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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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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胡半仙详细沟通并签订了一份条款严密的临时协议后,范剑团队正式接下了“槐安老厂区”的调查与净化委托。出发前,他们获得了部分定金,胡半仙也提供了一些据说是“特制”的护身符和稳定精神的熏香,虽然范剑看着这些玩意儿总觉得有点像批发市场进的货,但有总比没有强。

    靠着定金和之前积攒的收入,范剑手头宽裕了不少。他深知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必须做好万全准备。除了购买必要的补给、装备(主要是强光手电、对讲机、防护服等现代工具),他还听从陈世美的建议,在庖丁的强烈要求下,斥“巨资”升级了厨房设备和食材库,让这位神厨能随时为大家提供最高效能的“状态料理”。薛媪的琵琶也请了可靠的老师傅做了保养调试。吕布……吕布表示他的方天画戟无需保养,渴饮敌血即可,被范剑强行塞了一套特制的、不影响活动的现代防刺服(外观被吕布嫌弃得不行)。李白的酒葫芦灌满了精选的高度粮食酒,据诗仙本人说,关键时刻可“以酒燃诗,驱散阴霾”。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团队气氛既紧张又隐隐透着一丝亢奋。

    然而,就在出发前一天晚上,异变突生。

    范剑租住的老旧单元房客厅里,那台专门用来联系异时空、总在播放无聊广告的旧电视机,再次毫无征兆地雪花闪烁,电流声滋滋作响。不同的是,这次闪烁的频率更快,杂音更刺耳,屏幕中央甚至开始扭曲旋转,形成一个微型的、极不稳定的漩涡。

    一双熟悉的锁链从虚空中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一张苍白的脸,微微一笑紧接着,风暴之后,一扇大门出现正是追命此时的他,似乎很忙,并未言语淡淡一笑,便消失了

    “又来了?”范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把所有人都叫到客厅。

    吕布手握画戟,挡在众人身前。李白眯起眼睛,手指轻叩剑柄。薛媪抱紧琵琶,神色警惕。庖丁举着锅铲,陈世美则迅速将重要文件收好。

    漩涡中传来嘈杂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不同时空的碎片强行挤入:

    “大哥……二弟……云长他……”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兼爱!非攻!此等不义之战……”

    “但求一败……何故无有敌手……”

    声音重叠交错,混乱不堪。紧接着,漩涡猛地扩大,一股更强的吸力传来,客厅里狂风大作,杯盘乱响。

    “稳住!”范剑大喊,死死抓住沙发。

    吕布将画戟插在地上,气沉丹田,稳住下盘。李白长剑出鞘半寸,口中吟诵定神诗句。薛媪拨动琵琶弦,清越乐声试图平复混乱的能量。

    但这股力量似乎比以往都强。漩涡中心,光影扭曲,几个模糊的人影踉跄着被“吐”了出来,重重摔在地板上。

    漩涡随即急剧缩小,消失不见,电视机恢复黑屏,只余下丝丝白烟和满屋狼藉,以及摔在地上的几个新来客。

    客厅里一片寂静。

    地上躺着(或勉强坐着)四个人:

    一位约莫三十多岁,面容敦厚,双耳垂肩,双手过膝,穿着破旧但依稀能看出是古代服饰的男子,他眼神带着未散的悲痛与迷茫,喃喃道:“二弟……云长……”

    一位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的魁梧黑汉,此刻正晃着脑袋坐起来,环顾四周,大吼一声:“此乃何处?俺大哥何在?!”

    一位衣着简朴近乎褐衣百结,面容清癯但目光炯炯有神的老者,手持一根普通的木杖,迅速起身,警惕地打量周围环境,口中低语:“此地……器物奇特,非墨家机关术……”

    最后一位,则是一名看起来年约四旬,面容冷峻,双目如电,怀抱一柄古朴长剑的灰衣男子。他只是静静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扫过吕布、李白,最后落在吕布那杆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上,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叹息的光芒,随即归于沉寂,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甚在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寥。

    范剑看着这一屋子人,大脑几乎宕机。

    刘备?张飞?墨子?独孤求败?!

