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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扶大厦于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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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最后一盏青瓷茶盏稳稳搁在紫檀木案上,郭英抬手抚了抚颌下银须,目光扫过堂内侍立的下人。

    声音沉厚如钟:“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近前厅半步。”

    “违者按家法处置。”

    “是,老爷。”众人躬身应诺,鱼贯而出。

    厚重的朱漆木门缓缓合上,将庭院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堂内霎时静了下来,只余窗外风吹梧桐的簌簌轻响,与案上茶烟袅袅缠绕。

    李景隆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雨前龙井。

    清冽的茶香漫过舌尖,他才缓缓抬眼,目光掠过堂内精致的陈设。

    墙上悬挂的古画是前朝真迹,案头的砚台温润如玉。

    连手边的茶盏都是汝窑珍品,处处透着开国功臣的底蕴。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缓缓打开话茬:“想不到大统领府上竟如此热闹。”

    “方才进门时,见府前车水马龙,皆是本地有声望的乡绅名士,足见郭老在乡邻间的威望。”

    郭英放下茶盏,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老夫自卸甲归田后,便一心想图个清净。”

    “每日种种花、品品茶,不问朝堂事。”

    “可这些乡邻多是当年跟着老夫出生入死的弟兄之后,或是本地的乡贤。”

    “他们遇事拿不定主意,总爱来问问老夫的见解。”

    他顿了顿,自嘲般摇了摇头,“说到底,老夫只是个舞刀弄枪的武夫,一辈子在战场上拼杀。”

    “除了上阵杀敌,哪懂得了那么多?不过是他们抬爱罢了。”

    “大统领过于自谦了。”李景隆放下茶盏,语气带着由衷的恭维。

    嘴角始终噙着那抹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

    “能在洪武朝的风雨中全身而退,又能让乡邻如此信服。”

    “这份智慧与胸襟,可不是寻常武夫能拥有的。”

    “若非郭老处事通透,深谙进退之道,怎能安享这般清闲?”

    李景隆心中明镜似的,若真把郭英当作“一介武夫”,那便是天大的谬误。

    洪武年间,胡惟庸案、蓝玉案牵连甚广,朝堂之上血流成河,多少开国功臣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而郭英身为淮西旧部,却能在一次次血案中独善其身,最终以勋戚之身平安卸甲。

    这份隐忍与智慧,早已超出了寻常武将的范畴。

    郭英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举起茶盏向李景隆示意:“景帅过誉了。”

    “老夫年近七旬,早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功名利禄皆是过眼云烟。”

    “如今能做个闲云野鹤,便是此生最大的心愿。”

    他呷了口茶,话锋一转,“老夫已然赋闲多年,当年的‘武定侯’爵位虽在,可‘大统领’这等军中称谓,早已担不起了,景帅还是改口为好。”

    李景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顺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郭老这般说,那今后晚辈便跟称呼长兴侯一样,唤您一声‘郭老’。”

    他顿了顿,见郭英含笑颔首,便不再绕弯子,语气渐沉,“郭老既已屏退左右,想来也知晓晚辈今日登门,绝非单纯为了拜访叙旧。”

    郭英脸上的笑意依旧,眼底却已然多了几分凝重。

    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住李景隆:“堂内四下无人,景帅有话不妨直说,老夫洗耳恭听。”

    话音落下的瞬间,郭英周身的气息已然变了。

    方才那份闲云野鹤的淡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久经沙场的沉稳与警惕。

    仿佛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剑,虽未出鞘,却已透着慑人的锋芒。

    李景隆挑了挑眉毛,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

    瓷盏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在寂静的堂内格外清晰。

    他抬眼看向郭英,目光坦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字一句道:“今日前来,晚辈确有一件关乎大明国运的大事,需要郭老相助。”

    “景帅请讲。”郭英抬手示意,神情愈发郑重,“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且不违背本心之事,定然不会推辞。”

