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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哥!“
一声压抑着急促的熟悉呼唤自身后传来。林砚脚步一顿,还未及回头,便被一股力量猛地拉向一旁。陈尘那张沾满煤灰、带着几分疲惫与紧张的脸庞映入眼帘。他显然是从巡卫队伍的缝隙里钻出来的,此刻正将林砚拉倒一旁狭窄的阴影里,仿佛将不远处嘈杂的人声隔绝开来。
“情况不妙。“陈尘压低声音,手不自觉地按在佩刀上,“昨晚井下出了蝙蝠,不是普通货色。翅膀张开比人脸还大,,獠牙像钢针一样,能直接咬穿皮肉。。那些畜生见人就扑,专门往人脸上咬。已经死了不少人。下去处理的人回来说全尸都没留下。
林砚沉默地听着,鼻腔里是陈尘身上混合着汗味、煤尘和一丝烟草味复杂的味道。这气息将他瞬间拉回了十年前那个同样弥漫着煤灰味的下午。
那时,抚养他长大的爷爷刚过世,瘦骨嶙峋的他为了活下去,只能溜到矿区边缘,试图在废渣堆里翻捡些能换食物的煤块。一个穿着改制皮甲、眉眼间带着警惕和倔强的少年拦住了他,木棍直指他的鼻尖,喝问:“站住!偷矿贼!”
那是他与陈尘的初次相遇。两个半大孩子如同争夺地盘的野狗,在煤渣地里扭打翻滚,直到被闻讯赶来的巡卫队长陈守拙——陈尘的父亲——分开。这位面容沧桑的队长先是仔细检查了儿子,确认只是些皮外伤,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砚身上。
那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烂得几乎无法蔽体,手肘和膝盖在刚才的扭打中磨破了皮,渗着混了煤灰的血珠。然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在满是煤灰的小脸上,亮得惊人,像两颗沉在墨水里却倔强折射着光线的星子,里面没有哀求,只有一种近乎野性的警惕和不肯屈服的执拗。陈守拙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轻轻擦去林砚脸上的污迹,发现这孩子怀里还死死揣着几块黑黢黢的煤渣,瘦小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得发白,仿佛那是他仅有的生机。
“这世道……”陈守拙喃喃自语,声音里浸满了常年累月的疲惫与无奈。最终,他没有责罚,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对陈尘说:“去吧,带这位……‘小朋友’,去伙房找点吃的。”
从那一天起,林砚在这片冰冷的矿区总算有了一个模糊的立足之地。陈守拙给他安排了打扫工具、整理仓库之类的轻省杂活,偶尔还会默不作声地塞给他一个尚且温热的粗饼。但林砚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从不肯白白接受施舍。不出三个月,这个瘦小的身影便自发地、沉默地跟着经验丰富的老矿工,沿着那深邃的井道,一步步走进了黑暗的地心。
陈尘至今仍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看见林砚从矿井深处上来的模样——那个单薄的身躯几乎被厚厚的煤灰完全包裹,像一尊会移动的黑色雕像,唯有那双眼睛,经历过地底黑暗的洗礼后,反而亮得更加灼人,仿佛内里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从那以后,陈尘看向林砚的眼神里,少了几分优越感,多了份发自内心的敬佩。两个少年在漫长而艰苦的岁月里,逐渐成为了可以托付生死的挚友。
“上面已经组织人手下去清剿了,”陈尘的声音将林砚从绵长的回忆中拽回现实,语气更加沉重,“但老矿道的情况你也清楚,瓦斯浓度太高,根本不敢动用火器,连强光都不敢长时间照。”他喉结再次滚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早我看到伤亡报告……兄弟们带着最好的冷兵器下去,却束手束脚……听撤回来的弟兄说,那些畜生根本不怕人,爪子利得能撕开牛皮护具,獠牙能咬穿厚实的皮甲……一见血,反而更加疯狂……又折了好几个弟兄在里面。”
他说着,警惕地四下扫了一眼,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而方正、被仔细包裹着的油纸包,不由分说地塞进林砚手里,指尖带着汗湿的凉意:“已经向西南庇护所紧急求援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陈尘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这两天,生活区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了,症状都一样,上吐下泻,发高烧。我总觉得不对劲,特意托关系弄了点磺胺,你拿着,备着以防万一。”
“陈尘!归队!该出发巡哨了!”不远处传来巡卫队友压着嗓子的催促。
陈尘应了一声,转头深深看了林砚一眼:“我得走了。砚哥,你……自己千万当心。”他用力握了握林砚的手臂,随即决然地转身,小跑着融入了巡卫队模糊的队列阴影中。