    这组合……比自家现有的还离谱!

    还没等他开口,张飞已经看到了刘备,大叫一声“大哥!”扑了过去。刘备也回过神来,与张飞执手相看,悲喜交加,显然还沉浸在痛失关羽的悲伤与重逢的激动中。

    墨子则走向薛媪和庖丁,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人身上“技艺”的光辉,开始询问:“二位似精于乐、食之道?此乃‘利天下’之技也,不知可愿与老夫探讨其‘兼爱’‘节用’之理?”

    独孤求败……他径直走到吕布面前,目光落在那杆方天画戟上,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金石之音:“此戟,杀气盈野,纵横沙场,饮血无数,是谓神兵。然,兵乃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他又看了一眼李白腰间的剑,“诗酒之剑,另有风骨。” 最后,他目光回到自己怀中古朴长剑,“吾剑无名,只求一败。此地……可有堪战之人?”

    吕布被他说得战意勃发,哼道:“某家吕布,吕奉先!汝欲战?随时奉陪!”

    眼看局面就要朝着“桃园结义2.0”、“儒墨辩论赛”和“华山论剑客厅版”的方向发展,范剑终于回过神来,用尽平生力气大吼一声:

    “都——给——我——停——下——!”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范剑扶着额头,感觉自己血压飙升,经费在燃烧,脑细胞在成片死亡。他看看一脸悲戚又茫然的刘关张(缺个关羽),看看求知若渴准备传道的墨子,看看只求一败寂寞如雪的独孤求败,再看看自家那几个跃跃欲试或扶额叹息的元老成员……

    得,团队这不就“扩张”了吗?还是以这种完全失控的方式。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钱是挣了不少,但照这个来法,再多也不够花啊!而且明天就要去处理老厂区那个大麻烦,现在又来四个需要安顿、解释、磨合的“历史名人”……

    “陈兄,”范剑有气无力地看向陈世美,“劳驾,先把‘新人入职须知’和‘现代社会生存手册(精简应急版)’给他们讲一遍,重点强调:不准随意打架斗殴,不准宣扬可能引发混乱的学说,一切行动听指挥……算了,先让他们别拆房子就行。”

    他又看向庖丁:“丁师傅,赶紧,做一桌最能安抚情绪、补充体力、顺便体现我们伙食水平的大餐!经费……从这次任务定金里扣!”

    最后,他看向刘备、张飞、墨子、独孤求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几位……前辈,既来之,则安之。具体情况,我们边吃边聊。总之,欢迎来到21世纪的帝都……合租生活。”

    他仿佛已经看到,胡半仙和灵异群里那些“有心人”,未来将会面对一个何等“华丽”和“复杂”的团队了。而明天槐安老厂区之行,看来不得不带上部分“新员工”进行“实战培训”了。

    庖丁不愧是千古神厨,效率奇高。不过半个时辰,一桌色香味俱全、兼顾南北风味、还隐隐带着某种“安抚灵蕴”的丰盛晚宴就摆在了临时拼凑起来的大桌上。香气弥漫,暂时压下了客厅里新旧交汇的紧张与茫然。

    饭桌上,范剑在陈世美的辅助下,用尽可能简洁(且避免惊吓)的语言,向刘备、张飞、墨子和独孤求败解释了当前的情况:时空异常、他们穿越了、这里是未来的世界(公元21世纪)、需要遵守新规则、以及他们这个“超时空团队”的主要业务和生存方式。

    刘备听得最为认真,眼中虽然仍有对二弟关羽的深切悲痛和对现状的震撼,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坚韧与适应力开始显现。他很快抓住了重点:“范先生之意,便是我等暂时回不去,需在此界安身立命,并以我等所长,协助处理此界之‘非常之事’,换取资财,维系生计?”

    “刘皇叔总结得精辟!”范剑连忙点头,“正是如此。我们是一个团队,互帮互助。”

    张飞嘴里塞满了红烧肉,含糊道:“有肉吃,有仗打(他自动忽略了范剑强调的‘非暴力优先’),还能和大哥在一起,俺看行!就是这屋子忒小,不够敞亮!”

