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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辞走出御书房,萧淮瑾就守在门外,见她出来立刻迎上来,眉头拧着:“怎么样?”
“一天。”阮清辞握住他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皇上只给我们一天时间。一天后……禁军就来搜府。”
萧淮瑾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沉默了几秒,没再多问,拉着她快步往外走:“回府。”
马车上,两人谁都没说话。
车厢里静得可怕,只有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咕噜声,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阮清辞靠在车壁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皇兄最后那个眼神总在眼前晃,那么痛,又那么狠,像是硬生生从自己心上剜了块肉下来。
“淮瑾,”她轻轻开口,“那个阵……能撤掉吗?”
萧淮瑾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撤掉,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阮清辞摇头,眼泪又涌上来,“但如果不撤,等禁军搜出来……怎么办?”
“我不怕。”
“我怕!”阮清辞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我怕你出事!怕崽崽出事!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再看着你们……”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喉咙堵得发慌。
萧淮瑾叹了口气,伸她搂进怀里,抱得死紧,紧得她喘不过气。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不会让你再死一次,也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可是阵不撤,皇兄那边过不去。”阮清辞蹭着他的胸口,眼泪把他的衣襟都打湿了。
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车帘刚掀开,吴管家就急匆匆迎上来,脸色很难看,脚步都有些踉跄。
“大人,”他凑到萧淮瑾耳边,压着嗓子,“府外……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萧淮瑾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多了些生面孔。”吴管家往街角那边递了个眼神,“在那儿转悠老半天了,看打扮像江湖人,可又透着股子不对劲……眼睛总往咱们府里瞟,贼兮兮的。”
萧淮瑾眼神一凛,像淬了冰:“多少人?”
“至少七八个,分散在各个方向,看着就不是善茬。”吴管家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还有……西北角那边,今早墙头落了几只乌鸦,黑黢黢的,赶都赶不走,叫得人心慌。”
乌鸦。
不祥之兆。
阮清辞心头一紧,下意识往西北角方向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那排老树的枝桠间,有几个黑点,一动不动的,看着就瘆人。
“先进去。”萧淮瑾握紧她的手。
两人刚进书房关上门,阮清辞脑子里就响起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滋!!!宿主!宿主快听我说!】
系统的声音又急又尖,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喊救命。
【裂缝在加速扩大!那个道士在盯着阵法!你们一回来,他就知道了!他要拿你的阵当引子,撕更大的口子!】
阮清辞腿一软,差点栽倒,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撕开口子……要干什么?”
【拽东西过来!能量反应太危险了!】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细得像根丝线。
“怎么阻止?”阮清辞急得手心冒汗,汗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淌,“还有,那个阵跟我的命绑在一起,撤掉我会怎样?”
【不能硬撤……但可以……转换。】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弱,细得像根丝线,【把阵法的能量……从‘召唤’转换成‘守护’……需要……需要强烈的‘执念对象’亲自……】
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人一刀斩断。
“系统?系统!”阮清辞在心里拼命喊,喊得嗓子都干了,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怎么了?”萧淮瑾察觉到她不对劲,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阮清辞把系统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声音还在发抖:“那个道士想利用咱们的阵,把更可怕的东西弄过来。系统说……唯一的方法是转换阵法,把‘召唤’变成‘守护’。但需要……需要‘执念对象’亲自做什么。”
萧淮瑾沉默了很久,久到书房里的铜漏滴答响了好几声。
“执念对象……”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扯了扯嘴角,
“那阵是我画的,血是我的,执念也是我的。那,我去改。”
“可那道士就在附近!”阮清辞死死抓住他的手,,“他布了阵等着呢,你去就是自投罗网!”
萧淮瑾看着她,眼里浓浓的不舍,“我不能眼睁睁等他撕开口子,毁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去阻止。”
他捧住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呼吸洒在她脸上:“玥儿,我等了你三年。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苏家的阴谋,如果我能保护好你……该多好。”
他顿了顿,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她脸上,烫得她一哆嗦:“现在你回来了。哪怕只有一天,哪怕下一秒就要死……我也不能再让你出事。”
阮清辞哭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眼泪糊了满脸。
“我去改阵。”萧淮瑾抬手擦掉她的眼泪,“你在外面等我。如果……如果改阵的时候我出事了,或者你感觉到不对,立刻带着之为走。吴管家会安排好一切。”
“我不走。”阮清辞死死拽住他的衣角,“要死一起死。”
“别说傻话,你得活着。为了之为,也得活着。”
他松开她,转身就往外走,步子又快又沉。
“等等!”阮清辞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坚定:“那个阵是因我而画,也因我而存在。要改,我也必须在。”
萧淮瑾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阮清辞都快绷不住了。最后,他终于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好。”
两人借着廊柱的掩护,悄悄摸到西北角。
天色灰蒙蒙的,风里带着股子寒气,吹得人直打哆嗦。
冰室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那股熟悉的焚香气味扑面而来,但今天还混杂着一丝别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墙上的三千幅画像还在,一笔一画都透着执拗,中央的血阵也还在。
但阵法的纹路……在发光。
不是蜡烛的光,是阵法本身在发出暗红色的光,一亮一灭,像人在喘气,看着诡异得很。
“它在动。”阮清辞低声说,声音都在发颤。
萧淮瑾拉着她走到阵眼旁,那支断裂的梅花簪还插在那里,簪身周围,浮现出一圈细密的、像蛛网一样的黑色纹路,正一点点往阵法中心爬。
“这就是那个道士布的阵。”萧淮瑾脸色凝重,“他在侵蚀这个阵,想把它变成通道。”
他蹲下身,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他开始在原有的阵法边缘画新的纹路,动作又快又稳,鲜血一落下,立刻就被阵法吞了进去,阵法发出的光更亮了,红得刺眼。
阮清辞站在他身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微微震动,连脚下的石板都在发颤。
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在耳边呓语的声音,从阵法深处传来,轻飘飘的,却又沉甸甸的:
【……回……来……】
【……留……下……】
【……永……远……】
是萧淮瑾的执念,是三年来他一遍遍画阵时,刻进骨血里的呼唤。
萧淮瑾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淌下来,一滴一滴渗进阵法纹路里。
每画一笔,阵法的红光就弱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白玉般的光泽。
可那圈黑色蛛网纹路也在疯狂蔓延,像是在抵抗,又像是在反扑。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冰室的门被一股大力狠狠撞开,木屑飞溅,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响。
一个灰袍身影站在门口,狂风卷着他的袍子,猎猎作响,活像个索命的厉鬼。
正是那个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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