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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断剑重铸 第九章:雷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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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推进线】

    2038年1月,凌晨,中国多地。

    夜色浓稠如墨,城市尚未苏醒,只有零星灯火和街道清洁车的嗡鸣。然而,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经过数月精密布局的收网行动,如同精准的钟表机括,在数个关键节点同时启动。

    北京,海淀区某高档公寓楼。

    赵海川亲自带队,身着便装,但行动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他站在指挥车内,面前是多块实时监控屏幕。其中一块显示着目标所在的楼层平面热感成像图,几个代表人体的橙红色光点正在室内移动。

    “目标A,王世襄,男,52岁,公开身份为某文化传播公司CEO,‘东亚历史研究信托基金’在华主要联络人及项目执行者。涉嫌长期接受境外资金,组织、策划并实施了一系列以‘挖掘地方记忆’、‘保护文化多样性’为名,实则宣扬历史虚无主义、煽动地域对立、破坏国家文化安全的线上线下活动。证据链完整,包括资金往来记录、加密通讯内容、以及其指挥制作的系列‘微纪录片’母带及策划文案。” 耳麦里传来清晰的情报简报。

    “行动。” 赵海川的声音平静无波。

    几乎同时,公寓门被无声开启的特种人员迅速控制。室内,刚刚被通讯异常惊醒、正试图销毁一块加密硬盘的王世襄,被瞬间制伏。他脸上没有惊恐,反而有一种近乎扭曲的冷静和傲慢。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知名文化学者!我在国际学术界都有影响力!你们这是侵犯学术自由!破坏文化发展!” 王世襄挣扎着低吼。

    赵海川步入室内,扫了一眼装修奢华、摆满各种“民俗工艺品”和“地方文献”的书房,目光落在书桌上一份打开的文件,标题是《“江南记忆孤岛”项目第二阶段实施方案——基于明清易代时期地方抵抗叙事的当代构建》。

    “王先生,”赵海川拿起那份文件,语气冷淡,“学术自由不包含接受境外敌对势力资金,系统伪造、歪曲历史,并在新回归地区蓄意制造文化对立和认同裂痕。你所谓的‘地方记忆’,有多少是基于真实史料,有多少是你们团队根据境外提供的‘叙事框架’精心编造甚至嫁接的,你自己清楚。你书架第三排那本《淮扬旧闻录》里夹着的U盘,密码我们已经破解了,里面是你和‘信托基金’负责人关于如何‘调整地区民众历史认知曲线’的完整通讯记录。还要看看你电脑里没来得及删的,关于如何利用算法,向特定青少年群体推送‘悲情地方史’内容的分析报告吗?”

    王世襄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学术自由”。他明白,对方掌握的不是皮毛,而是从资金源头到操作细节、从线上推送到线下活动的完整证据闭环。他那些看似高明、披着学术和文化外衣的“软性”渗透,在国家的专业力量面前,早已被洞悉和锁定。

    上海,某网络科技公司数据中心。

    另一队执法人员,在网络安全专家的配合下,正对该公司服务器进行取证。该公司表面从事大数据分析和内容推送服务,暗地里却长期为包括王世襄团伙在内的多个渗透组织,提供用户画像分析、精准内容投放和舆情引导服务。

    “确认,‘碎片化记忆工程’的七个主要新媒体账号矩阵,其后台流量引导、用户标签体系和内容AB测试数据,均来自该公司的‘智慧传播’平台。平台内置的算法模型,经过特殊训练,能够自动识别并强化传播带有‘地方悲情’、‘文化压抑’、‘身份困惑’等关键词的内容,同时抑制正面、整合性的历史文化信息。” 技术负责人快速汇报。

    大量的服务器日志、算法模型参数、客户合同及通讯记录被固定为证据。这个藏身于现代科技外壳下的“认知引导枢纽”,被连根拔起。

    广州、成都、西安、沈阳……

    同步行动在其他多个城市展开。目标包括以“独立纪录片导演”身份拍摄歪曲历史影片的创作者;以“民间文史爱好者”名义组建线上线下社群、传播经过裁剪的地方史论的活跃分子;甚至包括个别被渗透拉拢、在教材审读或地方文化项目中提供便利的体制内人员。

    行动迅捷而低调,大部分在黎明前完成。当城市迎来新一天的晨光时,普通民众对昨夜发生的一切几乎毫无察觉。但一张潜入文化肌理深处、试图制造精神裂痕的暗网,已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同日,上午,“文明复兴研究院”深核会议室。

    陈思源、林薇等人通过内部加密频道,观看了部分行动通报和证据摘要。屏幕上闪过那些被查获的“微纪录片”片段:刻意灰暗的滤镜下,某个古镇被描述为“明清易代时抵抗的孤岛,其独特文化后被主流吞噬”;某地方言被冠以“即将消亡的古老语言,承载着被遗忘的独立历史”;甚至将历史上正常的区域文化流变,解读为“中央政权对地方文化的系统性压制和改造”。