    墨子则对桌上的菜肴、屋内的电灯、以及范剑手中的智能手机产生了浓厚的研究兴趣,不断追问其原理,并试图用他的“墨家逻辑”进行理解:“此灯无火自明,是谓‘电’驱动?近乎传说中的‘不灭明火’,然更可控,更‘节用’……此‘手机’可千里传音,即时通讯,实乃利民利器,若用于传递军情、协调匠作……”

    独孤求败吃得很少,酒倒是喝了几杯。他对饭菜本身评价一般(“果腹而已”),对周围的环境也似乎漠不关心,唯独在听到团队会处理“非常之事”、可能遇到“强敌”时,眼中才微微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沉寂,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长剑的剑鞘。

    饭毕,范剑头痛的住宿问题再次凸显。原本就拥挤的单元房,一下子多了四个人,根本住不下。好在刚到手的老厂区任务定金颇为丰厚,陈世美当机立断,连夜通过中介,在同一个老旧小区里又紧急租下了隔壁另一套稍大点的两居室,暂时让新来的四位男性入住(刘备、张飞、墨子、独孤求败一间,吕布、李白、陈世美、范剑和庖丁挤在原来那套)。薛媪作为唯一的女性,依然独占最小那间。

    安顿好住宿,已是深夜。范剑心力交瘁,但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他召集所有成员(包括新人)开了一个战前会议。

    “各位,情况紧急,长话短说。”范剑顶着黑眼圈,指着白板上胡半仙提供的简陋厂区地图,“明天,我们要去这个地方,处理一个很危险的灵异事件。初步判断是集体意念残留形成的干扰场,会让人产生严重幻觉,可能有攻击性。”

    他看向新人:“刘皇叔,翼德将军,你们久经沙场,意志坚定,对抵抗精神干扰或许有帮助,但切记,里面的‘敌人’可能看不见摸不着,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墨老先生,您的学识和‘非攻’‘明鬼’思想,或许有助于理解甚至化解这种集体执念。独孤前辈……”范剑顿了顿,“您的剑意纯粹,或许能斩断一些无形的‘纠缠’,但请务必听从指挥,我们要先尝试沟通和化解。”

    他又看向老队员:“薛大家,您的音乐依然是沟通和疏导的核心。李兄,您的诗酒剑气既能壮胆定神,也可能触动某些‘意境’。吕大爷,你是我们的最强盾牌和震慑力量,但没我信号,绝不可主动攻击可能出现的‘幻觉实体’。丁师傅,你的‘安神料理’和现场烹饪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陈兄,你负责外围接应、记录,并确保退路畅通。”

    “我们的目标是:探查清楚根源,尝试沟通化解,如果无法化解,再考虑强力净化或封印。安全第一,情况不对,立刻按预定暗号撤退!”范剑再三强调。

    刘备肃然点头:“备,谨遵范先生调遣。二弟、三弟,务必小心,不可鲁莽。”张飞瓮声应了。墨子表示会观察“集体意念”的构成,寻求“兼爱”化解的可能。独孤求败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除了陈世美留守外围接应)来到了北郊槐安老厂区。

    废弃的厂区规模比想象中还大,锈蚀的钢铁骨架如同巨兽的枯骨,攀爬着枯萎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明明是白天,阳光却似乎无法完全穿透那层无形的阴霾,厂区内光线昏暗,温度也比外面低了几度。

    胡半仙提供的护身符在进入厂区范围后,开始微微发热,薛媪的琵琶弦也发出低低的、不正常的嗡鸣。李白的酒葫芦里,酒液轻轻晃荡。

    “好重的‘怨念’与‘执拗’之气,混杂无序,如泥潭淤积。”李白蹙眉低语。

    “哼,装神弄鬼!”吕布不屑,但握戟的手更紧了些。

    按照计划,薛媪走在队伍相对靠前的位置,指尖流淌出轻柔舒缓的《清心普善咒》乐音,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涤荡周围沉闷压抑的氛围。乐声所过之处,那种令人心烦意乱的低语感和视线扭曲感似乎减轻了些。

