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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簪落在掌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王朝云捏着簪子,指腹摩挲着簪头刻着的细小云纹——那是她娘临终前亲手为她刻的,七日前在相国寺被人撞了一下,转头就不见了,没想到竟藏在司马光旧邸的青砖下。
“这簪子怎么会在这儿?”程振的声音里满是困惑。苏轼盯着那张字条,司马光的笔迹苍劲有力,却透着股难掩的疲惫。
他忽然想起元祐元年司马光病重时,曾拉着他的手说:“子瞻,党争如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性子刚直,切记要藏锋。”那时他只当是老生常谈,如今想来,司马光怕是早就料到,会有人借着他的名头兴风作浪。
“是赵挺之,”苏轼沉声道,
“七日前在相国寺,撞掉朝云簪子的人,定是他。他把簪子藏在这里,是想把朝云也扯进案里。”程颐脸色一沉:“这么说,赵挺之既是死者,又是新党眼线,还是藏簪子的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想做什么,”蔡京突然开口,眼底带着一丝了然,
“他是被人利用了。”他走到铁盒旁,指尖拂过青砖上的痕迹:“这青砖是近期才被撬动过的,藏簪子和字条的人,不是赵挺之,而是幕后黑手。赵挺之拿到伪造的书信,本是想交给章惇,却没想到,自己成了替罪羊。”
“替罪羊?”程振皱眉,
“那幕后黑手是谁?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党争彻底失控。”苏轼的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在场的洛党官员、开封府衙役,最后落在蔡京身上。
他忽然想起,方才在旧邸外,他看见蔡京和一个穿紫袍的人影低声交谈,那人的身形,竟有些像宫中的内侍。
“大人!宫里来人了!”捕头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众人转头,就见两个内侍捧着圣旨,快步走进来,脸色凝重:“陛下有旨,司马光旧邸凶案牵扯党争,着苏轼、程颐即刻入宫问话,开封府暂停查案,所有卷宗移交御史台!”程振脸色骤变:“移交御史台?御史台是刘挚掌权,他是洛党核心,这……”
“这是要把我们架在火上烤,”苏轼冷笑一声,
“有人在宫里递了话,想借着陛下的手,彻底清算蜀洛两党。”程颐攥紧了袖角,一向端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御史台是洛党的地盘,可刘挚素来与他不和,若是移交过去,指不定会借着此案,把他从洛党首领的位置上拉下来。
“不能去!”王朝云突然开口,挡在苏轼身前,
“御史台早已被人渗透,先生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不去,便是抗旨,”苏轼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平静,
“该来的,躲不掉。”他转头看向小坡,眼神锐利:“你跟我走。到了宫里,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小坡浑身一僵,眼神躲闪:“先生……我……”
“怎么?不敢?”苏轼的声音里带着点压迫感,
“还是说,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小坡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的御史台,刘挚正坐在案前,看着桌上的卷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手里捏着一枚玉珏,上面刻着
“章”字——是章惇派人送来的。
“苏轼、程颐,”刘挚低声自语,
“你们斗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他提笔在卷宗上写下
“谋逆”二字,笔尖落下,墨汁晕开,像一滴血。与此同时,宫门外,苏轼和程颐并肩走着。
雪后的阳光刺目,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却透着股疏离。
“子瞻,”程颐突然开口,
“你说,我们还有机会活着出来吗?”苏轼转头看他,忽然笑了:“正叔兄,你我斗了一辈子,若是死在同一人手里,倒也算是段佳话。”程颐愣了愣,随即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点苦涩:“也罢。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便承认,你的词,确实比我的经义,更得人心。”两人刚走进宫门,就见御史台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手里拿着锁链。
“苏学士、程先生,”领头的御史面无表情,
“奉刘御史之命,请二位去御史台问话。”锁链
“哗啦”一声落在地上,冰冷的金属光泽,晃得人眼晕。而角落里,小坡看着这一幕,突然转身就跑。
他怀里藏着的,除了那半枚铜印,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事成之后,保你家人性命。”纸条的落款,是一个模糊的
“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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