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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集:宝贝,来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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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初透时,李府后门来了个卖花翁。

    老人佝偻着背,竹篮里是沾着露水的栀子,香气在晨雾里弥漫。门房打着哈欠摆手:“去去去,府里不缺花。”

    “劳烦通传西厢的苏姑娘。”卖花翁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就说,故人送来了她爱吃的芝麻糖。”

    门房狐疑地打量他,终究还是接了纸包进去。

    西厢里,苏芊芊正对镜梳头。李执意昨夜遣人送来一盒新首饰,珠钗玉簪,样样精致。她挑了支最素的银簪簪上,其余原样放回——贪财要有度,过犹不及。

    “姑娘,”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有人送了这个来。”

    苏芊芊接过油纸包,打开,是几块芝麻糖。她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谁送来的?”

    “是个卖花翁,说是故人。”

    苏芊芊拈起一块糖,掰开,糖心里藏着小指宽的纸条。她背过身展开,上面只有一行蝇头小楷:“三日后巳时,城南茶楼,故人有请。”

    字迹陌生,内容却让她脊背发凉。

    故人。她在江南哪有故人?除非……是京城那边的人找来了。

    “娘亲?”阿宝从里间出来,看见她手中纸条,小脸一肃。

    苏芊芊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烧了,灰烬碾进香炉:“没事。今日娘亲要去铺子对账,你留在府里,哪儿也别去。”

    “可是……”

    “听话。”苏芊芊按住他肩膀,“若有生人来寻,就说娘亲不在。记住了?”

    阿宝点头,眼中忧虑深重。

    绸缎庄今日生意冷清,林掌柜不在,说是去码头接货了。苏芊芊独自在账房里,对着那几本假账,心思却全在早上的纸条上。

    是谁?为什么要见她?是敌是友?

    正想着,铺子外传来喧哗声。她起身从二楼小窗望去,见一队车马停在门前,仆从前呼后拥,中间一辆青绸马车,帘上绣着鸾鸟纹——这是宫中女眷才能用的纹样。

    马车里下来个女子,约莫双十年华,云鬓金钗,一袭藕荷色宫装,眉眼间自带三分贵气七分傲气。她抬眼看了看“李记绸缎庄”的匾额,唇角微勾,径直走进铺子。

    伙计连忙迎上:“这位夫人……”

    “叫你们东家来。”女子声音清冷,随手拂过一匹蜀锦,“这些,全要了。”

    苏芊芊在楼上看得清楚,心知来者不善。她整理了下衣裙,缓步下楼:“这位贵人,不知找东家有何事?”

    女子转过身,目光如刀般将她从头到脚刮了一遍:“你就是苏芊芊?”

    “正是。”

    “我是昭阳公主。”女子微微扬起下巴,“李执意的未婚妻。”

    苏芊芊心头一震,面上却镇定:“原来是公主殿下。只是殿下说笑了,李公子并未婚配,何来未婚妻一说?”

    昭阳公主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三年前父皇赐的婚,靖王府与公主府换了庚帖。你说,算不算未婚妻?”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至于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寡妇,带着个野种,还想攀附靖王?不自量力。”

    这话刺得苏芊芊脸色发白,她握紧袖中拳头:“公主慎言。阿宝不是野种。”

    “不是吗?”昭阳公主挑眉,“那你告诉我,他父亲是谁?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又是谁?”

    苏芊芊咬紧唇。

    昭阳公主却已转身,对随从道:“把这些绸缎都装上,记在靖王府账上。”她又看向苏芊芊,“告诉李执意,我回来了。让他明日来公主府见我。”

    说罢,拂袖而去。

    铺子里一片死寂。伙计们低头不敢言,苏芊芊站在原地,只觉得满屋绫罗都成了讽刺。

    原来他是靖王。原来他有未婚妻,还是公主。

    那这些日子的温柔体贴,算什么?游戏吗?

    苏芊芊回到李府时,天已近黄昏。

    她没回西厢,径直去了书房。李执意正在写字,见她进来,搁笔:“回来了?今日铺子里……”

    “昭阳公主是谁?”苏芊芊打断他。

    李执意神色微顿,随即恢复如常:“你见到她了。”

    “是。她说是你的未婚妻,三年前陛下赐的婚。”苏芊芊盯着他,“是真的吗?”

    沉默在书房里蔓延。窗外的蝉声嘶鸣,一声声敲在心上。

    许久,李执意才开口:“是真的。”

    三个字,像冰锥扎进胸口。

    苏芊芊笑了,笑里带着泪:“所以这些日子,王爷是在耍我玩吗?看着我费尽心机演戏,看着我认下不属于你的孩子,是不是很有趣?”

    “苏芊芊。”李执意站起身,“我从未耍你。”

    “那是什么?”她声音发颤,“把我留在府里,给我希望,让我以为……以为你真的会负责。结果呢?你早有婚约,对方还是公主。我算什么?一个笑话?”