    这话听似恳切,却暗藏玄机。

    “力所能及”与“不违背本心”,已然为他留好了退路。

    若是李景隆所求之事超出他的能力范围,或是触及他的底线,他便可名正言顺地拒绝。

    李景隆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却并未在意。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郭英,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打算废黜天子,重立新帝。”

    “哐当——”

    一声脆响打破了堂内的寂静。

    郭英正低头啜茶,听闻此言,浑身猛地一震。

    手中的茶盏盖瞬间从指间滑落,掉在青石地板上,碎裂成几片。

    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摆,他却浑然不觉。

    他早已猜到李景隆此次登门必定另有图谋。

    李景隆身为当朝曹国公,如今又被赐封为安定王,在朝中的威望日渐强盛。

    然而却始终与齐泰等人面和心不和,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他岂能不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景隆的野心竟如此之大,竟敢说出“废黜天子”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郭英的心脏狂跳不止,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他太清楚这句话的分量——一旦传扬出去,李景隆必死无疑!

    而他郭英,乃至整个郭家上下百余口人,都将被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景帅...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郭英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拂去衣襟上的茶渍。

    接着紧锁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艰涩,“老夫年纪大了,耳力不济,方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已是他明确的表态——此事太过凶险,他不愿掺和,也不敢掺和。

    “我不是在开玩笑。”李景隆的目光落在郭英微微颤抖的手指上,语气愈发凝重。

    那份温和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晚辈今日登门,是带着十足的诚意与决心,绝非一时冲动。”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郭老久居乡野,或许不知朝堂如今的局势。”

    “齐泰凭借天子信任,在朝中一手遮天!”

    “甚至不择手段排除异己,任人唯亲,朝政日益腐败!”

    “而天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听话懂事、谦逊有礼的皇太孙了。”

    李景隆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为了巩固权力,他可以心狠手辣,不论忠奸!”

    “当初跟随本王剿灭燕逆的北境功臣,如今留在朝中被重用的还有几人?”

    “除了晚辈与郭老、耿炳文老将军,像盛勇、傅忠、平安这些曾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中坚力量。”

    “皆因功高震主,被天子猜忌,要么卸甲归田,要么被派往偏远之地,形同流放。”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愤懑:“这样的朝廷,贤能尽失,奸佞当道,还能坚持多久?”

    “这样的天子,刚愎自用,猜忌功臣,还值得天下人拥戴吗?”

    郭英眉头紧锁,用力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抗拒:“景帅此言差矣。”

    “天子年幼,或许在朝政处置上有不妥之处,但废立之事乃是逆天之举!”

    “一旦行差踏错,便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老夫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见过太多因争储夺嫡、派系争斗而家破人亡的惨剧,实在不想让郭家也落得那般下场。”

    “此事,老夫恕难从命。”

    他想起洪武年间那些血淋淋的教训,想起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

    只因卷入皇权争斗,便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心中便一阵后怕。

    如今他只想安度晚年,守护家人平安,再也不愿踏入这凶险的漩涡。

    “郭老!”李景隆猛地提高了声音,目光紧紧锁住郭英,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您难道就情愿看着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的大明江山,早晚有一日葬送在朱允炆的手中吗?!”

    郭英沉默了。

    堂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风声依旧。

    郭英眉头皱得更紧,脸上满是挣扎与纠结。

    李景隆的话,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是大明的开国功臣,亲眼见证了太祖皇帝如何披荆斩棘,平定天下,建立起这煌煌大明。

    他对这片江山有着深厚的感情,也对曾经那些被冤杀的功臣心怀惋惜。

    如今天子明显已经开始效仿当年太祖,从北境归来之后他便已然察觉。

    这么下去,朝中贤良之臣恐怕都无法善终。

    可废立天子,实在太过凶险,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

    他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茶盏,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该如何抉择。

    是坚守安稳,保全家人,还是为了所谓的“大明江山”,赌上整个郭家的命运?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郭老乃是太祖皇帝生前最信任的肱骨之臣,当年随太祖披荆斩棘,九死一生才打下这大明江山。”

    “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毕生心血,终有一日落入乱臣贼子之手吗?!”

