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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月亮很大,很圆。
挂在天上,像个几千瓦的大灯泡。
照得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江梨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屏幕上,天气APP显示着一行绝望的字:【未来七天,晴转多云,无雷阵雨。】
“连老天爷都跟我作对。”
江梨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这天气好得离谱。
想用“怕雷”这个借口再去蹭床,显然是把傅靖川当傻子耍。
但是。
昨天都在那张几千万的大床上醒来了,今天要是再睡回客房,这不就是一种倒退吗?
攻略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
必须进那个门。
没有天灾,那就制造人祸。
没有雷声,那就制造噩梦。
江梨转身走进了衣帽间。
她在几排睡衣里挑挑拣拣。
太露的不行,傅靖川那个老古董会直接把她丢出来。
太保守的不行,体现不出她楚楚可怜的身材。
最终。
她的手停在一件黑色的真丝吊带睡裙上。
布料极少,细带子挂在肩膀上,欲坠不坠。
黑色能衬得皮肤更白,在昏暗的灯光下,绝对是视觉暴击。
换好衣服。
江梨坐在梳妆台前。
拿起散粉扑,在自己本来就白的脸上,又狠狠按了两下。
脸色瞬间惨白,像是刚大病一场。
“完美。”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虚弱又惊恐的表情。
眼眶微红,嘴唇颤抖。
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
凌晨一点。
傅家老宅一片死寂。
二楼走廊里,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幽幽的光。
一道黑色的身影,贴着墙根,像只壁虎一样溜到了主卧门口。
江梨停下脚步。
她稳了稳心神。
伸出手,握住了那个冰凉的铜质门把手。
昨天那个男人说,“今晚锁门”。
她试探性地往下压了一下。
“咔哒。”
把手动了。
没锁!
江梨差点笑出声。
呵,男人。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留了门。
既然门没锁,那就不用硬闯了。
要有礼貌。
“咚咚咚。”
她抬手,轻轻敲了三下。
声音很小,像是小猫在挠门。
没人应。
“咚咚咚。”
又敲了三下。
还是没动静。
睡着了?
江梨正准备直接推门进去。
门开了。
不是慢慢打开,而是一下被拉开。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傅靖川站在门口。
江梨脸上的“惊恐”表情差点裂开。
这个点,凌晨一点。
这男人竟然穿戴整齐!
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西裤笔挺,甚至连那副金丝眼镜都架在鼻梁上。
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仿佛他不是在睡觉,而是在这里站岗。
防贼呢?
傅靖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视线在她那身布料少得可怜的黑色睡裙上扫过,最后停在她惨白的小脸上。
“地震了?”
他语气平淡。
江梨瞬间入戏。
她身体抖了一下,双手抱住赤裸的手臂,往后缩了缩。
“老公……”
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还有刚哭过的鼻音。
“我……我做噩梦了。”
傅靖川倚在门框上,没让开。
“哦。”
他面无表情,“梦见什么了?梦见我不让你吃饭?”
江梨噎了一下。
这男人,嘴真毒。
她咬着下唇,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
“我梦见傅言了。”
听到这个名字,傅靖川翻书的手指顿了一下。
江梨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有戏。
她往前凑了一步,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钻进傅靖川的鼻子里。
“梦里……傅言拿着刀要杀我。”
“他说我不该嫁给你,说我是个毒妇,还要把我从楼上推下去……”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那个客房太大了,空荡荡的,我一闭眼就能看到他那张全是血的脸。”
江梨一边说,一边去拉傅靖川的袖子。
指尖发凉。
是真的发寒。
走廊里没暖气,她穿这么少,冻的。
傅靖川低头看着她。
看着她抓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指节泛白。
他知道她在演。
傅言现在估计正在某个酒店大堂里跪着擦地,累得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
但看着她这副样子。
那张惨白的小脸,还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傅靖川心里的那道防线,莫名其妙地就松了一块砖。
“进来。”
他侧过身,把路让了出来。
江梨心里比了个耶,脸上却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哧溜一下钻进了房间。
直奔那张真皮沙发。
只要进了这个门,那张大床还会远吗?
“谢谢老公收留。”
江梨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傅靖川关上门。
并没有像昨晚那样去睡,而是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
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只有沙发。”
他冷声道,“再敢爬床,就把你扔出去。”
江梨连忙点头。
“我知道,我有自知之明。”
她说着,突然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样东西。
一根红色的绳子。
大概有两米长。
在傅靖川疑惑的目光中。
江梨动作麻利地把绳子的一头,系在了自己纤细的手腕上。
打了个死结。
然后,她跳下沙发,把绳子的另一头,紧紧地系在了沙发沉重的实木腿上。
又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
她举起被绑住的手,冲着傅靖川晃了晃。
脸上露出一个乖巧懂事的笑容。
“老公你看。”
“我把自己拴住了。”
“这样就算我梦游,也绝对跑不到你床上去。”
傅靖川:“……”
他看着那根红绳。
又看了看像只宠物一样把自己拴起来的江梨。
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最好说到做到。”
傅靖川冷哼一声。
他拿起书,重新把视线落在书页上。
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
沙发那边传来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这就睡着了?
刚才不是还说做噩梦怕得要死吗?
傅靖川放下书。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沙发。
江梨睡得很熟。
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只某种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那条用来盖的薄毯,早就被她踢到了地上。
那根红绳还系在她手腕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真的很蠢。
傅靖川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他站起身,准备去关灯睡觉。
手按在开关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空调温度是不是开得有点低?
他皱了皱眉。
转身,走到沙发边。
捡起地上的薄毯。
他动作有些生硬,似乎很不习惯照顾人。
轻轻地。
把毯子盖在了江梨身上。
盖完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睡颜。
卸了妆,她的脸没那么白了,透着淡淡的粉。
嘴唇微微嘟着。
毫无防备。
傅靖川的视线,落在那根红绳上。
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那根绳子。
没用力。
像是某种无声的试探。
“麻烦精。”
他低声吐出三个字。
声音很轻。
轻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那里面藏着的一丝纵容。
他转身,关掉了落地灯。
房间陷入黑暗。
傅靖川躺回床上。
这一夜。
他没锁门。
也没失眠。
只是在梦里。
莫名其妙地。
被一只拴着红绳的垂耳兔,缠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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