林砚站在原地,阴影将他大半个身子笼罩。他紧紧攥着手中那个尚带着陈尘体温的小油纸包,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坚硬的棱角硌在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在这人人自危、自私自利已成生存法则的冰冷世道里,陈尘是极少数还会将他人生死真正放在心上的人。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关怀,比油纸包里那救命的磺胺,更让他感到沉重与珍贵。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西南庇护所,地下某处被厚重砖石墙壁隔绝的空间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巨大的、由数张泛黄图纸精心拼接而成的区域地图覆盖了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地钉着不同颜色的图钉,并用红黑墨水勾勒出复杂的线条与标记,无声地诉说着局势的错综复杂。几盏老旧的煤气灯在角落里嘶嘶作响,提供着稳定却略显昏暗的光源。几名身着简朴制服、眼神却锐利如鹰的文书员,正伏在厚重的橡木长桌上,借助放大镜快速阅读着刚由通讯员送达的、带着风尘气息的纸条或简短电文,然后用蘸水笔在一旁摊开的汇总册上飞速记录、分类,再递给一位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的中年军官。
“第七屯垦区急报,牲畜夜间遭不明生物袭击,伤口呈现非典型撕裂,怀疑非普通掠食动物所为……”
“第三前哨站附近,巡逻队遭遇特殊狼群,行为异常狂暴,不惧火光驱赶,攻击性极强……”
“多个聚居点、屯垦区医疗官上报,不明原因发热呕吐病例持续增加,初步排除已知瘟疫,源头不明……”
“安全部密件:数名士兵及平民在高烧痊愈后,体能测试数据异常飙升,远超常人,出现异常能力,已秘密隔离观察……”
军官沉默地听着下属低沉而快速的汇报,戴着皮质半指手套的指尖,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光滑冰凉的桌面。他的目光在那张巨大的手绘地图上缓缓移动,看着那些新被标记为“异常事件”的区域符号——矿区、前哨、聚居点……这些零散的、看似孤立的情报碎片,像一张无形蛛网上微微震动的节点,正隐隐约约地指向某个令人极度不安的轮廓。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将所有相关情报密级提升至二级保密。原件封存,抄送本一律归档备查,严禁任何形式的对外泄露,尤其是对非军事系统人员。”下达完命令,他转身,步伐沉稳地向外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走廊里回荡。
位于矿区边缘、孤零零的土屋,林砚反手将粗糙的木门门栓落下,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将外界的喧嚣、窥探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不安与腥臭暂时隔绝。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门,缓缓吁出一口气。掌心中,那个小小的磺胺油纸包依旧硌在指间,陈尘担忧的眼神、矿工们惶恐的低语、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腐败气息……种种画面与感觉在他脑海中交织盘旋。
这个看似维持着脆弱平衡的世界,其根基正在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悄然侵蚀、打破。而他自己,或许也正是这异常浪潮中的一员。水潭边那诡异的怪蛇,矿洞中变异的蝙蝠,生活区里蔓延的莫名疫病……这一切绝非偶然。要想在这愈发诡异莫测的世道中活下去,甚至掌握一丝主动权,他必须尽快理解、并掌控那来自水潭绝境中、匪夷所思的力量。
他走到土屋中央,闭上双眼,努力摒弃脑海中一切杂念,让自己的意识如同沉入幽深无波的古井,一点点回溯、捕捉水潭边那濒临死亡一刻的每一个细节。
首先清晰涌来的,是刺骨的冰冷。并非寻常冬日的寒意,而是仿佛能冻结灵魂、凝固血液的深寒,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毛孔,挤压着他每一寸皮肤和骨骼。
紧接着,是令人绝望的窒息。肺部像被无形而冰冷的大手死死扼住,每一次徒劳的收缩与舒张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胸腔里空荡得只剩下火焰焚烧般的灼痛感。
还有那恐怖的、足以碾碎一切的绞力。腰腹间仿佛被烧红的巨型铁箍一圈圈缠绕,不断收紧,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骨骼在压力下发出的细微**,五脏六腑都被强行挤压、移位。
这些感觉纷乱、强烈、真实得可怕,几乎要再次将他拖入那个黑暗冰冷的死亡深渊。但他咬紧牙关,精神如同最坚韧而有耐心的矿工,在这些痛苦的矿脉中继续挖掘、筛选、辨析。
杂乱的感知碎片如浮光掠影般掠过:浑浊翻滚的水流,模糊闪烁的暗色蛇鳞,笼罩下来的、无可抗拒的死亡阴影……
终于!在那一片混乱与极致黑暗即将彻底吞噬他意识的最后刹那,他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唯一的、清晰的、如同在无尽夜空中骤然亮起的唯一星辰般的念头——
它不是哀嚎,不是恐惧,甚至不是对生命逝去的不甘。
它是一个简单到极致,也纯粹到极致的指向,一个凝聚了所有求生本能的目标:
“家!”
