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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结束后,关驭洲抱她回卧室,经过一番折腾,原本浓重的困意消散不少。
闵恬裹着睡袍,坐在浴室软凳上,看他往浴缸里放水,没头没脑嘟哝了句:“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生什么气?”关驭洲侧头看她,眼神询问。
闵恬瘪了瘪嘴,提醒道:“那晚从弥敦道回来,我们在车上,最后不欢而散。”
作为演员,情感细腻,心思敏感在情理之中。
但能将小插曲惦记至今,仍有些出乎关驭洲的意料。
他并未立刻回应。
浴室里只余水声,安静地流淌几分钟。
待水位合适,关驭洲关掉阀门,挽起衬衫袖子,探手试了试水温,才淡声示意:“可以了。”
??
闵恬怔怔站起身,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你...帮我洗?”
话一出口,立即懊悔。
脑子做傻了。
显得她有多迫不及待似的。
关驭洲语气倒是温和,听不出什么波澜:“只要你没意见,我很愿意效劳。”
“有意见。”
闵恬一本正经阐述:“床上和床下最好分开,距离产生美。”
距离。
关驭洲细细品味这两个字,并未有离开的打算,反而低声问她:“所以在你看来,最理想的婚姻状态,是相敬如宾?”
“难道不是吗?”
闵恬没觉得这想法有什么问题,理直气壮地反问。
然而,当她不经意撞入男人幽邃得近乎暗沉的眸底时,呼吸像被紧紧攥住。
关驭洲静静凝视她一阵,收回视线,沉嗓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嘲:“小小年纪,思想倒挺传统。”
“......”
不像什么夸人的好话。
闵恬正要辩解,外间卧室的手机适时响起。
关驭洲取下毛巾擦手,临走前叮嘱:“别泡太久,刚刚不小心撞到桌角,我去给你拿药。”
闵恬愣住。
她,撞到了?
揣着狐疑,低头检查,果然,在大腿后面发现小片淤青。
直起脑袋,缓缓吐出口气。
意乱情迷的时刻,竟还能分神察觉到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
关导这人,真是清醒得可怕。
当晚涂完药,熄了灯。黑暗中,想到浴室中未完的话题,闵恬犹豫两秒,慢慢摸索着,往身侧热源处靠了靠。
关太太难得主动一回。
关驭洲自然而然地伸臂,将人搂进怀中。
静默间,他喉结轻轻滑动,声音带着磁性低哑:“是不是有话要讲。”
“嗯。”
怀里脑袋点了一下。
他没再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稍作斟酌,闵恬决定开门见山:“其实两个人结婚,哪怕是联姻关系,也少不了有隔阂和矛盾,考虑到客观情况,我们或许...应该再签一份补充协议。”
“什么补充协议?”
“比如,针对类似上次的事,双方必须及时沟通,拒绝任何形式的冷暴力。”她提出第一条。
沉默片刻,关驭洲坦然承认:“那晚不回消息,是我处理得不够妥当。抱歉,这点我以后会注意。”
“不止。”
“还有什么?”
这次,闵恬踌躇良久,才冷静开口:“基地围读,你讲戏时问我,有没有对谁心动过,我否认了,实则我的答案并不全对。”
话语停顿,似乎在酝酿某种情绪。
不全对...
关驭洲不自觉屏息凝神,心脏似被什么东西微微提起。他以为,经过今晚,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一个全新转变。
结果等半晌,怀里人蠕了蠕唇,冒出句:“我的意思是,当下没有,不代表未来也一定不会有。
所以,我们可以在协议中增加一条,如果婚内各自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要坦诚通知对方,在不影响两家合作的前提下,我们...唔!”
剩余那些理智到近乎残忍的话,悉数淹没在男人狠狠压下的吻中。
闵恬惊愕地眨了眨眼,满脑雾水。
完全没弄懂这突如其来的怒意从何而来。
腰间的手臂蓦然收紧,透过单薄衣料传来阵阵灼人热意。她柔弱的身板在那股强硬力道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揉碎。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并未持续太久。
关驭洲放开她,黑夜中眸色生冷。压低的暗腔几乎贴在耳畔,一字一句清晰传达:“精神出轨的代价,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闵恬,我只说最后一次,对别人动情之前,先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以为关太太这个位置,只是可有可无的摆设?”
“......”
结婚至今,这是男人第一次对她动怒。
那冰冷的语气,让她心底发寒。
闵恬咽了咽嗓子,迟钝地解释道:“没想精神出轨,我刚刚是假设——”
“没有假设。”
关驭洲淡漠打断,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平躺,面无表情地阖上眼,“睡觉,明天跟我回老宅。”
“回老宅干什么?”
“让你好好学学,夫妻相处之道。”
呃。
学谁。
爹地妈咪?