    李景隆猛地站起身,袍袖扫过案几,带起一阵气流。

    他刻意收敛了方才的急切,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失望。

    眼眶似有泛红,言语间字字泣血,仿佛承受着莫大的悲愤。

    郭英缓缓抬头,脸上不见丝毫波澜,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面无表情地看向李景隆:“景帅此话何意?!何来‘乱臣贼子’之说?”

    李景隆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郭老久居乡野,怕是被这庭院的清净蒙蔽了双眼!”

    “如今的太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谨守本分的太子妃了!”

    他向前两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她凭借太后之尊,无视朝纲,利用天子的孝心与信任,大肆在朝中安插吕氏宗族之人!”

    “如今六部九卿、京营卫所,军政两界几乎遍布吕家亲信,个个身居要职,手握实权!”

    “郭老试想,吕氏一族势力如此膨胀,若有朝一日起了二心,图谋不轨!”

    “朝中上下皆是他们的人,谁能阻止?!”

    李景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疾言厉色。

    “再加上齐泰之流把持朝政,大肆排除异己!”

    “朝中重臣要么被贬谪流放,要么被罢官夺爵,能臣良将凋零殆尽!”

    “一旦天下有变,内有吕氏外戚专权,外无栋梁之臣镇守!”

    “这大明江山,岂不是危在旦夕?!”

    他喘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郭英,语气中满是愤懑。

    “太祖皇帝一统天下的雄才大略,他朱允炆半点没学到,却偏偏将太祖晚年铲除异己的狠辣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功臣宿将被他猜忌诛杀,忠良之臣被他排挤打压!”

    “这样的皇帝,真的是郭老心中,那个能承继太祖基业、守护大明江山的君主该有的样子吗?!”

    李景隆面色沉凝如铁,一番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景帅慎言!”郭英脸色骤变,看向李景隆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无力的挣扎与痛心。

    “太祖皇帝晚年的举措,自有他的深意,即便偶有偏颇,也轮不到我们这些臣子私下非议!”

    “天子乃是太祖钦定的继承人,妄议君主,形同谋逆!”

    他心中五味杂陈。

    朱元璋晚年大肆诛杀功臣,确实让人心寒。

    但那毕竟是天子的决断,他们这些臣子只能俯首听命,岂能私下诋毁?

    更何况,朱允炆是太祖亲自选定的皇太孙,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李景隆这般公然指责,已然超出了臣子的本分。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李景隆撇嘴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几分了然。

    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有件事,或许郭老还不知情。”

    “朱允炆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消除一切潜在威胁,不光要杀了我,还要对吴王痛下杀手!”

    “吴王?”郭英瞳孔微缩,心中猛地一沉。

    “正是吴王朱允熥!”李景隆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当年太子朱标薨逝,吴王朱允熥乃嫡子嫡孙,本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可朱允炆凭借仁孝之名,又得齐泰、黄子澄等人相助,最终窃取了皇位。”

    “而吴王却被吕太后圈禁在深宫之中,形同废人!”

    “如今更是朝不保夕,随时都有可能死于自己的亲兄弟之手!”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郭英:“郭老一生忠君爱国,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这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之人继续祸乱大明吗?!”

    “如果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君主,依旧是郭老心中坚守的道义所在。”

    “那便当在下今日从未来过,方才所言,权当疯话一场。”

    话音落下,李景隆不再多言,也不等郭英做出反应,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他的脚步沉稳,没有丝毫犹豫。

    仿佛早已预料到郭英的抉择,又仿佛真的对郭英的“执迷不悟”感到失望。

    朱漆木门近在眼前,李景隆的一只脚已经抬起,即将迈出门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郭英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却异常清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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