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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善处理好檐冀的身后事后,檐茴只觉天地虽大,却已无自己的容身之地。
自己个儿的父亲被上官麟所定的罪名,一时间也早已传遍街头巷尾,自己于上京城而言,怕是也已沦落成了那过街的老鼠,见了,只得人人喊打。
“记住为父方才说的话,骑上后门的快马,去函谷城找二皇子,离上京城越远越好。”
思绪翻飞之际,檐茴似是又回想起了父亲檐冀于临行前嘱咐自己的话来。
“去函谷城,找二皇子……嘶……”檐茴只得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怕也是只能够如此了……”
遂趁天黑人静之时,檐茴一袭男装且偷偷返还到檐府外头。
借着晦暗不明的月色,可依稀识得整个檐府的表象轮廓,檐府还是那么的大,不同的是,昔日灯火通明的府邸,如今只留下一片的漆黑,寂静的如死一般的漆黑。
“父亲,你放心,有朝一日,茴儿定会洗刷您的冤屈,还您一个公道。”
趁着深沉的夜色,檐茴一个轻身飞跃上马,最后望了一眼自小生活的地方后,随即马鞭一挥,向着远处策马而去。
马蹄疾驰,跃尘远去,离开上京城,至茶肆一处之时,已然是破晓时分。
天刚蒙蒙亮,于远处的山头出,已然透出了一抹晨曦的光芒,朝阳初升,耀眼万丈。
“吁——”
檐茴遂勒紧了缰绳,止住了马步,继而纵身一跃而下。
“小二,来壶茶。”
檐茴径直朝里头的一处位置坐了下来,随即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置于桌上吩咐道。
“得嘞,客官请稍等片刻,一壶茶,这就来。”
话间,问询而至的小二径直揽了桌上的那锭银子并且熟练的将那银子置于自己个儿的手心里掂了掂分量,继而好生的揣在了自己个儿的怀里,这才鞍前马后一般的退了下去。
“诶?你听说了么?那陕甘一处的总督落马了,已经被咱们的方宁侯上官瑾年革职查办了!”
茶肆中,一过路的散客趁着吃饭的功夫如是说道。
“就那个陕甘总督,那个叫富保的?”同桌的人随即歪着头探问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叫富保的,那个陕甘总督,听说啊,他为任陕甘总督期间了,坏事做尽了,不小心撞到了咱们这位方宁侯的枪口上,咱们那位上官小侯爷是什么人啊,眼里是最容不得沙子的,这富保偏偏挑这个时候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故而啊,被方宁侯革职查办了!”
那人拍了拍桌子似是一番大快人心的说道。
“是了是了,我还听说啊,那个总督富保啊,待到秋后就得问斩了!”
旁边的一桌子人,听到在谈论有关富保的事儿遂随声附和的凑近了说道。
“哟,是么,好家伙,秋后问斩呐!”
邻桌的几个人闻声遂聚拢了起来轻声细语的议论着。
“昂,我还听说啊,这富保总督一事儿啊,同咱们的那位檐相臣啊,可脱不开关系。”
“檐相臣……”
听到那些议论纷纷的人提及到自己的父亲,檐茴瞬时紧绷着脸蹙了蹙眉头,脸色瞬时变得十分的不好看。
“檐相臣??这事儿怎么同他扯上关系了?”
人群中又有人问道。
“哎哟喂,你可是不知道,我听说啊,这富保总督啊,是咱们这位檐相臣的门生,换句话说,咱们的这位檐相臣,是那位富保总督的恩师呢!你想啊,师生之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保不准那檐相臣同那富保总督二人是否同流合污了。”
提及檐冀,那人不由的环视了四下一番,遂放轻、压低了自己个儿说话的嗓音议论道。
“喔唷,是嘛,这可了不得啊!”
又有人见状继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惊愕道。
“是啊是啊,要不是君上怎么会派差役抄了那檐相臣的家宅府邸啊,你可不知道,那檐相臣前一刻入了宫进了那昭华殿,下一刻就被抄了家了,那场面,那叫一个惨哟,啧啧啧啧。”
言及如此,议论的人中,不免有人心生出感慨之意起来。
“小二,我的茶呢?怎么还没来?!”