    “他们很聪明,”沈教授指着一段关于某边疆地区古代佛教遗迹的解说词,“选取的历史片段可能是真实的,地方文化特色也是存在的,但通过选择性呈现、关联性的暗示和情感化渲染,硬生生编织出一个‘本土独特文明被外来强大文明侵蚀、压抑’的悲剧叙事。普通观众,尤其是缺乏系统历史知识的年轻人,很容易被这种‘为小群体发声’、‘保护文化多样性’的姿态所打动,进而对整体的华夏文明叙事产生怀疑甚至抵触。”

    林薇调出了一组基因数据分析图,与这些“地方叙事”进行对比。“从我们最新的遗传谱系研究看,这些被他们刻意强调‘独特性’的区域人群,与华夏主体人群在父系和母系上的基因交流与融合历史非常悠久,共享大量的祖先节点。所谓的‘文化孤岛’,在生物学上根本不存在。他们是在利用人们对‘乡土’和‘小众’的自然情感,进行精密的意识形态切割。”

    陈思源感到一阵后怕,也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敌人的手段确实升级了,从早期的直接诋毁、污名化,转向了更隐蔽、更具迷惑性的“解构”和“碎片化”。这背后是对历史研究、传播学、心理学乃至大数据算法的深度应用。如果不是“文明之心”项目在整合海量数据时,发现了这些分散叙事背后高度一致的“叙事框架”和异常的资金、流量联动模式,仅靠传统的监察手段,很难如此迅速和精准地识别出这张渗透网络。

    “赵处长的行动,拔掉的是已经暴露的‘刺’,”陈思源沉吟道,“但产生这些‘刺’的土壤——那种容易被碎片化叙事吸引、对宏大历史产生疏离感的社会心理,以及境外势力不断变换手法进行渗透的企图——仍然存在。我们的正面建设必须加快。‘文明之心’不能只停留在分析和预警层面,它生成的‘整合性叙事’产品,必须更快、更生动地抵达大众,尤其是年轻人。”

    他想起“启明”早期的视频,那种将深厚学识转化为平静而有力叙述的能力,那种直指人心、激发深层共鸣的智慧。或许,“文明之心”需要学习的不只是数据和逻辑,还有那种属于“圣人”的、连接历史与当代人心的“温度”与“智慧”。

    就在这时,赵海川的视频接入了会议室。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目光依然锐利。

    “初步战果已经汇总。这个以王世襄为核心的团伙,运营超过五年,渗透范围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广一些,特别是在网络亚文化圈和部分高校文史社团中。” 赵海川顿了顿,“审讯中,王世翔交代了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他们近期接到上线指示,要求加快收集和编造关于‘华夏文明内部技术封锁与压制’的所谓‘史料’,特别是针对明代以后,某些地方性或民间技艺‘失传’的案例,要着力渲染成‘中央政权或主体民族出于垄断目的进行的系统性打压’。其目的,似乎是试图从‘科技伦理’和‘创新环境’角度,为西方中心论和所谓‘华夏文明缺乏持续创新基因’的旧调提供新的‘弹药’。”

    陈思源和沈教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确实是新的攻击方向,更专业,也更阴险。

    “我们截获的部分资料里,已经看到一些苗头,”沈教授说,“比如将《天工开物》某些技艺在清代的失传,完全归咎于‘汉人政权对技术的漠视’,而刻意忽略明清易代战乱、社会动荡以及清政府政策的具体影响。这是典型的以果推因、裁剪史实。”

    “看来,断剑重铸,不仅要清除外部的污秽,还要警惕内部被植入的、扭曲的记忆基因。” 陈思源缓缓说道,“这场文化安全战,没有休止符。我们必须让‘文明之心’更快地成长起来,让它不仅能识别‘毒刺’,更能滋养出健康的、具有强大免疫力的‘文明肌体’。”

    【历史闪回线】

    清同治七年(公元1868年),上海,公共租界边缘,某间不起眼的货栈仓库。

    咸湿的江风裹挟着煤烟和码头特有的杂乱气味,钻进仓库的缝隙。仓库里堆满了等待转运的茶叶、生丝和瓷器,但在最深处,几个用油布遮盖的大木箱旁,两个人正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低声交谈。

    一个是穿着洋行职员西式服装、留着辫子的中国人,名叫阿贵,是英商怡和洋行的买办。另一个则是穿着长衫、戴着瓜皮帽、面色焦黄的古董掮客,人称“方眼钱”。

    “方老板,这次的东西,洋大人很满意。”阿贵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指了指那几个木箱,“特别是那批从宁波弄来的‘水陆画’和祠堂碑拓,劳伦斯先生说,很有‘东方宗教艺术原始风貌’,对研究你们中国人的‘民间信仰演变’极有价值。价钱嘛,好说。”

