御览朱批,这种当廷弹劾的,曾经十来年也见不着一次,但新帝继位到现在,已经有好几次了,众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

    这当中真正让群臣震惊的是,弹劾的对象。

    居然是齐侯!

    众人的目光扫过那名开口的言官,发现此人身上似乎并没有鲜明的派系标签。

    不少人心头微凝,不知道是哪位朝中大人物派出来试水的马前卒。

    但这些人可以猜,都察院左都御史严清风却不能装傻。

    因为,这可是他手底下的人!

    于是,他当即板起脸,开口怒斥道:“胡闹!奏事自有章程,岂能如此扰乱廷奏!”

    都察院右都御史索怀云也立刻附和道:“不错!你有弹劾,朝廷又不曾堵塞言路,你在此廷奏,是欲挟百官以自重吗?”

    二人的态度堪称鸡贼。

    一方面,通过立刻的表态,向众人尤其是向齐政表示此事与我无关;

    但另一方面,他们的言语中,却偏偏又不针对弹劾之事的正确与否,只是言说其程序的问题。

    只能说,能够走到这个位置的,或许坏,但真很少有蠢的。

    但他们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便立刻有与齐政交好的人,站出来怒斥此人。

    “齐侯乃是受害一方,你身为朝廷言官,不弹劾违法之人,反而为此等暴行张目,你是何居心?!”

    “孟姑娘和辛姑娘乃是先帝赐婚之人,如此遭遇,齐侯乃是为了捍卫先帝之威严,何错之有?”

    “你颠倒黑白,罔顾是非,还敢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大放厥词,你该当何罪!”

    一声声的责骂,彰显了如今齐政在朝廷之中的地位。

    那言官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但却并未退缩,站在原地,等待着真正做主之人的“判决”。

    一声轻咳,抚平了场中的喧嚣。

    新帝的声音缓缓响起,“诚如诸卿所言,此事错在宁锦荣,不在齐政。宁锦荣仗势欺人,胡作非为,更殴打他人,影响极坏,蔡卿此言,谬之大矣!勿复它说,退下吧!”

    这话一出,不少人,尤其是几位朝堂重臣竟是齐齐心头一动。

    陛下竟然没有处置这个敢向齐政开炮的言官?

    风向,似乎在这一刻悄然变了。

    就如春江水暖鸭先知一样,身在朝堂的这些人,对风吹草动的敏锐从来都是远超常人。

    朝会结束,一种奇怪的氛围就开始在小范围渐渐蔓延,而后徐徐扩散。

    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个“天赐良机”。

    一鲸落,万物生。

    齐政如果倒下,那个位置终究是有人要来填补的。

    巨大的权力真空,需要有人顶上,而后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许多人的机会了。

    第二天,便有一个流言悄然出现。

    当初齐政下江南,平定越王,将定海城的走私团伙连根拔起的过程之中,偷偷私藏了大量的金银财货,中饱私囊。

    甚至比运往中京城,交给陛下的还要多得多!

    陛下也是发现了这个事情,故而对齐政不满。

    甚至还有人说,这个言官,就是陛下的人,是陛下暗中授意他来弹劾的,所以才在那人弹劾齐政之后,只是挨了口头训斥,却并未贬官外放。

    一时间,流言满天飞。

    许多人以为地位稳如泰山,注定当为一代权相的当朝第一红人,身下宝座似乎摇摇欲坠。

    见此情况,不论是还未被连根拔起的北渊夜枭卫密谍,还是西凉暗探,抑或是暗藏朝中的政敌,都在趁机紧锣密鼓地鼓吹造势。

    齐政的倒台,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十分喜闻乐见的事情。

    但他们都不知道,一双始终藏在暗处的眼睛,正默默地窥视着中京城的每一片风吹草动。

    齐府之中,依旧平静如故。

    但这一次,下人们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眉宇间的忧虑。

    毕竟外面的人,说得那么煞有介事的。

    也就是自家主人之前的传奇经历,还能让他们稍稍安稳几分,没有乱了府上的秩序。

    姜猛陪着齐政坐着,他是知晓齐政和陛下关系的,在一旁笑着道:“你倒是坐得住,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齐政淡淡一笑,“人有所求,便会焦虑,便会急躁,动作就会变形,这也是自然的道理。”

    姜猛声音一低,“如果你们想钓鱼的话,这个饵可不够大啊,但凡有脑子,都不会上钩。”

    齐政看着他,轻笑道:“那就再加点饵料嘛。”

    姜猛皱了皱眉,好奇道:“比如呢?”

    齐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应该快了。”

    姜猛眉头一皱,旋即便听见了田七急促的脚步声,“公子!宫里来人了,有圣旨!”

    姜猛看向齐政,齐政轻轻点头,“走吧,接旨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法者,天下之公器;礼者,君臣之仪范。爵赏酬功,罚惩饬纪,此国之常典也。”

    “尔原镇海郡开国侯齐政,昔定江南,靖逆安邦,功在社稷,朕心久记。然尔近日行事孟浪,竟因私隙殴伤国戚,朝野哗然。虽事出有因,然以勋臣而逞匹夫之勇,紊朝廷之仪,有失大臣体统,亦违亲亲睦族之礼。”

    “本当按律重处,以肃朝纲。念尔往日靖难护邦之功,姑从宽宥,免其刑责,仅夺郡侯之爵,复降为舟山县侯,削去新增食邑。尔其痛自省身,谨守臣节,敛抑刚躁,好自为之,毋负朕曲全保全之意。”

    “钦此。”

    当内侍念完,目光平静地看着齐政,语气也带着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齐侯,接旨吧!”