    他们沿着破败的主干道,向着疑似核心区域的旧铸造车间前进。越往里走,环境越发破败,残破的标语、倾倒的机器、散落的零件,无不诉说着曾经的繁忙与如今的死寂。

    忽然,走在侧翼的张飞猛地一瞪眼:“何人窥伺!”他手中临时找来的粗铁棍(范剑严禁他带丈八蛇矛招摇过市)指向一处半塌的料堆。

    众人望去,那里空无一物。但范剑佩戴的简易电磁探测仪发出了轻微的嘀嗒声。

    “是残留影像,或意念碎片。”墨子凝神观察,“其‘形’已散,其‘意’犹存,执著于生前守护此堆物料之责。”

    刘备叹息:“皆是苦命劳作之人。”

    继续前行,幻觉开始变得更加具体和具有侵扰性。耳边时而响起巨大的机器轰鸣(实际寂静无声),时而传来嘈杂的争吵、呵斥,甚至隐约的哭喊。眼前偶尔会闪过穿着旧式工装、面目模糊的人影匆匆走过,或是在某个角落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吕布几次想挥戟扫向那些幻影,都被范剑死死按住。

    薛媪的乐曲转为更加空灵包容的《碧涧流泉》,试图引导和接纳这些纷乱的意念。李白酒意微醺,朗声吟诵《将进酒》中豪迈豁达的句子,以诗境对抗幻境的压抑。

    刘备和张飞靠在一起,兄弟间生死与共的信任和沙场淬炼的意志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那些试图侵入他们意识的杂念难以深入。墨子则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以某种古老的逻辑尝试解析这些集体意念的“结构”与“诉求”。

    独孤求败始终沉默,但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极淡却无比锐利的“气”,靠近他的幻影往往会自行扭曲、消散,仿佛被无形的剑气割裂。

    终于,他们来到了巨大的旧铸造车间门口。两扇锈蚀的铁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如同巨兽的咽喉。到了这里,薛媪的乐声变得滞涩,仿佛被浓稠的恶意所阻碍。探测仪的鸣响变得急促。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沉重、悲愤、绝望交织的强烈情绪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冰冷的、循环往复的怨恨。

    “源头就在里面。”范剑压低声音,心跳加速。

    车间内,景象更加诡异。并非简单的黑暗,而是弥漫着一种灰蒙蒙的、不断变幻的光影,如同老式电影胶片在错误地循环播放。无数模糊的人影在其中晃动,重复着熔炼、浇铸、搬运、争吵、甚至……倒下的动作。空气灼热(心理感受上的),充满了金属熔液和汗水的气息(同样是幻觉),巨大的噪音(无声的幻觉)几乎要撕裂耳膜。

    而在车间最深处,一个巨大的、早已冷却的熔炉旁边,光影最为浓重。那里似乎聚集着更多面目更加清晰(相对而言)的人影,他们的动作更加激烈,情绪更加极端,愤怒、恐惧、痛苦、不甘……形成一个不断旋转、加强的意念漩涡。

    “就是那里!集体意念的核心!”范剑指着熔炉方向。

    薛媪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将琵琶横于膝上。这一次,她没有弹奏已有的曲目,而是闭上眼睛,指尖轻触琴弦,开始即兴演奏。乐声起初低回呜咽,仿佛在倾听和复述那些痛苦与愤怒;渐渐变得悠长悲悯,试图抚慰;再转入铿锵激昂,呼唤着尊严与抗争;最后归于宁静深远的追问,探寻着执念的根源与解脱的可能。

    她的音乐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桥梁,直接与那个意念漩涡沟通。

    车间内变幻的光影随着乐声起伏,那些重复的人影动作开始出现混乱、停顿,某些片段变得更加清晰——是一次严重的安全事故?是长期压抑下的爆发?是不公的待遇与绝望的抗争?片段支离破碎,但核心的痛苦与愤怒如出一辙。

    李白受到感染,以酒酹地,高声吟出即兴所作的诗篇,诗句中既有对劳者艰辛的慨叹,又有对命运不公的诘问,更有超脱羁绊的呼唤。他的诗境与薛媪的乐境交融,进一步撼动着那固化的怨念循环。

    刘备面露不忍,上前几步,对着那光影漩涡,拱手沉声道:“诸位……诸位工友!往事已矣,苦难深重,备等皆知!然执念于此,循环往复,不仅自身不得解脱,亦恐波及无辜后人!何不放下仇怨,归去安宁?若有未了之愿,或许……或许我等可代为传达于世间?”

