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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景陵大学的林荫小道上,挤满刚刚被下课铃释放的大学生。
金色的法国梧桐被秋风吹动直簌簌响。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人流,时不时轻盈跳跃几步走来。
男人身着剪裁利落的飞行夹克,牛仔裤包裹修长的双腿,站立行走之间自带军人的干脆利落劲儿。
小麦色皮肤张扬的笑脸,路过频频回头的女生时他浑不在意,径直走到教学楼办公室楼内,抬眼扫了一圈,精准锁定谢知遥的办公室。
办公室没关门。
午后的阳光穿过拉上一半的百叶窗,在实木办公桌投下斑驳浮光。
谢知遥坐在宽大的皮质椅上,背脊微挺,平日里总是闲不住写满推演公式的手,此刻正捏着一袋小包装的卡通纸巾出神。
这袋纸巾看着很普通。
唯一有点不同的是,上面是卡通史努比吐着舌头歪头笑。
跟气质矜贵冷若冰霜的谢教授实在不搭。
他将这袋纸巾递到阳光最充足的地方,轻轻摩挲了良久,好像在研究什么世纪科研难题。
阳光也偏爱他,爬上他的发梢,黑发丛中点亮几缕浅色,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漫出细碎的光,将他的脸部轮廓对照得更立体。
老天爷就是不公平的。
有些人就是拿树棍子一甩泥桨做的,而谢知遥这样的,是从头骨到血肉,全部精心雕琢过,全方位无死角的好看。
幸好是在教师办公楼,要是在教学楼,又要引起一大群人围观。
谢知遥从不在意这些。
还要多久才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
一个月?够不够?
咚咚咚——
门板被叩响三下,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场。
谢知遥闻声抬头,波澜不惊,更没有招待来客的意思。
“谢教授。”
陈序勾勾唇角进门,出于职业习惯,他进门之后随手锁门,迅速扫了谢知遥的屋内摆设。
书架上是各色数学专著,桌角放着那个丑丑的白色狗玩偶。
好像叫什么,史努比?
陈序第一次见谢知遥时看见他手里拿着的这个卡通玩偶就很想不通。
一个大男人,走到哪儿都带着这么一个小孩玩意儿,是还没断奶吗?
“这里不是燕京,不会有人,无聊到监听一个普通的数学教授。”
谢知遥冷冷扫了对方一眼,对对方的到来无感。
陈序背着手,慢悠悠晃到谢知遥的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本《密码学原理》,指尖划过烫金的书名。
“国安最想要的核心研究员,沦落到给本科生讲线性代数。谢教授,你可真够屈才的。”
谢知遥微微抬高视线,那眼神好像在质疑陈序能不能看懂手里的专著。
“那你呢?国安特勤队一级警司,从燕京特意飞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这个小教授聊家常的吧?”
谢知遥当然清楚陈序此番追来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陈序的动作这样快。
“你可不是什么小教授。你,是我们国安需要的重点人才,我这次来,是立下军令状的!”
“说好了一定要把你带回燕京。”
他俯身,手肘撑在谢知遥面前办公桌上,目光灼灼,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谢知遥并不理会。
打陈序进门起,就没正眼瞧过他,这让同样也是天之骄子的陈序,内心多少有些受打击。
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怎么这么狂呢!
而且脾气古怪得很。
想搞定,还没那么容易。
不过越是难啃的骨头越是能引起陈序的兴趣,军人出身的他最喜欢打硬仗。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回去?条件你随便开,只要你愿意继续回去工作。”
“我敢保证,不出三年,你对国家的贡献,绝对比你家老爷子要高多了。以后,他都要以你为骄傲!祖谱,从你谢知遥,单开一页!”
陈序的嘴皮子说得天花乱坠。
说到激动处,他手指点地,梗着脖子,慷慨激昂。
这是多少像他这样的燕京世家子弟,梦寐以求的荣光啊。
得到家族最高长辈的认可,成为家族永远的荣耀。
他陈序活到三十郎当岁,十六岁参军入伍,国际大比武赛事金奖拿到手软,多次参加反恐任务出生入死,得到的不过是他家老爷子,从鼻子里哼唧出个”还不错。”
反观谢知遥,他在数学领域,尤其是密码领域的天赋,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用得好就是国家的一口好钢。
谢知遥对陈序慷慨激昂发表的一番演讲,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只觉得聒噪。
他的人生,从来没被家人眼光和世俗荣誉困住过。
他年少时参加那些国际赛事,只是因为,某个人喜欢。
他喜欢看她在自己拿到奖后,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
等到去了M国,也不过是用疯狂参加比赛,潜心研究公式,来慰藉异国他乡的落寞而已。
“我来景陵,就是准备在这落脚的。燕京,不考虑。”
谢知遥一口拒绝。
他现在有自我立足的能力,就绝对不会再离开。
“不考虑是吧?”
陈序双手反叉腰仰头,郁闷用力摩挲两把自己的寸头。
这小子可真是油盐不进。
他工作以来,还没遇上这样难搞的。
他看着谢知遥,还在拿着那破纸巾,若有所思。
根本没把他的一句话放在心上,心中登时生出怒火。
出手迅速,夺过谢知遥手里的纸巾。
“还给我。”
见谢知遥终于有了点反应,陈序长眉一挑,这突破点不就来了!
两人争夺之间,这包可怜的纸巾已经被陈序暴力撕扯开外皮,雪白的手帕纸散落一地。
谢知遥的脸彻底黑了。
“掉了就掉了,这不就是一包纸巾吗?我给你买一屋子。怎么还宝贝成这样了?”
陈序性子糙,完全不理解谢知遥的怒火。
“出去。”
谢知遥冰冷吐出两个字,毫不给面子。
“谢教授,回国安的事,咱们有必要再谈一谈。”
陈序死赖着不走。
谢知遥搞不定,他就完蛋了,还不知道自家老爷子的军鞭要怎么招呼他。
谢知遥停下手中动作,阴郁盯着他看,看得陈序浑身发毛。
“陈组长,你这次来是非公开的吗?”
陈序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摸不着头脑,傻傻点头。
“对啊,国安做事哪有大张旗鼓的。”
谢知遥缓缓站直身子,将手里的纸巾一张张掸干净,从自己的书柜里找了个干净的木质盒子,一张张小心放进去,像在摆弄易碎的蝴蝶标本。
陈序在他身后站着,看着他这些难以让常人理解的行为。
都说天才或是科学家都是生活怪人,以前他还不相信。
如今见了谢知遥,他是不得不信了。
哪有拿个木盒子收藏纸巾的?
又不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看谢知遥忙完,陈序又上前,不厌其烦劝说。
“谢教授,你再考虑考虑,我们真的是带着最大的诚意,只要你来,条件随便开,我陈序担保......”
陈序话还没说完,谢知遥手上有了新动作。
他缓缓把手伸进自己的卡其色风衣里,掏出手机。
陈序以为他有工作上的事,乖乖闭嘴,等他打完电话。
不能再引起反感。
谢知遥修长的手指拨通按键,不过响了两声,那边就快速接通了。
“您好,报警中心。”
“您好,我这里是景陵大学教学楼三楼办公室,有个自称是国安工作人员的,正在妨碍我的正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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