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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5.价格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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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雪打灯。

    虽然还没出正月,但徐家作坊里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随着那批特批的水曲柳和柞木连夜运抵,为了赶那500把出口订单,工人们也是拼了。

    院子里,巨大的带锯机发出滋滋的尖啸声,将粗大的原木破成板材。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木屑味和胶水的味道。

    这不再是以前那个家庭作坊了,有了统一的工装,有了流水线,有了严格的质检标准,俨然有了正规军的模样。

    “停!停停停!”

    车间里,王铁柱戴着护目镜,手里拿着一把卡尺,大声叫停了正在打磨弓把的二愣子。

    “二愣子!这块弓把的弧度,误差超过了0.5毫米!这不行!”

    “哎呀柱子哥,0.5毫米眼睛都看不出来,差不多得了呗?”

    二愣子擦了擦汗,有点不以为然。

    “差不多?在美国人那是差很多!”

    徐军背着手走了过来,捡起那个废弃的弓把,神色严肃。

    “二愣子,这500把弓,代表的是咱们中国制造的脸面。咱们要是糊弄,以后就再也别想赚外国人的钱。”

    “这块废了,扣你两块钱工钱。心疼了,下次手就稳了。”

    徐军的铁腕管理,让所有人都绷紧了弦。

    但也正是这种高标准,让每一把下线的猎风者,都泛着精工业品特有的冷峻光泽,美得像艺术品。

    然而,就在徐军这边精益求精的时候。

    黑山县的地下黑市,却被一种粗制滥造的怪胎给搅得乌烟瘴气。

    县城北关的一家地下台球厅里。

    烟雾缭绕,一群穿着喇叭裤、留着长头发的社会青年正围在一起起哄。

    桌子上摆着一把黑漆漆、沉甸甸的家伙——神锋猎弩。

    “哥几个,瞅瞅这玩意儿!”

    一个满脸横肉的小混混(陈峰的手下)得意洋洋地演示着。

    他用脚踩住弩前端的脚蹬,双手用力拉开那是汽车钢板做的弩臂,挂上弦。

    然后放上一支粗短的钢箭。

    “这叫一脚蹬!不用练!傻子都会玩!”

    混混端起弩,对准墙角的一个空啤酒瓶,扣动扳机。

    “崩!”

    一声沉闷的巨响。

    啤酒瓶瞬间炸得粉碎,钢箭势头不减,深深扎进了后面的砖墙里。

    “卧槽!这劲儿真大!”

    周围的青年们眼都直了。

    “这一箭要是射在野猪身上,直接就是个对穿啊!”

    “多少钱?”

    “八十!还送五支箭!”

    “给我来一把!这玩意儿看着比那什么反曲弓带劲多了!那弓还得练瞄准,还得练臂力,哪有这个爽?”

    陈峰的策略很毒辣。

    他利用了人们贪便宜、图省事、追求杀伤力的心理。

    这种弩虽然没有精度,没有安全性,但在缺乏监管的农村和城乡结合部,它就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

    徐军正在办公室看图纸,王铁匠气呼呼地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麻袋。

    “军子!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

    王铁匠把麻袋往地上一倒。

    里面滚出来一只死去的孢子。

    但这只孢子死得很惨,身上插着一支粗糙的钢箭,伤口炸烂了一大片,显然是被大威力钝器硬生生轰进去的。

    “这是我在后山套兔子时候捡的。”

    王铁匠心疼得直跺脚,“这孢子才刚怀崽啊!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用那种土弩射的!射完了也不捡,就这么扔在雪地里烂着!”

    徐军蹲下身,拔出那支钢箭。

    箭身粗糙,没有箭羽,纯粹靠力量硬推。

    这就是典型的毁灭性狩猎。

    用这种武器的人,根本不是为了吃肉,也不是为了皮毛,纯粹是为了杀戮的快感,或者是为了那一瞬间的爽。

    “陈峰……”

    徐军看着那支钢箭,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作为两世的老猎人,他最恨的就是这种绝户猎。

    正经猎人讲究不杀怀孕兽,不打带仔母,讲究生态平衡。

    而陈峰为了赚钱,为了恶心他,竟然把这种大杀伤力武器廉价散布给不懂规矩的混混和贪婪的偷猎者。

    “军哥,最近咱们作坊门口,总有几个生面孔在那转悠。”

    二愣子也进来汇报,手里还拿着一张皱巴巴的传单。

    “你看,这是他们在集市上发的。说咱们的弓是花架子,只能射靶子;他们的弩才是真家伙,能打老虎。”

    “现在十里八乡的不少猎户,都动心了,不想买咱们的弓了。”

    徐军接过传单。

    上面印着夸张的宣传语:“神锋猎弩,野兽克星!一箭封喉!只要80元!”