闵恬后知后觉,貌似关家父母,也是商业联姻的结合。
可他们感情极好,瞧着不像。
第二天,关导言出必行,果真一早就拎着她上了太平山。
想到确实有段日子没来看望公公婆婆,闵恬内心倒没多少抗拒。
偏偏不巧,车子刚停稳,关驭洲的工作电话就进来,三言两语交代完,挂断便又驱车离开,甚至连二老的面都没来得及见上。
只在临走前,对她留句:“下午四点左右,我来接你。”
闵恬:......
步履轻快地跟着佣人走进前厅,厅内传来麻将碰撞的清脆声响。
她凑到牌桌前,依次乖巧地向婆婆和其他三位太太打招呼。
梁安慈见到小儿媳,连忙亲昵地把她拉到身边:“恬恬来得正好,先替我打几圈,我去书房帮你爹地找份文件。”
说着就把位置让出来。
闵恬接过牌,礼貌谦逊道:“我牌技差,AUntie们要手下留情才好。”
“没关系,打牌嘛,娱乐而已,开心最重要。”坐在对面的刘太性格随和,出声替她打圆场。
紧接着,却话锋一转,像是随口闲聊:“说起来,恬恬现在拍戏忙不忙呀?打算哪一年退圈回归家庭?”
这话问得看似关切,实则意味深长,旁边两位太太也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闵恬神色不变,一边熟练地码着牌,一边从容应答:“AUntie说笑了,即使回归家庭,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微微一笑,落下一张牌,“反正闲人一个,何不先平衡好自己的事业,等驭洲需要我的时候,再谈回归不迟。”
四两拨千斤,既表明自己不会放弃事业的立场,又彰显了作为妻子的担当,轻易堵住对方后续可能的话头。
刘太碰了张牌,继续笑道:“也是,现在的年轻人,想法跟我们那时不一样了,都崇尚自由。像我家Mitty结婚后,也是整天满世界飞,见不到人影。玩归玩嘛,别跟我闹什么丁克就好,我就盼着抱孙呢。”
另一位王太闻言,再次将话题引到闵恬身上。
“驭洲今年三十一了吧,趁早生一个,生完你们该干嘛干嘛,不影响事业的。”
闵恬心里算着牌,眼睛未抬,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弧,“AUntie提醒的是,我们确实有这个打算,计划最迟明年。到时候,一定请各位来喝孩子的满月酒。”
“真的?”
太太们顿时争相笑起来,面露欣喜,“哎呀,这下你婆婆该有的炫耀了!还是你们动作快!”
王太忍不住感叹:“相比之下,内地女孩子懂事多了,清楚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瞧瞧我家那位,真是...不提也罢。”
闵恬但笑不语,视线自始专注在牌面上。
深知与这些富家太太们周旋的法则,终止隐私话题的最好办法,往往不是强硬反驳,而是投其所好,给出她们爱听的答案,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自然就能风平浪静。
中午,留在太平山用餐,席间氛围一如既往地和谐融洽。
吃饭时,闵恬暗自留意公公婆婆的相处模式。
两人言语不多,但眼神交流间自有默契,并未发现有特别不同的地方。
关导到底要她学什么?
直至午餐接近尾声,看到婆婆拿起公筷,将公公碟子里一块煎得香嫩的三文鱼挑出来,语气温和:“最近血糖高,高脂肪鱼类要忌口。”
关世燊露出一丝无奈,安抚道:“适量吃一点,应该没问题吧?”说着,作势要把三文鱼夹回来。
梁安慈依旧心平气和,阻止他的动作,声音轻柔却坚定:“忘记昨天医生怎么说的?要是不听话......”
她尾音微微拖长,饱含似笑非笑的威胁。
关世燊与妻子对视片刻,最终妥协,放弃了抵抗,眼底却不见丝毫恼怒,反而带着点纵容。
闵恬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脑中灵光闪现。
难不成,关导喜欢这种被管着的感觉?
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没经验,做起来有点费脑,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当晚回到深水湾,关驭洲正在书房里开着视频会议,制片主任杨文序跟他核对开机流程的细节。
讲到中途,房门被无声推开一条小小缝隙。
起初,关驭洲并未在意,只抬头扫了眼。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门缝非但没有合拢,反而越变越大。最后,门外映入关太太活灵活现的小脸。
她双手叉腰,朝墙上挂钟用力抬了抬下巴,口型提醒:“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关驭洲定定看着她,微微蹙起眉,似乎有些不解。
见他没反应,闵恬气鼓鼓扬起手机,飞快打字,点击发送。
屏幕亮起,关驭洲好整以暇点开聊天界面。
【十分钟内不回房间,今晚就滚去睡沙发!】
逐字浏览完,关驭洲眸底划过兴味,随手将手机丢在一旁,没理会,继续与屏幕那头的杨文序对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闵恬:......
奇怪,他好像不吃这套。
哪里出了问题。
是她观察得不够仔细?还是模仿得不够自然,被他看出破绽?
闵恬靠在门框上,开始认真反思起自己荒废三年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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