是了!关键就在于那股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指向明确到了极致的意念!在意识濒临涣散的边缘,那种对“目的地”强烈到极致的渴望,如同钥匙般,意外撬动了某种潜藏在世界规则下的隐秘力量!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选择一个像家一样的目的地。哪里最合适?
念头飞转,一个地点瞬间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矿洞深处,那条他闭着眼睛也能走个来回的主巷道!
这个选择并非随意,而是经过瞬间冷静权衡后最合理的选项: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是极致的熟悉。他在那暗无天日、蜿蜒曲折的地下世界里,度过了整整十年。不需要刻意回忆,主巷道哪个位置有突出的岩角需要低头,转角处地面的坡度如何,废弃矿车通常停在哪个岔口,甚至特定区域煤壁那独特的潮湿触感、混合着煤尘与朽木的特定气味,都早已如同呼吸般,深深烙印在他的身体本能和记忆深处。这份深入骨髓的熟悉感,是构建稳定、清晰“空间坐标”最坚实、最不可或缺的基础。
第二,是绝对的隐蔽。矿洞因为蝙蝠变异事件已被巡卫队彻底封锁,意味着那里此刻大概率空无一人。这种匪夷所思的穿梭能力,是他目前最大的秘密和底牌,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在空无一人的矿洞进行首次主动尝试,能最大程度避免被发现的巨大风险。至于可能存在的蝙蝠威胁……既然能够穿梭过去,难道还不能在遭遇危险的瞬间,立刻穿梭回来吗?这本身就是一道绝佳的保险。
主意已定,林砚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精神力高度集中起来,不再去刻意模拟濒死的痛苦感受,而是纯粹地、强烈地、全身心地去 “想”——想象自己此刻就站在那条幽深主矿道的特定位置,冰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煤尘涌入鼻腔,岩壁上残留的、摇曳的矿灯光晕在黑暗中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脚下是熟悉而粗糙的碎煤砾石触感……
奇异的、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躯壳的感觉骤然袭来!
土屋那熟悉的、带着土腥味的景象,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般,剧烈地荡漾、扭曲,继而飞速消散、淡去!
下一刻,冰冷、潮湿、且混合着浓烈血腥与蝙蝠特有腥臊气的空气,如同实质的拳头,猛地灌入他的肺叶,呛得他几乎咳嗽起来!
成功了!他真的站在了被封锁的、死寂而黑暗的矿洞深处!
然而,几乎在他身形由虚幻彻底凝实的同一瞬间——
“吱——!”
一声尖锐得能刺破耳膜的嘶鸣,自侧前方不远处的黑暗角落猛地炸响!一道黑影如同被强弓射出的黑色利箭,撕裂沉闷的空气,携带着一股恶风,直扑他的面门!是一只落单的、似乎在此歇息的变异蝙蝠,它对林砚这个突然出现的、带着生人气息的“闯入者”表现出了极端的敌意,仿佛林砚的气息对他有莫大的吸引一般。
那对惨白的獠牙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微光,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瞬间逼近!
