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badaoge.org
接下来的日子,秦明月继续调研书院,甚至还找了个短期教谕的差事。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铆定一件事就必须要做到最好。
顾铭也会时常带着苏婉晴和阿音和她一起去考察其他书院,就当是家庭活动。
但更多的时候,顾铭泡在在家中的书房里。
书案上,摊开的是厚厚一摞关于乡试的书籍和笔记。
乡试其难度远非院试可比。
除了原有的经义、律法、策论、诗词外,还增加了算学和礼学两门大课。
更棘手的是“小三门”——琴、棋、画。
考生需从中任选两门,且必须达到“登堂入室”的评定等级。
顾铭的目光扫过这些要求。
算学,他不担心。
前世打下的数理基础,加上这大半年对《九章》等典籍的钻研,足以应对这个时代的算学要求。
礼学,则需下苦功。
那些繁琐的仪制、器物、称谓、吉凶军宾嘉五礼的细则……
浩瀚如海,需要大量背诵和理解。
但他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所以不过是多花时间罢了。
棋道,有秦明月这位顶尖棋手日夜锤炼,加上自身天赋和努力,他早已登堂入室。
这一门,是最稳的。
最要命的就是琴。
哪怕他有【绝对音感】的天赋,乐理、辨音,对他而言直观而清晰。
但他依然是个小白。
登堂入室,不仅需要天赋,更需要扎实的指法训练和对古曲意境的深刻理解。
距离明年乡试春闱还有七个月。
想要在短短七个月内达到应试要求,必须有名师系统指点。
他将此事记在心头。
最后,他的目光回到那几摞核心科目上——经义、律法、策论。
这些是根基,是根本,绝不能松懈。
院试的结束,只是更艰苦征程的开始。
窗外,传来秦明月归来的脚步声,轻快而有力。
顾铭收回思绪,重新埋首于书卷之中。
七日后。
顾家书房。
秦明月伏在案前。
指尖划过纸上密密麻麻的记录。
这些就是她这段时间考察的成果,不同书院的优势劣势以及学生分类。
顾铭推门进来,解开外袍搭在屏风上。
“如何?”秦明月抬头,神色关切。
“难。”
顾铭倚坐在旁边的软榻上,眉间压着倦色:
“今天又跑了四家琴馆,稍有名望的先生都排满了学生,最早的也排到明年开春。”
秦明月搁下笔:
“我爹昨天倒是和我提过一人,城西的赵先生。”
“午后刚去过。”顾铭揉着眉心。
“赵先生年过六旬。这两日染了风寒。咳得厉害。隔着屏风说了三句话便喘不上气。”
“他儿子出来赔罪。说老先生今年不再收徒。”
屋内静下来。
秦明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明天再去问问父亲,他在金宁府人脉广,要不去金宁府寻?”
顾铭点了点头:
“实在不行就只能去金宁府寻了,只是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和我来天临。”
“说不定得搬到金宁府去上课......”
秦明月重新拿起毛笔:
“我倒是无妨,去金宁府也可以,那里的书院肯定比天临府更好,可以学不少东西。”
“不过你得问问苏姐姐和阿音的意见。”
天临府文气足,棋道、书法、画道都十分昌盛。
但唯独不擅长琴道。
阿音的母亲楚云袖能在红月楼成为花魁闯下偌大名声,也和天临府琴道不兴有一些关系。
而能在琴道登堂入室的先生,无一不有自己的傲气。
多得是本地学子奉上银钱求学,也不会因为开高价就去外地。
......
三日后。
顾家。
顾铭从外面回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拿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后说道:
“上午又见了两位。一位开口要二百两拜师礼。另一位倒清高。却只肯教《幽兰》《鹿鸣》这类礼乐曲。”
阿音用汗巾拭去顾铭鼻尖沾着的汗珠:
“礼乐不可以吗?”
“乡试琴考重抒情写意。”顾铭接过汗巾,继续说道。
“《幽兰》太板正。《鹿鸣》太喧闹。都不是上选。”
旁边的苏婉晴看着顾铭皱起的眉头,也有些心疼:
“要不就去金宁府吧,走水路也就三日路程,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秦明月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顾铭长叹一口气:
“如果再找不到先生,也只好如此了。”
随后秦明月便出门去考察一家上周刚开的文社。
顾铭也回到书房,刚拿起礼集看了起来。
没看多久,就听到前门传来敲门声。
随后便是阿音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
很快,阿音便来到书房,气喘吁吁地说道:
“公子,找你的。”
顾铭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来到庭院。
只见一袭半旧青衫的男子立在阶前,三十上下,风尘仆仆却掩不住通身清朗气度。
身后跟着三人,一名书童一名护卫和一名师爷。
这个配置,再加上腰间鼓鼓囊囊的铜引,顾铭一眼就看出这应该是一个出远门的中下层官员。
“敢问可是顾长生师弟当面?”
来人含笑拱手。
“在下林闲,自金宁府来,同样师从解师。”
金宁!
听到师弟和金宁两个词,顾铭心头一跳。
他唯一的老师就是解熹,他也正好在金宁。
顾铭立刻侧身将人让进院子,在堂屋上座:
“林师兄怎知我住在此处?”
林闲微微一笑:
“你顾三元的名声可不小,我只是和天临的旧友一打听便知。”
“我赴任江西道秦南府临川县忝为县令,路过天临府拜访几个旧友。”
“顺便也来打扰一下顾师弟。”
“前几日在金宁,解师可是在我面前提了师弟好几次。”
顾铭恍然大悟,并未怀疑林闲身份的真实性。
他目前还没通过乡试,只是解熹的记名弟子。
因此并没有对外宣布这个身份,除了陈敬之、陆渊等人,基本上没人知道。
此时,朱儿端上了今岁的新茶。
林闲并不推辞,品了一口茶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卷新抄录的策论。
顾铭瞥了一眼——正是他写“筷子浮起,人头落地”那篇。
“解师曾将此文交予我参详。”林闲指尖划过墨迹淋漓的批注。
“此番赴任江西道,特绕路来寻策论主人。”
http://www.badaoge.org/book/149075/5542279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adaoge.org。笔尖中文手机版阅读网址:m.badao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