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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姐?”门外又喊了一声,“你还在听吗?”
我深吸口气,把短刃别在后腰,用衣服遮好,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黑瘦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杂役袍子,眼神有些闪烁,正是陈石头。
“刘管事让你来的?”我靠在门框上,没让他进。
“是、是啊。”陈石头搓了搓手,“刘管事说,你今天在坊市花钱买了没用的东西,怕你被人骗了,让我来问问。”
“哦。”我扯了扯嘴角,“那麻烦你转告刘管事,我没被骗。一颗灵石买个玩意儿,图个新鲜。”
陈石头眼神往我屋里瞟,“那泥娃娃……能让我看看吗?刘管事说,最近坊市有骗子用邪门歪道的东西糊弄人,他要查查。”
“扔了。”我说,“看着晦气,回来路上就扔山沟里了。”
陈石头一愣,“扔了?”
“嗯。”我面无表情,“怎么,刘管事还要我去捡回来?”
“不、不是……”陈石头讪笑,“扔了就扔了吧。那师姐早点休息,我回去禀报了。”
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陈石头回头。
“刘管事这么关心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该不会是觉得,我在后山挖到什么好东西,有钱乱花了吧?”
陈石头脸色变了变,干笑两声,“哪能呢……刘管事就是关心同门,师姐别多想。”
他匆匆走了,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我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
“他在撒谎。”书魂的声音响起,“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而且,如果只是刘管事怀疑你,没必要这么急着当晚就来试探,还特意提到泥娃娃。”
“你觉得是谁?”我问。
“两种可能。”书魂说,“第一,泥娃娃就是刘管事的,他想确认是不是你破坏了标记。第二,泥娃娃另有其人,但刘管事知道些什么,或者被利用了。”
我走到床边坐下,从墙缝里抠出那块兽皮。
油纸包着的兽皮冰凉依旧。
“书魂,你说……有没有可能,兽皮、泥娃娃、还有你身上的伤,都是一伙人干的?”
书页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
“难说。”书魂声音低沉,“兽皮是古物,泥娃娃是粗糙的现代手法。但魂力印记这种东西,不同派系有时候会互相借鉴。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在标记和窥探这方面很执着。”
“执着到连我这种废柴都不放过?”
“也许……”书魂顿了顿,“你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只是顺带的。比如,他们真正想找的,是我这样的存在。而你身上沾染了我的气息,所以被盯上了。”
我苦笑,“所以我这是被你连累了?”
“互利互惠。”书魂纠正,“没有我,你九十天后就得死。”
我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接下来怎么办?刘管事那边肯定还会找茬。”
“等。”书魂说,“等他出招。我们现在优势是,他知道的没我们多。他知道你在后山可能有收获,知道你可能有点秘密,但他不知道你有我,不知道兽皮,也不知道泥娃娃被毁了。”
“那如果他直接来硬的呢?比如搜我的屋子?”
“搜就搜。”书魂冷笑,“兽皮我帮你藏着,他搜不到。其他东西,无非几颗灵石、一把短刃、一点草药材料,合情合理,他还能凭空变出赃物来栽赃?”
我想想也是。
外门弟子私藏点东西太正常了,只要不是偷盗宗门宝物,刘管事也拿我没办法。
“不过,”书魂提醒,“这段时间别再去后山挖东西了。风头紧,稳一稳。”
我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我老老实实去兽栏干活,干完就回屋修炼锻骨诀,哪儿也不去。
刘管事那边没什么动静,偶尔在杂物堂碰到,他看我的眼神还是老样子,没再提泥娃娃的事。
陈石头倒是见了我两次,每次都低头匆匆走过,像在躲什么。
第七天下午,我干完活回屋,刚推开门,就察觉到不对劲。
屋里有人来过。
东西没少——至少表面上没少。
但我睡前压在枕头底下的三颗灵石,位置移动了半寸。
墙角装草药的小布袋,系口的绳子打结方式变了。
我检查了墙缝,兽皮还在。
床底下的短刃和材料包也没动。
“只翻了明面的东西。”书魂说,“很小心,不想让你发现。”
“刘管事的人?”
“大概率是。”书魂说,“他在找证据——证明你确实有秘密的证据。可惜,他没找到。”
我冷笑,“那他该失望了。”
“别高兴太早。”书魂警告,“一次没找到,他可能会用更直接的方法。”
“比如?”
“比如,安排你去更危险、更容易出事的地方干活。”
我心头一凛。
果然,第二天去领任务时,刘管事眼皮都没抬,“后山矿洞西区,巡查废矿道,三天,贡献点五个。”
矿洞西区,那是已经废弃多年的区域,据说早年塌方过,死过几个杂役。
平时根本没人去,巡查更是扯淡。
废矿道有什么好巡查的?
这就是个坑。
“刘管事,”我盯着他,“我听说西区废矿道不太平,去年还塌过。我一个人去,万一出事……”
“出事?”刘管事终于抬眼看我,“宗门任务,哪有万无一失的?你要是不想去,也行,这个月贡献点扣一半。”
扣一半贡献点,我就换不了下个月的辟谷丹。
这是逼我去。
“我去。”我说。
刘管事扯了扯嘴角,扔给我一块巡查令牌和一把旧矿灯,“明天一早出发,三天后回来交令牌。”
我拿着东西转身走了。
回到茅屋,我盯着那块沉甸甸的令牌。
“他这是想让我意外死在矿洞里。”
“也可能只是想吓唬你,逼你露出马脚。”书魂分析,“比如,看你敢不敢去,或者去的时候会不会带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我去还是不去?”
“去。”书魂说,“不去就是违抗任务,他更有理由整你。去了,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未必会出事。”
“准备什么?”
“第一,多带驱虫粉和简易伤药。第二,短刃藏好。第三,”书魂顿了顿,“吹个牛。”
“吹什么?”
“吹你运气好,在矿洞里不会遇到塌方、毒气、或者凶兽。”书魂说,“这种程度的现实偏转,消耗不大,但能保你基本安全。”
我点点头,把剩下的灵石全喂了书。
第二天一早,我背着简单的行囊,提着旧矿灯,往后山西区走。
越走越荒凉。
杂草长得比人高,路早就没了,只能凭着记忆和残缺的路标摸索。
走到中午,才看到矿洞入口。
洞口堆着坍塌的碎石,一块朽烂的木牌斜插着,上面模糊写着禁入两个字。
我站在洞口,矿灯的光照进去不到三丈就被黑暗吞噬。
阴冷的风从洞里吹出来,带着土腥气和霉味。
我深吸口气,走了进去。
矿道比想象中宽阔,但到处都是塌陷的痕迹。头顶的支撑木早就腐烂,不时有碎石簌簌落下。
我走得小心翼翼,矿灯举在前面,照亮脚下。
按照任务要求,我要巡查三条主矿道,每条路走到尽头,在指定位置用令牌留下灵力印记。
第一条矿道还算顺利,除了几只受惊的蝙蝠,没什么异常。
走到尽头,我在岩壁上找到标记点,注入灵力。
令牌亮了一下,记录完成。
转身往回走时,矿灯的光扫过角落,我脚步一顿。
那里,有一小堆碎石,碎石下面,露出一截灰白色的东西。
像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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