林砚心头一凛,强化后的身体机能与神经反应速度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一个迅捷而流畅的侧身滑步,蝙蝠带着一股恶风从他耳边险之又险地掠过,锋利的爪尖甚至擦到了他几根扬起的发丝。
躲过袭击的林砚眼神一凛,强化后的视觉清晰地捕捉到蝙蝠扑来的轨迹,速度虽快,但在他眼中并非无法应对。更重要的是,此刻矿道深处依旧沉寂,似乎只有这一只落单的怪物。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正好,拿它试试手,看看这些变异畜生到底有几斤几两,也掂量一下自己这具蜕变后的身体,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眼角的余光敏锐地瞥见脚边散落着一柄锈迹斑斑、木柄却还算完整的矿镐。没有半分犹豫,他甚至刻意放缓了动作,腰身微沉,右手如探囊取物般轻松握住那冰冷粗糙的木柄。熟悉的重量传来,此刻却感觉格外轻盈,仿佛拈着一根稻草,这让他心中对自己的力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狂跳的心脏也平复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近乎狩猎般的审视。
十年矿工生涯,上万次对着坚硬煤壁的挥镐、落镐,早已将最有效、最精准、最致命的发力方式,如同烙印般刻进了他的肌肉记忆和骨髓里。此刻,面对那只一击落空后,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急转弧线,再次发出尖啸、凶悍无比扑来的变异蝙蝠,林砚的身体几乎是自动做出了反应——双脚如老树盘根般稳稳扎在碎煤地上,腰胯为轴心猛然拧转,将脚掌蹬地的力量、腰腹核心的爆发力节节贯通,最终毫无保留地灌注到手臂,带动那柄沉重的矿镐划破黑暗,呼啸而出!
这不是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而是经过千百万次锤炼、用以破开最坚硬煤层的、精准、高效而致命的一击!
“呜——!”
镐头撕裂沉闷的矿洞空气,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闷恶风!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钝器穿透血肉与骨骼的闷响骤然爆开!镐尖那锋利的尖端,分毫不差地迎上了蝙蝠扑来的轨迹,瞬间贯穿了那丑恶而扭曲的躯体!巨大的冲击力将蝙蝠如同破布娃娃般狠狠掼在旁边的煤壁上,暗红发黑、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血液应声溅射开来,在煤壁上留下点点污迹。
然而,这边的短暂搏杀动静,以及瞬间弥漫开来的新鲜血腥气味,似乎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惊动了矿道更深处潜藏的、数量更为庞大的东西。
“吱吱!吱吱吱——!”
更为密集、更为狂躁、如同潮水般的嘶鸣声,开始从矿道那深邃无尽的黑暗中由远及近传来!黑暗中,越来越多的猩红色光点密密麻麻地亮起,那是无数双变异蝙蝠的眼睛!翅膀剧烈扑腾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催命的战鼓,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他所在的位置逼近!
不能纠缠!绝对不能!
这个判断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在他脑海中变得清晰无比。面对即将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蝙蝠群,个人的勇武显得如此渺小,他绝无任何胜算!
“回去!立刻回土屋!”
不容任何迟疑的逃生欲望,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斩断了所有杂念与犹豫!
空间的扭曲感再次降临,熟悉的抽离感包裹全身,将矿洞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刺耳的尖啸以及迫在眉睫的死亡潮汐,粗暴地隔绝在外……
“砰!”
他重重地摔落在土屋坚实而冰冷的泥土地上,震起一小片尘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剧烈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土屋内格外清晰。他手中,仍紧紧握着那柄从矿洞带回来的、沾满污血的锈蚀矿镐,冰冷的触感和刺鼻的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然而,比身体撞击的疼痛更先席卷而来的,是一种深层次的疲惫与空虚感。仿佛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空,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酸软,尤其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让他只想瘫倒在地。这不仅仅是剧烈运动后的生理疲劳,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耗损。脑海深处也传来一阵阵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刺痛与晕眩,如同精神力被过度透支后的抗议。
就在这极度的虚弱感蔓延开来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体内部滋生,仿佛干涸土地上渗出的甘泉,迅速抚过四肢百骸。这股暖流所过之处,那令人难受的深层空虚感被稍稍填补,酸软的肌肉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他立刻意识到,这奇异的滋润感,正是源自刚才击杀那只蝙蝠的瞬间——仿佛那怪物的生命在终结时,转化成了某种最本源的滋养,补充了他因穿梭而消耗的力量。
但这股暖流并未完全消除他的疲惫,尤其是精神上的刺痛依旧隐约存在。它更像是在他即将力竭时递过来的一杯水,缓解了最迫切的口渴,却远未达到饱足的程度。
“穿梭的消耗……竟然这么大?但击杀这些变异生物,似乎能反过来补充这种消耗?”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林砚在疲惫中精神猛地一振。他更隐约感觉到,在这短暂的补充过后,自己这副经历了异变的身体,仿佛比之前又凝实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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