    “罪臣,接旨!”

    齐政双手接过圣旨,开口道:“这位公公,一路辛苦,不妨”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竟已直接转身,走出了府门。

    举止之间的冷意,如同提前到来的寒冬,让在场那些不知情的人,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意。

    李紫垣的府上,这位吏部天官正负手缓缓踱步。

    他忽然开口道:“你说,齐政此番有可能会倒台吗?”

    房间之中,一个声音恭敬回应,“在下认为不会。”

    李紫垣扭头,看着自己的心腹幕僚,“原因?”

    “陛下是有明君之相的,若是北渊已灭,四海一统,天下大定,那齐侯还真有可能被陛下借着这个机会打压,而后纵容群臣将齐政彻底打垮。因为他太年轻了,功劳又太大了。”

    “但是,如今北渊依旧存在,西凉也还未收复,北疆战事还需要定国公和小公爷处置,若是这个时候陛下做出兔死狗烹之事,群臣会如何想?小公爷会如何想?老太师等人又会如何想?”

    “要知道,陛下如今继位也还不到半年,远不是那样的时候。故而在下看来,此事更像是陛下对齐侯的敲打,既能安抚太后娘娘,给宁家一个交代,又能敲打一下如今崛起太快的齐政,压一压他的心气。”

    “故而,在下的建议是,东主切莫卷入此事,因为此事本来就与我们无关。”

    李紫垣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幕僚笑了笑,“在下知晓东主心中所想,但如今,既然陛下有打压齐侯之心,他还能有机会在朝堂一手遮天吗?十年之后,他才不到三十,一个三十岁的政事堂相公,是何等恐怖的事情,陛下断不会允许的。”

    “所以,东主与其提防他,不如提防一下白相公。”

    李紫垣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那就静观其变吧!”

    他轻轻一叹,似乎对放弃此次机会觉得甚为可惜。

    但就在这时,管家的身影匆匆进来,“老爷,出大事了!”

    李紫垣扭头看着他,管家连忙道:“方才宫中去了人到齐侯府上宣旨,齐侯因为临江楼之事,降爵了,并且,走的时候,听说那内侍神色颇为冷漠。”

    李紫垣登时面色一变,一旁的幕僚连忙道:“东主,三思啊!此事对您而言,太不划算了!”

    划算二字,总算让沉浸在执念之中的李紫垣清醒了不少。

    是啊,就算能够趁机扳倒齐政,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和齐政又不是生死大敌。

    只不过是自己警惕和忌惮对方,才想着借机搞掉对方,为了这一点野心,去冒这么大的风险,的确是不值当。

    当他冷静下来这一刻,郭相之前的提点终于在脑海中再度回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但他这边是冷静了,对中京城藏在暗地里的其余人而言,就完全坐不住了。

    那些被齐政打落尘埃的江南党官员的余党,那些北渊密谍,那些西凉暗子,都仿佛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般,愈发地骚动了起来。

    这也让他们的行迹,愈发地明显,在百骑司和临江楼的耳目之中,愈发地清晰起来。

    而一些看不清形势,更因为所知道的信息不够,对真相判断不明的中下层官员,在野心的驱动下,写就了一封封奏章。

    弹劾齐政的奏折,虽然谈不上如雪花一般,但也是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了政事堂的案头。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眼看就又要到了下一次朝会的时候了。

    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准备着在明早的朝会上,对齐侯群起而攻之。

    在他们看来,这是博取圣眷,踩着齐侯登天的绝好机会。

    但就在这天晚上,齐府门口,走来了三道身影。

    宁家夫妇带着刚刚出狱的宁锦荣,来到了齐府。

    宁锦荣的背上,还背着一小捆荆条。

    宁家全家,负荆请罪!

    消息传出,中京震动!

    在中京城的一处毫不起眼的房屋之中,一家贩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中,当掌柜的听见这个消息,面色陡然一变。

    糟了!中计了!

    他正要收拾离开,房门被人陡然破开,数道身影映入了他绝望的瞳孔之中。

    同样的场景,在中京城的许多地方悄然发生。

    百骑司倾巢出动,在临江楼的配合下,这一夜,让北渊和西凉的密谍,损失惨重。

    而当翌日的晨光,照在宫墙之上,皇极殿中,齐政闪身出列。

    “陛下,荆州宁家,身为国戚,其后辈纵有顽劣之行,但知错能改,足彰故宁老太爷之家教清严,足为一时之选。如今陛下继位,臣请依旧例,为宁家赐爵封侯,以全陛下之孝,以为天下之表。”

    龙椅上,新帝缓缓开口,“封侯虽为惯例,然此事宁家有错在先,朕既因你之行,降了你的爵位,便没有道理放纵宁家。”

    “朕意,宁家依旧例赐爵,但从侯爵降为伯爵,以儆效尤。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听着这一唱一和的话,郭相的心头生出由衷的感慨:好手段啊!

    当初他接到陛下的旨意,让政事堂拟旨走流程给齐政降爵的时候,他还以为风向真的要变了。

    但没想到事情会忽然出现这样猝不及防的转折,一拉一打,此事便算是真的从坏事传为美谈了。

    他率先道:“陛下赏罚分明,老臣附议!”

    随着他这一开口,满朝群臣齐齐开口,“臣等附议!”

    洪亮而整齐的声音,为这场意外的风波,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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