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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视频是你发的？”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审问意味。
楚凡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茫然，随即转为委屈和后怕。
“老师，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视频。”
他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慕容雪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吓到了。
“我只是……只是今天在校园论坛的一个匿名版块里，无意中看到了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调出自己的个人终端，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调出了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伪造的论坛帖子截图。
截图的界面粗糙，发帖人是匿名的，内容正是那段视频，下面还有几条不堪入目的评论，全都是对他的恶意揣测和威胁。
“我看到赵子昂说要让我人间蒸发，我当时……当时真的吓坏了。”
楚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将一个被权势子弟威胁后惶恐不安的普通学生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一个孤儿，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斗得过他？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您，慕容老师。在学校里，我只相信您会保护我，所以我才……才把这个链接匿名发给了您……”
他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用一种混合着恐惧、信赖和恳求的表情看着慕容雪。
“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看着楚凡这副模样，慕容雪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是啊，她怎么忘了。
眼前的少年，虽然屡次创造奇迹，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心性和实力，但他终究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独自挣扎求存的孤儿。
面对赵子昂那种家世显赫的子弟，“人间蒸发”四个字，对他而言，是足以压垮心神的恐怖威胁。
他第一时间想到向自己求助，这不正是出于对自己的全然信赖吗？
自己刚才那是什么态度？居然在怀疑他，审问他？
想到这里，慕容雪身上的冰冷杀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自责和更加汹涌的怒火——一股完全针对赵子昂的怒火！
她伸出手，想要拍拍楚凡的肩膀安慰他，但手抬到一半，又想起刚才的失态，只能尴尬地收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楚凡，你做得对。”
“遇到这种事，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放心有老师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保护的意味。
“至于赵子昂……他必须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楚凡低着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搞定！
这波操作，不仅完美地将自己摘了出去，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还成功点燃了慕容雪的怒火，让她彻底站死在了自己这边。
赵子昂，接下来，就好好享受你心心念念的女神，为你准备的“惊喜”吧。
“叮铃铃——”
就在这时，慕容雪的个人终端再次响起，是校长办公室的内部通讯。
“慕容老师，请你和楚凡同学，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校长的声音听起来异常严肃。
慕容雪挂断通讯，对楚凡点点头。
“走吧，校长要见我们。别怕一切有我。”
她走在前面，那窈窕而坚定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可靠。
楚凡跟在后面，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知道，对赵子昂的审判即将开始。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来到校长办公室。
与刚才不同，此刻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校长李建军，教导主任，还有几位校领导，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仿佛头顶笼罩着乌云。
他们的个人终端屏幕上，无一例外都播放着同一段视频。
正是赵子昂的社死集锦。
看到慕容雪和楚凡进来，李建军暂停了视频，锐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楚凡身上。
“楚凡同学，关于视频里的内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来了！
楚凡心中一定，脸上立刻换上那副早已排练好的，惶恐不安的表情。
他将刚才对慕容雪的那套说辞，又声情并茂地复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陈述，办公室里的几位校领导脸色更加阴沉了。
尤其是教导主任，一个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古板中年人，此刻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在学校选拔赛上公然作弊，交易名额，事后更是威胁、恐吓同学！这种学生简直是我云海一中的耻辱！必须严惩！开除！一定要开除学籍！”
教导主任的怒吼，回荡在办公室里。
校长李建军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楚凡则始终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将一个被吓坏了的少年形象贯彻到底。
校长，慕容雪上前一步挡在了楚凡身前，那双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维护。
“我认为楚凡同学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过错。相反他作为受害者，能够鼓起勇气揭发这一切，是值得表扬的。”
至于赵子昂，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他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校规，甚至可能触犯了联邦法律！我同意教导主任的意见，对于这种害群之马绝不能姑息！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赵子昂的父亲是云海市的知名企业家，每年都会给学校捐赠一大笔钱。
开除赵子昂，就意味着和这位大金主撕破脸。
但如果不开除，又如何平息众怒？如何向楚凡和上官燕这两个刚刚立下大功的功臣交代？
更何况视频证据确凿，赵子昂的行为太过恶劣，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李建军的视线，从楚凡身上移开，落在了慕容雪那张写满坚决的俏脸上，又扫过其他几位校领导那义愤填膺的表情。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终于做出了决定。
“慕容老师说得对。”
他拿起个人终端，语气沉重而坚定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赵总吗？我是云海一中的李建军。关于令郎赵子昂同学的事情，我需要正式通知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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