    他的话语诚恳,带着仁者之风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理解(他刚失去关羽),竟让那漩涡的旋转为之一滞。

    张飞站在刘备身旁,瞪圆双眼,虽然不懂太多道理,但大哥的话他绝对支持,身上那股万人敌的凛然气势也起到了震慑作用,让一些试图蔓延过来的恶意阴影退却。

    墨子仔细观察,忽然道:“此非单纯怨念,其循环之中,有‘仪式’之感!彼等不断重复事故或冲突瞬间,非仅为记忆,更似一种……未完成的‘控诉’与‘证明’!需找到‘仪式’之关键,或可打破循环!”

    独孤求败此时,终于第一次主动上前一步。他没有看那漩涡,而是看向车间顶部某根锈蚀的、横跨的巨大钢梁。那里,在常人眼中空无一物,但在他的感知里,却缠绕着一缕最为凝练、最为冰冷、也最为“坚固”的意念——那是一个个体在极端痛苦和绝望中,抛弃了一切柔软,只剩下最纯粹“存在”与“证明”的执念,它像是这个集体怨念循环的“锚点”和“放大器”。

    “执念化剑,自囚于此,诚为可悲,亦为可敬。”独孤求败低语,他缓缓拔出了怀中那柄古朴长剑。剑身无光,却仿佛吸走了周围所有的杂音与光影。

    他举剑,并非斩向那意念漩涡,而是对着空中那无形的“锚点”,轻飘飘地一刺。

    没有风声,没有光华。

    但整个车间猛地一震!

    所有的幻听、幻视、混乱的光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开始剧烈地抖动、破碎!那核心的意念漩涡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猛地收缩,又剧烈膨胀,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

    薛媪的琵琶声陡然拔高,化作清越透亮、直指人心的最后一个强音!

    李白的诗句也吟诵到最高亢处!

    刘备的劝说,张飞的气势,墨子的点破,独孤求败这直指核心“剑意”的一刺,以及薛媪和李白最后的疏导与呼唤……多种力量在这一刻形成了奇妙的共鸣与合力。

    “轰——!”

    仿佛无形的屏障碎裂,浓重的怨念与循环意象如潮水般退去。车间内恢复了废弃工厂应有的寂静与破败,只有阳光透过破顶棚投下几道光柱,灰尘在其中飞舞。

    那种令人窒息的精神压力消失了。

    熔炉旁边,光影散尽,只余下一些淡淡的、正在快速消散的透明影子,他们似乎停下了重复的动作,面容第一次显露出茫然,然后是释然,对着范剑团队的方向,微微颔首,随即化作点点微光,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成……成功了?”范剑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全靠扶着一台废弃机床才站稳。

    薛媪额角见汗,长舒一口气。李白饮尽葫芦中最后一口酒,大笑:“快哉!此一战,当浮一大白!”

    吕布有些遗憾地收回画戟:“未曾真个厮杀,不过瘾。”

    刘备和张飞相视一笑。墨子若有所思:“集体意念,竟可如此化解……‘兼爱’‘非攻’,非仅对人,对‘念’亦可乎?”

    独孤求败早已还剑入鞘,依旧那副寂寞模样,只是眼中似乎少了一丝绝对的沉寂,多了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看到了有趣事物”的微光。

    外围,接到安全信号赶来的陈世美,迅速开始按照协议条款,联系胡半仙和委托人,确认任务完成,并处理后续事宜。

    回程的车上,疲惫但兴奋的众人(除了永远淡定的独孤求败)议论纷纷。范剑看着窗外的夕阳,心中感慨万千。这次任务,不仅成功解决了一个危险事件,获得了丰厚报酬,更让他看到了这个已然扩张的、成分复杂的团队,在真正危机面前所能爆发的惊人潜力与默契(尽管这默契有点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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