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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阳城的乡下,没有云城金融街的霓虹璀璨,只有一望无际的青禾与潺潺流淌的溪流。
我们一家隐姓埋名,住进了村头一处带院子的青砖瓦房。院门紧闭,院墙上爬满了翠绿的丝瓜藤,远远望去,和寻常农家并无二致。天穹AI被彻底摧毁的消息,被我严密封锁在博雅苑核心圈层,对外只宣称系统例行维护升级。我将集团除人工智能外的所有业务,一股脑交给了副总与特别助理,只留下一条加密通讯线路,便于随时掌握动向。
乡下的日子清简而安静。念安不再整日对着电脑屏幕,偶尔会跟着小朵去田埂上挖野菜,或是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翻看着那本泛黄的旧相册——里面全是天佑和她小时候的照片。小朵则没闲着,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带着念安在院子里练剑,偶尔也会指导我调理伤势,她从山里带来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凉丝丝的,竟比城里的特效药还要管用。妻子话不多,只是每日变着法子做些清淡的饭菜,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模样,眼底的担忧才会淡去几分。
我养伤的同时,从未停下对孙仇的追踪。我托滨阳城的旧识,暗中布下天罗地网,搜集他的一举一动。情报断断续续传来:孙仇在摧毁天穹AI后,气焰愈发嚣张,联合海外资本,开始暗中做空博雅苑的股票;他身边的黑衣人数量越来越多,行事也愈发肆无忌惮;更让人不安的是,有人看到他频繁出入云城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那里时常有诡异的光束冲天而起,彻夜灯火通明。
我捏着情报,指节泛白。这小子,仗着外星文明撑腰,是真的打算将我逼入绝境。
伤势渐渐好转,我知道,蛰伏的日子该结束了。
这日,我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又用特制的药水将头发染成花白,脸上贴了几道浅浅的疤痕,再戴上一副老花镜,活脱脱一个落魄的乡下老头。我瞒着妻儿,只对小朵留下一句“去办点事,很快回来”,便悄然离开了滨阳城。
我的目的地,是海城。
海城鱼龙混杂,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而在这片混沌之地,真正说了算的,是地下王唐生智。此人盘踞海城数十年,黑白两道通吃,手下势力盘根错节,最擅长的,便是替人摆平那些摆不上台面的麻烦。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还是二十年前,我在,金都放过他一马,又在赌船上救过他一命,这份人情,足够我撬动他的力量。
我径直来到海城最有名的销金窟——金碧辉煌。
门口的保镖见我衣着寒酸,当即就要将我轰走。我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一枚刻着“飘”字的玉佩,递了过去。那保镖见了玉佩,脸色骤变,不敢怠慢,连忙将我引到顶楼的贵宾室。
唐生智果然在。他坐在紫檀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鬓角染霜,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看到我这副装扮,他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飘董,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扮猪吃老虎?”
我扯下脸上的伪装,露出真面目,开门见山:“唐生智,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我将孙仇的事情和盘托出,唐生智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沉吟片刻,沉声道:“那小子背后有硬茬子,不好惹。”
“我知道。”我看着他,眼神坚定,“但我要的,不是硬碰硬。我要你帮我设一个局,一个赌局。”
唐生智挑眉:“飘董,你想赌什么?”
“赌他的贪念。”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孙仇现在志得意满,自以为天下无敌,这种人,最经不起的就是诱惑。你帮我放出风去,就说海城新开了一场赌局,赌池丰厚,而且庄家有求必应,只要能赢,无论什么条件都能满足。”
唐生智眯起眼睛:“你想引他入局?”
“不止。”我缓缓道,“我要亲自下场。我会以一个无名老赌徒的身份,出现在赌局上。我要让他赢,赢到忘乎所以,赢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然后,再用我的本事,让他一败涂地。”
我所说的本事,不是别的,正是我压箱底的两样绝技——听音识牌与隔空取物。
年轻时,我跟师傅梅追风学得一手蓝道绝学,混迹赌场,靠的就是这两手。听音识牌,能凭洗牌时牌面碰撞的细微声响,精准分辨出每一张牌的花色点数;隔空取物,更是江湖上失传的绝技,能在不触碰牌桌的情况下,用内力悄然调换牌面。这两样绝技,我已经二十多年没用过了,如今为了挽回天佑,也只能重出江湖。
唐生智沉吟良久,最终一拍大腿:“好!飘董的人情,我今天就还了!赌局的事,我来安排!不过,你要记住,那小子身边有外星人的人,防不胜防。”
“我自有分寸。”我站起身,朝他拱了拱手,“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几个顶尖的美人。”
唐生智顿时了然,咧嘴一笑:“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个个绝色,能把那小子的魂勾走!”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美人计为饵,赌局为网,我要让孙仇一步步走进我布下的陷阱。他不是恨我吗?不是想夺走我拥有的一切吗?那我就先让他尝尽甜头,再亲手将他从云端拽下来,让他知道,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离开金碧辉煌时,海城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我站在街角,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心中默念:天佑,这一局,爹赌的不是输赢,是你的回头路。
而此时的云城,孙仇正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听着手下汇报海城赌局的消息。
“赌池有多少?”他端着红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说……无底洞。只要能赢,要多少有多少。”手下恭敬地回答。
孙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好,有点意思。”
他放下酒杯,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他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越是这样,就越想追求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准备一下,去海城。”孙仇冷声道。
他不知道,一场精心策划的赌局,正等着他入局。而这场赌局,将彻底改写他和我之间的命运。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孙仇敲定了海城之行,只给手下撂下一句“备车,三天后出发”,便转身进了办公室的休息室。他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的红酒渍,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无底赌池”四个字,眼底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这三天,海城的风似乎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距离世纪赌局还有四天,孙仇耐不住性子,提前带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出了门。他如今是海城商界新贵,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腕间名表熠熠生辉,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目空一切,仿佛整条街的繁华都该为他让路。
黑衣人寸步不离,身上若有若无的威压让路人纷纷避让。孙仇正趾高气扬地打量着街边的奢侈品店,打算随手挑几样玩意儿打发时间,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嘶哑的呼喊。
“儿子!天佑!我的天佑啊!”