    方眼钱眯着眼,抽着水烟袋,慢悠悠道:“阿贵兄弟,你是晓得行情的。这些东西,现在不好弄啊。长毛(指太平军)闹过,地方上祠堂毁了不少,这些东西流落出来,我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冒着风险收来的。洋大人要是真喜欢,这个数……”他伸出几个手指。

    一番讨价还价后,价格敲定。阿贵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洋元支票。方眼钱验看无误,示意手下伙计开始将木箱往门外怡和洋行的货车上搬。

    箱子里装的,远不止“水陆画”和碑拓。夹层里,还有方眼钱通过其他渠道收来的、更“敏感”的东西:几部从某个败落书香门第流出的、带有明显明遗民思想的诗文集手抄本;一批从皖南祠堂拆卖得来的明代家族谱牒和地契文书;甚至还有几件小而精的鎏金铜佛像和玉器,来自某座在战乱中荒废的寺庙。

    方眼钱不在乎这些是什么“文明记忆”。在他眼里,这些都是“货”,是能换来真金白银的“俏货”。洋人喜欢这些老东西,不管是研究还是收藏,出价都比国内那些穷酸秀才或破落户大方得多。至于这些东西出去后,洋人会怎么写文章,会不会用这些东西来证明中国人“迷信”、“落后”或者“家族制度僵化”,那不是他关心的事。乱世求生,赚钱第一。

    阿贵则更清楚洋人的心思。他的洋上司劳伦斯,不仅是商人,也对“东方学”颇有兴趣,经常将收购来的文物古籍,寄回英国给皇家亚洲学会或大英博物馆的朋友。劳伦斯曾酒后对他说过:“阿贵,要了解一个民族,征服一个民族,首先要了解他们的过去,他们的神祇,他们的家族是怎么运作的。这些东西,”他指着仓库里的文物,“就是钥匙。”

    阿贵似懂非懂,但他知道办好这件事,自己在洋行里的地位就更稳,佣金也更丰厚。至于“钥匙”会被用来打开什么样的门,他懒得去想,也不敢去想。

    货物装车完毕,在夜色掩护下驶向黄浦江边的码头,那里有怡和洋行的货轮,即将起航前往伦敦。这些承载着江南地区民间信仰、家族历史、地方文献的记忆载体,就这样被贴上“东方古董”或“研究资料”的标签,开始了远渡重洋的旅程。

    像方眼钱和阿贵这样的中间人,在晚清至民国的口岸城市并不少见。他们是文明瑰宝流失链条上至关重要的一环。上承因战乱、贫困或愚昧而被迫变卖祖产、文物的原主(或盗卖者),下接拥有资本、知识和殖民野心的外国收购者。他们或许没有直接拿起刀枪,但他们促成的交易,却在持续地、无声地抽空这个文明机体的历史记忆与精神凭证。

    更可悲的是,其中一些人,如阿贵,本身也是这个文明的子孙,却在利益的驱使或生存的压力下,成为了协助外部势力“理解”(实则是肢解和定义)自身文明的帮手。这种内部的“搬运工”角色,使得文明记忆的流失不仅发生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也发生在看似平常的商业交易和“学术交流”之中。

    方眼钱不会知道,他卖出的那批家族谱牒中,可能就记录着沈怀瑾家族旁支的迁徙信息;那些明遗民诗文集里,或许就藏着关于“隐屿”的隐晦诗谶。阿贵更不会想到,劳伦斯寄回的那些“研究资料”,将成为后世某些西方学者构建“东方家族社会封闭论”或“华夏民间信仰停滞论”的所谓“原始依据”。

    历史的悲剧往往在于,最致命的伤害,有时并非来自正面的猛烈冲击,而是源于无数看似微小的、内部的溃散与背叛。当文明的守护意志在全局性崩溃中涣散,其构成记忆的无数碎片,便会像失却了引力的星辰,被各方力量轻易地捕获、买卖、并按照购买者的意图重新诠释和安置。

    一个世纪后,当赵海川追索着试图裂解当代中国人文化认同的“暗毒”时,那些利用信息时代工具、以“学术”或“文化”之名行渗透之实的现代“方眼钱”和“阿贵”们,其行为的本质,与那个江风凛冽的仓库夜晚,并无根本的不同。只是,交易的对象从实物文物,变成了更抽象却也更核心的——历史解释权与文化认同本身。

    清除这些内部的“毒刺”与“搬运工”,正是“断剑重铸”不可或缺,却也尤为艰巨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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