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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那点朦胧的睡意散去，“但我更看不惯有人吃人血馒头。”
“所以你是……”林序蹙眉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这人行事风格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乖张。
陆衍澈从工装裤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的便签纸递给她：“喏，这是我表哥无意中查到的，可能有点用。”
林序迟疑地接过，展开一看，上面简洁地记录着几个关键信息。
主要发帖账号集中在3个IP段，发帖时间主要集中在上午9-11点，其中两个IP与卓越教育机构重合。
卓越教育？
林序想起来了，高考前，这家本市最大的补习机构就联系过她，想请她做代言。
可她从未在这家机构补习过，不想欺骗大众，便直接拒绝了，当时对方负责人的语气就有些不悦。
看来现在是怕她的那番言论会动了他们的蛋糕，想在言论发酵前抢先掌控舆论，顺便趁机打击报复一下。
“为什么帮我？”林序攥紧那张纸条。
“谁说我在帮你的？”陆衍澈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眼神飘忽，“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惨，多没意思。”
“那这张纸条……”林序欲言又止。
“别问我，给了你就是你的。”陆衍澈无所谓地耸耸肩，“其他的可不关我的事。”
说完，他戴上耳机，懒散地向她挥了一下手，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序站在原地，看着陆衍澈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生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带着一张纸条来图书馆，还说不是为了帮她？
嘴真硬。
林序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弧度。
她将纸条塞进了书包中，快步走向公交站。
“妈，我回来了。”林序放下书包。
刘蕙兰闻声回头，脸上立刻绽开温暖的笑：“序序回来啦？快去洗手，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林序走到厨房门口，挽起袖子走过去：“妈，我来帮你清理厨房。”
“不用不用。”刘蕙兰连忙摆手，“你去歇着吧，一会等着吃饭就行。”
「精力充沛」buff还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母亲好好休息一下。
林序不顾母亲的反对，强行将她推出了厨房。
她有模有样地系上了围裙，打开了水龙头。
在「精力充沛」的加持下，她感到自己的动作前所未有的流畅。
洗碗，洗锅，擦灶台，拖地……这些平常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力气的家务，此刻做起来格外得心应手。
不过一刻钟，厨房里整洁如新。
刘蕙兰坐在客厅里，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陈杂。
她觉得林序自从那天从工地上回来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每天不再是疲惫不堪的模样，多了几分少见的活力和灵动。
林序在学习上一直很省心，但性格太闷了，回家以后也常常是把自己关在卧室中学习，与她这个当妈都甚少沟通。
考试成绩她没在意过，她只希望她的序序快乐健康。
如今这般模样，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欣慰。
她觉得自己的孩子突然一夜长大了，但这本该令人高兴的事却让她的心中莫名涌上一抹惆怅。
孩子长大了，就要离开家了。
她忽然就不想她的小林序长大了。
吃完晚饭后，林序又快速把碗洗了并将家中的地全部拖了一遍。
“妈，我们出去散散步吧？”她提议道，“去河边走走，我好久没去过了。”
刘蕙兰诧异道：“序序，你不先休息一下吗？”
“不用，走吧。”
「精力充沛」的感觉真是好，干了这么多体力活都一点没有累的感觉。
夏夜的河边公园，凉风习习，不少市民在这里散步纳凉。
林序好几年都没来过这里了，她挽着母亲的手臂漫步在河边的栈道上。
刘蕙兰走了一段路后，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她体贴地指向不远处的长椅，“我们去那坐一会吧？”
“序序，”刘蕙兰看着林序，眼神有些疑惑，“我感觉你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考试第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心情好。”
林序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嗯……可能是因为……突然发现生活中还有太多比学习更让有成就感的事。”
“停下来看看风景，感觉也挺好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视线落在远处平静的河面上。
她已分不清是在对母亲说，还是在对从前和未来的自己说。
但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回到家的时候，六个小时的「精力充沛」即将失效，一种舒适的疲惫感才开始慢慢涌现。
一种不安的情绪也瞬间侵入了她的意识。
这种不安，在当天晚上就成了现实。
先是班级群里开始转发网上的那些带噱头标题的视频，接着，她的私人微信就莫名接到一些陌生的好友申请，言语间皆是质疑，甚至还有不堪的辱骂。
“序序，这是怎么了？”刘蕙兰拿着手机，有些茫然地走到林序身边，屏幕上是一条同事发来的“关心”信息，附带了一个视频链接，下面跟着一串看热闹的评论。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她的声音因气愤而微微颤抖。
林序知道「危险预判」中的那些画面终究还是来了。
她强壮镇定，接过手机关掉页面，安抚道：“妈，没事，就是有些人断章取义博流量，过两天就没人记得这个事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清晨，她就被一阵压抑的啜泣声惊醒。
她推开房门，只见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肩膀在微微耸动着，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
“妈。”林序快步走了过去。
刘蕙兰慌忙擦干眼泪，将手机往身后一藏，但林序的动作更快，直接从她手里将手机抢了过来。
“序序，别看。”刘蕙兰慌忙喊了出声。
屏幕上，是一个本地自媒体公众号发布的文章，标题触目惊心。
《寒门状元宣扬躺平，从何而来的扭曲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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