那声音带着哭腔,破碎又急切,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下剐着孙仇的耳膜。
他猛地顿住脚步,眉头紧锁,回头望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头发花白凌乱,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还沾着些尘土。她脸上带着疯癫的痴傻,眼神却死死黏在孙仇身上,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正跌跌撞撞地朝他跑来。
“儿子!你看看我!我是娘啊!梦澜!你的娘梦澜啊!”
梦澜?
孙仇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在他记忆的最深处,似乎藏着一点模糊的影子,却又怎么都抓不住。
他看着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眼底满是嫌恶和警惕。
“哪里来的疯婆子?滚开!”孙仇厉声呵斥,语气里的冰冷让空气都降了几分。
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拦住了扑过来的梦澜。他们力道极大,梦澜被推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依旧伸着手,朝着孙仇的方向哭喊:“天佑!我是你娘啊!你不认得我了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糖糕……你还说要赚好多钱,给我买大房子……”
糖糕?大房子?
零碎的片段像是潮水般涌进孙仇的脑海。他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妇人身影,在灶台前忙碌,手里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糖糕,笑着朝他招手。可那身影太模糊了,风一吹就散了。
他皱着眉,眼神闪烁不定。他只记得自己是孙仇,是踩着飘家尸骨上位的胜利者,是被外星文明选中的天之骄子。天佑?那是谁?
“把她赶走!别脏了我的眼!”孙仇厉声喝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黑衣人立刻拽着梦澜的胳膊,将她往远处拖。梦澜挣扎着,哭喊着,声音越来越远,却字字句句都砸在孙仇的心上。
“天佑!娘找了你好多年……你怎么能不认娘啊……”
孙仇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闷得发慌。他甩了甩头,将那些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冷哼一声:“疯婆子,胡言乱语。”
他转身就走,脚步却比之前凌乱了几分。
身后的哭喊渐渐消失在喧嚣的人声里,可孙仇的心里,却像是被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名为“疑惑”的种子,总觉有那方面不对劲,自己明明有个娘亲,模样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三天后,金辉煌大酒店。
这里早已被唐生智布置得如同销金窟一般,灯火璀璨,奢华至极。门口红毯铺地,豪车云集,从车上下来的,都是沿海城市赫赫有名的富豪。他们衣着光鲜,谈笑风生,身边跟着的,都是气度沉稳的蓝道高手。
酒店内,雅座一间挨着一间,隔音效果极好。唐生智穿着一身绸缎唐装,满面春风地穿梭在人群中,和各位富豪寒暄。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楼梯口,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精光。
大鱼,该上钩了。
就在这时,酒店的大门被推开。
孙仇走在最前面,依旧是一身昂贵的西装,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他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还有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电,走路时脚下无声,显然是个练家子。
正是蓝道麒麟会的顶尖高手,陈老鬼。
“孙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唐生智立刻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看不出丝毫破绽。
孙仇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唐老板,这场赌局,可别让我失望。”
“孙老板放心,”唐生智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雅座已经备好,陈老鬼先生的名头,在蓝道可是响当当的。今天这场赌局,定能让各位尽兴。”
陈老鬼冷哼一声,眼神扫过周围的蓝道高手,带着几分不屑。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高手,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孙仇抬步朝着雅座走去,路过唐生智身边时,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阴鸷:“听说庄家有求必应?”
唐生智笑容不变:“只要孙老板能赢,无论什么条件,都能满足。”
孙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他拍了拍唐生智的肩膀,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嚣张:“好。被我踩在脚下的博雅苑飘家可来?那我就要——飘家,彻底从云城消失。”
唐生智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孙老板有魄力。里面请。”
孙仇大摇大摆地进了雅座,黑衣人守在门口,如同两尊门神。
而在酒店的另一间雅座里,我已经卸下了伪装,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手里把玩着一副扑克牌,腰里藏了一副战术扑克牌,里袋里藏了女儿念安给的智能科术→能让黑衣人体内的外星文明芯片炸爆的智能摇控制器。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
孙仇,你来了。
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
而那两个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衣领处,一枚小小的黑色徽章,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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