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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热腾腾的祝余草(韭菜)鸡蛋馅饼被整齐地码放在盘子中,端上餐桌。
“好香!”老者一脸陶醉、不吝夸赞,“不愧是仙子,竟然能够将这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辛辣难以入口的祝余草做出如此人间美味的味道。”
小麦粉做成的饼皮被擀制的薄薄的,饼皮上面被捞出深浅不一的虎皮斑纹,透露着一股油脂的焦香。
原本辛辣的祝余草更是为整张饼增添了独有的灵魂。祝余草原本空灵的香气,带着一丝丝辛辣的感觉裹挟着被油脂煎到发酥发香的鸡蛋一同混合进入口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温热的温度在舌尖跳跃,老者认为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老人家,你慢点吃,不够的话,锅里面还有呢,肯定是管够的。”
阮糯看着老者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涌起一股心酸。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她想象不出来之前的老者究竟在这个村庄里面过着怎样的生活。
阮糯轻轻吮吸着馅饼内的汤水,她的眼眸盯在老者脸上新被揍出来的淤青,唇瓣张合多次,几经酝酿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老人家,为什么村里的村民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他们为什么都欺负你?既然在这里过的不如意,为什么不选择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呢?”
老者的眼眸为之一颤,手中握着的馅饼差点摔落在地面上。
他想象不出仙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难道你们上界在一个地盘上获得了不公平的待遇后,就可以重新换一个地方开始生活吗?!”
大荒大泽的人们以部落为单位世代居住在同一个地方。
每个部落之间都是尽可能的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一旦燃起摩擦,那就是战争来临的前奏。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活在一个部落里面的普通百姓都是不可以主动到另一个部落去寻求庇护的。一来会被本部落视作叛徒,二来很可能被其他部落的人抓走,成为另一个部落的奴隶,过着最没有人权的生活,付出最大的劳力,甚至都不如一条看家护院的狗。
所以哪怕在自己原本的部落受尽欺凌,老者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自己的部落,到另一个部落去生活,去寻求庇护,因为他到另一个部落很可能面临的还不如眼下的生活。
阮糯叹息了一口气。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生存的规则,没有什么理解与不理解,最底层的群众对于这些上位者制定的规则只有遵守。
“可是,我还是不懂。既然你跟这些村民是同一个部落的,为什么他们就只欺负你一个人呢?”
这话问的有些犀利,但绝对不是受害者有罪论。
阮糯真的不理解。
老者浑浊的眼,流下一滴浑浊的泪,造成眼前困局还要源于多年前的一桩阴差阳错。
“仙子,可注意到本村的村民脸上都画着用特殊的草料制作的图腾?”
阮糯点头。这里村民的脸上,无论是男女老少确实都画着三道杠,每道杠的颜色也都不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村子里面的老者脸上并没有画上这样神秘的图腾……
“其实我们扶桑村又有一个其他的名字名叫烂疮村。我们在这里饮用的河水是上届留下来的,而昆仑西山的守护神祸斗大人,喜食火,也喜食硫磺。所以从上届留下来的水当中便有一种我们无法吸收的物质。长久的积累在身体里面变形成了一种会在身体里造成烂疮的毒物。”
“那些在身体里面长出来的烂疮,虽不会致命,但却让人痛苦难耐,又痛又痒。为了抵御身体生成这种烂疮,当地的祖先便发明了这种用草料制作的神秘图腾,将这些图腾画在身上,便可以一定程度的抵御这种烂疮。可虽说对烂疮有一些疗效,但也只是能够略微的减轻痛苦,还是不能阻止烂疮在身体上滋生生长。”
阮糯目光扫视过老者的身体,她并没有在老者的身上看到任何烂疮生长的痕迹,“可是你身上并没有……”
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生活在同一个部落,只有老者一个人不长烂疮,难道这就是他们排挤老者,欺负老者的理由吗?!
老者点头,“仙子说的不错,我身上并没有生长出那些烂疮。所以我也并不用像这些村民一样在脸上画上那三道杠的图腾。”
“但其实我并非生来就不生这些烂疮,这些还要源于我二十多岁时候的一场邂逅。”
“那个时候昆仑山和昆仑,西山之间并未接壤,是属于两个不同的派系。昆仑山的护山神明昌明,不断的扩大地盘,战争频发,而原本在昆仑山上的一名仙子在战乱当中如同您一般来到了我们这个小村子。”
“那个时候尽管昆仑山与昆仑西山之间战火不断,但所幸战火并未波及到我们这个村子。受战火侵扰的仙子认为我们这里是一处洞天福地,最终就留下来在我们这里生活下来。那时候我还是个小伙子,长久相处下来,我与仙子之间互生情谊。”
“而仙子也注意到我身上生长出的这些烂疮,他用他的能力帮助我治疗好身上的这些烂疮,自那以后,我们部落的人便以为我背叛了整个部落,从昆仑山上逃下来的仙子,被他们当成不祥之物,活活烧死了。而他们将我留在部落里,却让我成了部落里人人可欺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存在。”
可尽管在这里如同丧家之犬,老者也从来没想过逃离这里,也从来没有想过面对这样的生活,一死了之。他只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守在这块土地上,这样日复一日的活下去……
阮糯听得有些落泪。
她的手无处安放的抚摸着胳膊上的龙形手镯,软软的指尖不停的拨弄弹性十足的龙角。原本好眠的玄曜被饶醒,比起床气更先来的是围绕在他鼻息间的馋虫。
当真是好香的味道……
就是在无人的角落,他悄悄的睁开了一只眼,瞥见了桌面上泛着莹润油光的祝余草鸡蛋馅饼。
靠!
好馋啊!
阮糯不停的抚摸着发痒的胳膊。她是为老者的故事留下了泪水,但她的泪应该没滴到胳膊上吧,怎么感觉胳膊上有一种湿乎乎黏腻腻的水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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