许是受不得那些人在背后对于自己个儿的父亲这般的议论纷纷,尤其是还当着自己个儿的面,檐茴瞬时只觉得脸上涨痛难耐,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只得拍案喊叫催促着。
“来来来,继续说,后来呢。”
众人闻声抬眸瞥了一眼檐茴,却也把檐茴当做一回事一般的不予理会,继而只又纷纷低垂着头聚拢一处,接着谈论未说完的话题。
世事无常,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国相臣,如今,却只沦落成为凡夫俗子茶余饭后用来消遣的谈资,可笑啊……
“后来啊,也是听说,听说那檐相臣被君上赐了一个全尸,也算有了个善终。”
“赐了个全尸也算是善终啊??啧啧啧……”
话间,亦是有人不断唏嘘道。
“什么叫留个全尸啊?”又有人探过头来一脸不解的问道。
“哎呀,所谓全尸,就是三尺白绫,一壶鸩酒,一把匕首,让你自己选。”一旁的散客伸出自己个儿的手指头掰了掰说道。
“哦哦,这样啊。”那人听后只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了,还是只是可怜檐冀的遭遇且为之唏嘘而已。“这也算是个善终??”
“怎么不算个善终,至少死在了自己个儿的屋子里,没死在外头吧,不然,死了连个给自己收尸的人都没得。”又有人似是无关痛痒的谈论着。
“小二!我的茶呢!催了这么久!茶呢!!”
忍无可忍,檐茴只觉得自己个儿的脸涨得难受,只得又拍案而起的叫嚷道。
“来了来了,客官,来,您的茶。”许是怕檐茴怪罪自己个儿,店小二只得疾步徐徐上来将茶放在了桌子上忙悻悻得退了下去。
“怎么这么磨蹭!”
檐茴顺势将茶揽至自己个儿的面前,还不忘斜眼瞥视了一番四下议论的人群。
那些人至抬眸瞥了一眼檐茴,值当是若无其事一般,继而又埋头继续议论着他们的话题。
“听说啊,咱们得这位檐相臣后来是上吊死的。”那人说着,还不忘连手带脚的笔画了一番。“死相可惨了。”
“你怎么知道,还是说,你亲眼见着了?嗯?哈哈哈。”旁边的人见状遂无情的起哄嘲笑道。
“我虽是没亲眼见着过,可是你想啊,上吊死的人,死相能有多好看啊……”说话的那人遂比划了一番道。
“说的也是,可怜呐,堂堂的一朝相臣,临了临了却是这么一个死法,太可怜了,太惨了。”其中一个人听了后不由得喝了一杯茶缓了缓自己个儿的情绪,过后,依旧是啧声一叹。
“谁说不是呢,听说啊,咱们得这位檐相臣死了之后啊,都不得风光大葬,只得草草的就落了葬,这要是放在以前,那个相臣死了之后不得风风光光的办一场身后事啊,唉,真是惨,惨呐!”谈论的人群中亦有人啧啧慨叹道。
“父亲,有朝一日,茴儿定会重新将你风光大葬,等茴儿!”
听到那些人这般肆意的谈及自己的父亲,檐茴只得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心里则暗自发着誓。
“你说说,这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可不是得一个惨字了得。”
那人说着说着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
“好了好了,只管喝茶吃菜便是了,可不敢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当心啊,这祸从口出啊!”
言及如此,茶肆老板端着一碟子小菜缓步而至伸手指了指自己个儿的嘴巴示意道。
“咋个了,这事儿早就众所周知了,我们如何谈论不得。”为首的那名散客似是无所畏惧一般的晃了晃头说道。“要我说,还是咱们的这位方宁侯英明!要不然,怎么会将这帮贪官一网打尽了。”
“是啊是啊!!!先前是钱塘那个府尹,现在又是陕甘的总督,咱们的这位上官小侯爷啊,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些个蛀虫给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届时啊,咱老百姓,不怕没好日子过了!!”
言及如此,邻桌的一个散客应下声来遂随声附和道。
“呵,他上官瑾年英明?!啧啧……”
听到众人都在吹嘘高捧着上官瑾年,檐茴只得一脸不屑的喝着茶。
“这茶呢,也喝完了,又该上路了。”
待到自己个儿面前的茶壶内喝空了,檐茴遂拍案而起道。
“莫理她,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一众人又抬眸瞥了一眼檐茴,遂又聚拢一处绘声绘色的说笑了起来。
“方才说到哪儿了来着……”听的人遂歪着头探问道。
“方才啊,方才……唉?方才我说到哪儿来着?”被檐茴这么一打岔,说话的那人瞬时如同断了思绪一般只得愣了片刻。
“方才啊,方才不是说道咱们的上官小侯爷么……”另一人遂提醒道。
“是了,咱们的这个上官小侯爷啊……”
“客官慢走。”
小二遂忙热情的过来擦了擦桌子收拾道。
“驾!”
待一切准备好后,檐茴一个轻身翻跃上马,稳坐于马背之上,随后,随着一声马鸣声,马蹄溅起尘土,四散而去,一人一马,朝着函谷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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