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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村的炊烟在暮色中升起,混着烤鱼的香气弥漫在岸边。陆沉坐在火堆旁,看着苏轻小心翼翼地用清灵草汁涂抹手臂上的浅疤,火光映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村民们围着另一堆火说笑,中年男子阿木正给孩子们讲迷魂泽里的传说,说泽底有会发光的鱼,能指引迷路的人回家。
“这渔村比断龙关热闹多了。”苏轻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疤痕边缘,那里的皮肤已经变得光滑,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印记,“像……像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陆沉递过去一串烤好的鱼:“你小时候在哪住?”
“京城郊外的别院。”苏轻接过鱼,咬了一小口,眼神柔和下来,“那时候父亲还在,总带我们去后山放风筝,母亲会做桂花糕,甜得能粘住牙齿。”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后来父亲去了断龙关,我就再没回过别院。”
陆沉沉默着,没再追问。他想起自己穿越前的出租屋,想起加班时窗外的霓虹灯,那些曾经觉得乏味的日常,此刻竟也成了怀念的碎片。或许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回不去的地方,只能在他乡的烟火里,寻一点相似的暖意。
“对了,这是从暗部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陆沉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符,符上刻着扭曲的“七”字,与铁刀会令牌上的标记如出一辙,“他们腰上都挂着这个,像是某种身份凭证。”
苏轻接过铜符,指尖刚触到,符面突然亮起红光,映出她掌心的疤痕。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这铜符竟能感应到她身上的灵力,显然不只是身份凭证那么简单。
“阿木大哥说,最近常有穿黑衣的人在附近徘徊,问起迷魂泽的路。”陆沉看向村口的方向,那里的老槐树下,两个村民正警惕地望着远方,“看来暗部的人还没放弃,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在这儿。”
苏轻将铜符收好:“明天一早就走,沿着溪流往下游走,能到黑石城。我父亲的旧部在那里当守将,或许能从他嘴里问出些暗部的底细。”
夜渐深,村民们渐渐散去,只留下几堆篝火在岸边跳动。陆沉靠在船板上,望着满天繁星,破风刀就放在手边,刀鞘上的缠枝莲纹在星光下若隐隐现。他想起沈老鬼临终前的眼神,想起守陵人老者的叹息,忽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都不只是挥刀斩敌,更是守住那些值得珍惜的人和事,守住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光。
凌晨时分,村口突然传来狗吠声,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陆沉猛地睁开眼,抓起刀就往村口跑,苏轻紧随其后。
月光下,十几个黑衣人正与村民们缠斗,为首的是个独眼男子,手里的弯刀上沾着血迹,显然已经伤了人。阿木举着渔叉,死死挡住他的去路,肩膀上的伤口正汩汩流血,却咬着牙不肯后退。
“找死!”独眼男子狞笑着挥刀劈向阿木。
“住手!”陆沉怒吼着掷出破风刀,刀身擦着独眼男子的耳畔飞过,深深钉进旁边的老槐树里,箭羽般的刀尾还在嗡嗡震颤。
黑衣人见状,纷纷停下动作。独眼男子转头看向陆沉,独眼里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被狠戾取代:“陆副百户,我们总司令说了,只要你交出镇魂令和‘封’字碎片,不仅放了这些村民,还能让你当总司的千户,比在黑石台那破地方强百倍。”
“你们总司令是谁?”陆沉一步步走近,周身的灵力开始运转,空气里的水汽都凝结成了细小的冰粒,“不敢露面,只会派些虾兵蟹将出来送死?”
独眼男子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黑衣人们蜂拥而上,刀光剑影在月光下交织。陆沉没有拔刀,赤手空拳迎了上去,《玄岳功》在体内高速运转,每一拳打出都带着破风之声,将靠近的黑衣人一一震退。苏轻则护住受伤的村民,蓝宝石佩剑如灵蛇般游走,精准地挑落对方的兵器,却不伤及要害——她知道这些黑衣人里,或许有被胁迫的普通卫卒。
独眼男子见手下人迟迟拿不下陆沉,亲自提刀冲了过来。他的刀法比阴鸷男子更狠,刀刀不离陆沉的咽喉,显然是想速战速决。陆沉侧身避开,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灵力顺着手臂涌入对方体内,独眼男子只觉得经脉一阵剧痛,弯刀“哐当”落地。
“说!你们总司令是谁!”陆沉加重了力道。
独眼男子疼得脸色惨白,却咬着牙不肯开口,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球,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是迷魂烟!”苏轻喊道,连忙用布巾捂住口鼻。
等浓烟散去,黑衣人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具被遗弃的尸体。阿木捂着伤口走过来,看着地上的血迹,眼里满是后怕:“这些人……比迷魂泽的妖怪还狠。”
陆沉拔出老槐树上的破风刀,刀身映出他冷冽的眼神:“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能再连累村民了。我们现在就走。”
村民们执意要送他们一程,阿木的婆娘还连夜烙了饼,用布包好塞进陆沉怀里:“路上饿了吃,到了黑石城,替我们问问那边的收成,听说今年的麦子长得好。”
小船再次驶入溪流,岸边的火光越来越远,村民们的身影渐渐变成模糊的黑点。陆沉回头望去,忽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愿意用生命保护他们,或许这就是“守护”的意义,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危难时伸出的手,是离别时塞在怀里的热饼。
“你看。”苏轻忽然指向水面,那里漂浮着许多发光的小点,随着水流缓缓移动,像散落的星辰,“阿木大哥说的发光鱼,原来是真的。”
陆沉凑近看,那些“鱼”其实是附着在水草上的萤火虫,尾部的荧光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竟真的连成了一条发光的路,指引着小船前行的方向。
“它们好像在给我们带路。”苏轻笑了起来,眼里的疲惫消散了许多。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荧光,听着船桨划水的声音。陆沉忽然想起守陵人老者的话,想起母巢石台上那张女子的脸,想起暗部铜符上的“七”字——这一切串联起来,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他们头顶。但此刻,看着身边的苏轻,看着水中的荧光,他忽然觉得没那么怕了。
小船顺流而下,不知漂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灯火,比渔村的星火亮得多,也密集得多。
“是黑石城!”苏轻指着前方,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
黑石城的城墙在晨光中泛着青灰色,城门处的守卫穿着整齐的甲胄,正在检查进城的行人。陆沉和苏轻将船停在城外的码头,换上干净的衣服,随着人流往城里走。
刚走到城门下,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副百户?真的是你!”
陆沉回头,只见赵百户正提着个酒葫芦,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黑石台的卫卒。
“赵大哥?你怎么在这儿?”陆沉又惊又喜。
“周千户派我们来黑石城调粮草,顺便打听你的消息。”赵百户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苏轻时愣了一下,“这位是……”
“断龙关守将,苏轻。”苏轻拱手道。
赵百户眼睛一亮:“原来是苏将军!久仰大名!周千户还说要去断龙关拜访您呢!”他忽然压低声音,“对了,你们可得小心,黑石城的守将李大人,听说和总司暗部走得近,我们这次调粮,他处处刁难,像是在提防什么。”
陆沉和苏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他们想找的旧部,竟然是暗部的人?
进城的人流还在涌动,晨光穿过城门的拱洞,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陆沉握紧了腰间的破风刀,苏轻也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镇魂令——看来黑石城的平静之下,也藏着汹涌的暗流。
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往前走。因为他们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那些牺牲在途中的人,都在等着一个真相,等着一场迟来的正义。
(本章约29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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