    “这是劣币驱逐良币。”

    徐军把传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他这是在玩火。”

    “汽车钢板做的弩臂,金属疲劳极其严重。这种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断裂,那是会崩瞎眼睛、崩死人的!”

    “那咱们咋办?举报他?”二愣子问。

    “举报没用。他既然敢卖,肯定在县里打点好了,披着农机配件或者是除害工具的皮。”

    徐军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

    “不用急。”

    “这种疯狂,长久不了。”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那500把出口订单做完美。那是咱们的护身符。”

    “至于陈峰……”

    徐军冷冷一笑:

    “让他狂。这把火烧得越旺,最后烧死的,一定是他自己。”

    “不过,咱们也不能干看着。铁柱,从明天起,组织民兵连,配合林业公安,搞一次清山行动。咱们靠山屯的地界,决不允许这种脏东西进来!”

    一场关于规则与野蛮、生态与杀戮的较量,在八四年的春天,悄然拉开了序幕。

    徐军知道,这不仅仅是生意之争,更是底线之争。

    正月十八,雪还未化,但林子里的风已经不像腊月那么割脸了。

    一只苍鹰在头顶盘旋,发出尖锐的啸叫。

    徐军身穿迷彩作训服,脚踩高筒猎靴,手里没拿弓,而是牵着已经长成半大小牛犊子般强壮的黑风。

    身后,王铁柱带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民兵,排成一字长蛇阵,正在进行清山。

    这不是打猎,而是扫雷。

    “停。”

    徐军突然一抬手。

    黑风对着前方的一丛灌木呜呜低吼。

    徐军走过去,用木棍拨开灌木。

    只见雪地上赫然放着一个生锈的捕兽夹。

    这玩意儿锯齿锋利,一旦踩上去,腿骨能直接夹断。

    而在捕兽夹旁边,还散落着几支折断的钢筋弩箭。

    “妈的,这帮生手。”

    王铁柱骂了一句,上前熟练地拆除捕兽夹,“下夹子不记位,射箭不回收。这是要把这片林子毁了啊!”

    徐军看着那几支粗制滥造的弩箭,眉头紧锁。

    “这就是陈峰那把弩造的孽。”

    “这些人根本不懂打猎的规矩。看见活物就射,射不中就跑,留下一地隐患。”

    “铁柱,传下去。今天咱们不仅要清夹子,见到带这种弩进山的陌生人,一律扣下!没收工具,移交林业派出所!”

    与此同时,距离靠山屯十里地的胡家沟后山。

    一个名叫胡赖子的二流子,正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手里端着的,正是那是花八十块钱从黑市买来的神锋猎弩。

    为了这就是这把弩,他偷了家里的存折,还跟媳妇打了一架。

    “嘿嘿,那是头大家伙!”

    在他前方三十米处,一只正在拱雪觅食的野猪(约莫一百五十斤)露出了黑色的脊背。

    胡赖子咽了口唾沫。

    按照那个卖弩的混混说法,这玩意儿威力巨大,一箭就能撂倒野猪。

    只要这一票干成了,光是卖野猪肉,买弩的钱就回来了,还能大赚一笔!

    他把那支粗大的钢箭放在弩槽里。

    然后双手抓住弩弦,脚踩住前端的脚蹬,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后拉。

    这弩是用废旧汽车钢板做的,硬度极高,但弹性极差。

    因为天气冷,这种高碳钢已经出现了冷脆现象,而且由于没有经过正规的热处理,内部早就有了细微的裂纹。

    “给老子……开!”

    胡赖子憋红了脸,把弦挂到了扳机上。

    他对准野猪的脑袋,手指扣动了扳机。

    就在这一瞬间。

    “崩!”

