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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
十几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从演武场四周的廊柱阴影里、院墙的藤蔓之后、甚至是院角齐刷刷地跃出!
落地无声,动作整齐划一,手中的短弩瞬间对准了项羽,弩箭上的寒光映着晨光,透着刺骨的杀意,赫然是蓄势待发的架势。
项羽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脸上的暴怒瞬间被惊骇取代,瞳孔骤缩如针。
项梁也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暗卫现身的地方,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
这演武场乃是项氏宅邸的核心重地,日夜都有亲信子弟巡逻值守,别说是十几号大活人,便是一只苍蝇想悄无声息地溜进来,都难如登天!
可这群暗卫,竟像是早就蛰伏在此一般,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泄露?!
使者脸上终于漾开一抹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从容,像是料定了猎物无处可逃。
他缓缓抬手,掌心向上,做了个标准却毫无温度的“请”的手势,指尖不偏不倚地指向院外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
马车通体玄色,车厢宽大,四角挂着的铜铃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却半点声响都无,一看便知是特制的良驹与车厢,专为长途跋涉准备。
“二位。”使者的声音温和了几分,却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咸阳路途遥远,一路车马劳顿,早走早歇。”
“殿下还在东宫翘首以盼,二位还是即刻动身吧。”
那姿态,哪里是请人,分明是押解。
话音落下,四周的暗卫齐齐往前踏出一步,玄铁面具下的眸子冷冽如冰,手中的短弩微微前倾,箭头寒光闪烁,直指项梁与项羽的周身要害。
只要二人有半分异动,恐怕下一秒便是万箭穿心的下场。
院外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清脆的蹄声踏在青石板上,却像是敲在项氏叔侄的心头。
几名身着东宫劲装的骑士勒马立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院内的动静,显然是在接应。
项羽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使者那张笑脸,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却碍于暗卫的威慑,不敢轻举妄动。
项梁的脸色则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今日之事,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
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派来十几名顶尖暗卫,蛰伏在演武场四周,想必宅邸之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们叔侄二人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怕是连项氏宅邸的门都走不出去,便要横尸当场。
项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狠狠瞪了一眼还在怒目圆睁的项羽,而后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对着使者拱了拱手,声音干涩得厉害:“使者稍候,我二人......收拾些行囊便来。”
“不必了。”使者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殿下说了,咸阳什么都有,二位只需带着人走,便足矣。”
说罢,他又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笑意更深,却也更冷。
项梁:“......”
项羽:“......”
这人还没到咸阳呢,直接来了个下马威。
还是把刀架在脖子上的那种!
项羽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使者见二人迟迟不动,笑意又深了几分,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二位?”
暗卫们再次往前逼近半步,弩箭的寒光,几乎要贴到项羽的衣襟。
项羽牙关紧咬,腮帮子鼓得老高,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却终究是没敢再往前踏出半步。
“走!”
这一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项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惊涛骇浪已然平复,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凝。
他对着使者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喜怒:“有劳使者久候。”说罢,率先迈步,朝着院外走去。
项羽狠狠剜了那使者一眼,又看了看插在地上的霸王枪,终究还是咬着牙,闷不吭声地跟在了项梁身后。
使者看着二人的背影,脸上的笑意这才真正舒展开来,却依旧带着几分冷意。对着身后的暗卫微微颔首,十几道玄色身影立刻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如同附骨之蛆,将项氏叔侄牢牢看住。
院外的马车早已备好,玄色的车厢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待二人上了车,使者才慢条斯理地翻身上马,对着车夫扬了扬下巴:“启程,回咸阳。”
马蹄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卷起一路尘土。
......
另一边,咸阳下辖郡县的街巷里,一张张盖着东宫朱印的告示,正被士卒们贴在城门口、集市木牌这些最显眼的地方。
告示上字迹遒劲,开篇就说东宫六殿下嬴清樾求贤若渴,凡有经天纬地之才者,皆可入咸阳献策,若能献安天下之良谋,便许以高位,共襄盛举。
告示末尾,更是特意添了一句:子房先生若见此令,还望移步咸阳,殿下有要事相商。
这日,陈留郡一处僻静的宅院外,一道身着素色儒衫的身影静静伫立。
此人面容清俊,眉眼间带着书卷气,却又藏着一丝常人难及的锐利,正是隐姓埋名、辗转各地的张良。
张良望着告示上的字,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嬴清樾竟知道他的字?
这些年,他隐匿行踪,游走于市井山林之间,除了寥寥几个旧识,鲜少有人知晓他子房的名号。
更何况,张良曾在博浪沙掷锤刺杀始皇,乃是大秦钦定的通缉要犯,这嬴清樾不仅不缉拿他,反倒公然贴出告示相邀,手笔当真不小。
风卷着告示的边角轻轻晃动,张良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清瘦的身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张良缓缓抬手,将身上的儒衫理了理,转身走进宅院。
院内空空荡荡,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他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卷兵书。
随即,他朝着驿站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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