    不是箭射出去的声音。

    而是一声金属断裂声!

    那片早已疲劳过度的汽车钢板弩臂,在巨大的张力释放瞬间,承受不住低温脆性,竟然直接从根部炸裂了!

    断裂的钢板像一把飞旋的钢刀,带着巨大的动能,没有向外飞,而是向后——狠狠地抽在了胡赖子的脸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山谷,惊飞了满山的乌鸦。

    那头野猪被吓了一跳,哼哼两声,钻进林子跑了。

    只剩下胡赖子捂着满是鲜血的脸,在雪地上痛苦地打滚,那把破碎的神锋猎弩,散落一地,成了噬主的凶器。

    中午 11:00。

    胡赖子被同村的人抬到了靠山屯的卫生所(因为离得最近,而且徐军给卫生所捐过钱,条件好)。

    徐军刚清山回来,正路过卫生所,就听见里面杀猪般的嚎叫。

    他走进去一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胡赖子的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从眉骨划到下巴,要是再偏一点,眼珠子就废了。

    “这……这是咋弄的?”

    赤脚医生正手忙脚乱地止血。

    送他来的人心有余悸地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那把断裂的弩。

    “就……就用这个弩,刚一扣扳机,这就炸了……”

    围观的村民们一看那黑漆漆的家伙,都议论纷纷。

    “这不是最近集市上卖得特火的那玩意儿吗?”

    “我的妈呀,这哪是打猎啊,这是自杀啊!”

    徐军走过去,拿起那块断裂的钢板。

    断口处呈现出明显的晶粒状,那是典型的金属脆断特征。

    他转过身,举起这块断钢,对着围观的众人,声音洪亮:

    “乡亲们,都看清楚了!”

    “这就是我不让咱们作坊造这种钢弩的原因!”

    “这种废旧汽车钢板,看着硬,其实早就在车上颠得全是内伤了!再加上咱们东北天冷,这钢一冻就脆!”

    “这就好比你拿一块冻硬的玻璃去拉弯,它能不炸吗?!”

    人群一阵骚动。

    之前还有不少人嫌徐军的弓贵,想去买便宜弩的,现在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亏得没买啊!这八十块钱是买命钱啊!”

    “还是徐军那弓靠谱,人家那是什么……层压木的,还有玻璃纤维,那是科学!”

    消息传得飞快。

    下午,黑山县城。

    陈峰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砰!”

    陈峰把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都是废物!”

    “刚卖出去不到一百把,就出了这种事!现在满大街都在传咱们的弩会炸脸!”

    野狗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峰哥……那胡赖子家里人正在闹呢,说要告咱们……”

    “告个屁!”

    陈峰咬着牙,“给点钱,封住嘴!就说是他自己操作不当!或者是用了不配套的箭!”

    “可是……这生意……”

    “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

    陈峰阴沉着脸,看着墙角堆积如山的钢弩半成品。

    他原本想用价格战搞死徐军,没想到徐军还没出手,他自己的产品质量先爆雷了。

    这就是工业垃圾与工业产品”的区别。

    傍晚。

    徐家作坊。

    徐军把那块从卫生所带回来的断裂钢板,挂在了车间最显眼的墙上。

    下面贴了一张大红纸,徐军亲笔写了八个大字:

    “质量是命,偷工必亡。”

    工人们看着那带血的钢板,一个个神色肃穆。

    王铁柱正在检查明天的生产计划,他走到徐军身边:

    “哥,这一炸,陈峰那边算是臭了。咱们的弓,现在是彻底没对手了。”

    徐军点了一根烟,看着窗外的残阳。

    “对手是没了,但咱们的担子更重了。”

    “美国人的500把弓,必须每一把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铁柱,通知下去,今晚加班。把之前那批半成品的弓片,再做一次低温破坏性测试。”

    “我要让咱们的弓,哪怕在南极,也崩不断!”

    随着陈峰的自爆,徐军不仅赢得了市场,更赢得了人心。

    而那500把承载着中国制造尊严的层压弓,正在这严苛的标准下,一把把成型,准备跨越重洋,去征服大洋彼岸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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