    李执意走到她面前,抬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躲开。

    “婚约是事实。”他收回手,“但我不会娶她。”

    “为什么?因为不喜欢?”苏芊芊嘲讽地笑,“王爷,你们这些贵人,婚姻什么时候由得喜不喜欢了?”

    李执意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道:“因为我在等你。”

    苏芊芊怔住。

    “四个月前那晚,在别院的人不是你。”李执意缓缓道,“耳坠是有人故意放在我枕边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他每说一句,苏芊芊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声音发虚。

    “是。”李执意承认,“但我还是留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芊芊摇头。

    “因为阿宝。”李执意从书案抽屉里取出那半枚玉佩,“这玉佩,是十年前靖王府小公子的贴身之物。当年一场大火,小公子失踪,玉佩也随之消失。”

    他举起玉佩,对着光:“直到我看见阿宝颈间那枚。”

    苏芊芊腿一软,扶住桌子:“你是说……阿宝是……”

    “我需要确认。”李执意将玉佩放回,“所以我把你们留在身边。至于你腹中的孩子——”他看着她,“无论父亲是谁,既然你进了靖王府,我便不会不管。”

    “管?”苏芊芊苦笑,“怎么管?等公主进门,我和阿宝还有容身之处吗?”

    “她进不了门。”李执意语气平静,“婚约我会退。”

    “退得了吗?那是圣旨!”

    “这是我的事。”李执意看着她,“你只需要告诉我——阿宝到底是谁的孩子?你又是谁?”

    苏芊芊闭上眼。

    十年前那场大火,她确实在场。但不是救人,是偷窃。那晚她溜进靖王府别院,想顺些值钱东西,却撞上大火。混乱中,她看见个嬷嬷抱着个孩子往外跑,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颈间玉佩在火光中晃动。

    后来嬷嬷倒下了,孩子滚落在地。她鬼使神差地抱起孩子,跑了出去。

    这一抱,就是六年。

    “阿宝……”她睁开眼,眼泪滚落,“是我从火场里偷来的。”

    故事说完,书房里静得可怕。

    苏芊芊不敢看李执意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鞋面绣着小小的梨花,是李执意前日让人送来的新鞋。

    “所以,”李执意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并非他的生母。”

    “不是。”苏芊芊摇头,“但我养了他六年。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儿子。”

    “那他的生母呢?”

    “我不知道。”苏芊芊低声道,“我只知道,那晚着火的是靖王府别院,死伤惨重。阿宝……应该是府里的孩子。”

    李执意沉默良久,忽然问:“你偷走他,是为了什么?勒索?换钱?”

    “一开始……是。”苏芊芊声音更低,“但后来……后来看他那么小,那么乖,就舍不得了。”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王爷若想认回阿宝,我……我不会拦着。只求王爷,别告诉他我是偷走他的人。让他以为……以为我真是他娘亲。”

    李执意没有回答。

    他走到窗边,望着庭中那棵老梨树。十年前,别院里也有一棵梨树,花开时,弟弟总爱在树下玩耍。

    那场大火烧死了母亲,烧死了弟弟的乳母,弟弟失踪,生死不明。父亲从此一病不起,三年后撒手人寰。

    十年寻找,十年等待。

    如今人找到了,却是这般局面。

    “苏芊芊。”他转过身,“你可知,阿宝若真是靖王府的小公子,你偷盗皇亲,该当何罪?”

    苏芊芊脸色惨白:“我……”

    “按律,当斩。”

    两个字,像判了死刑。

    苏芊芊腿一软,跪倒在地:“王爷……求您……”

    “但我不会杀你。”李执意扶她起来,“你养了他六年,护他周全,这是恩。”他看着她,“可你偷走他,让我们骨肉分离十年,这是罪。”

    恩罪相抵,该如何判?

    苏芊芊不知。

    “从今日起,”李执意缓缓道,“阿宝的身份,暂且保密。对外,他仍是你的儿子。对内……”他顿了顿,“我会找机会,让他慢慢知道真相。”

    “那我呢?”

    “你?”李执意看着她,“你既然进了靖王府,便是靖王府的人。至于公主那边——”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自有安排。”

    从书房出来,苏芊芊浑浑噩噩走回西厢。

    阿宝正在等她,桌上摆着饭菜,已经凉了。

    “娘亲,”他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李叔叔……是不是生气了?”

    苏芊芊蹲下身,抱住儿子。孩子身上的奶香混着书墨味,是她闻了六年的味道。可这味道,或许很快就不属于她了。

    “阿宝,”她声音哽咽,“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不是娘亲亲生的,你会怪娘亲吗?”

    阿宝怔了怔,小手捧住她的脸:“娘亲就是娘亲。阿宝永远都是娘亲的儿子。”

    这话说得苏芊芊泪如雨下。

    她紧紧抱着孩子,像抱着最后一根浮木。

    夜里,她躺在床上,手护着小腹。这里有个新生命,可这生命的父亲是谁,她至今不知。四个月前那晚的记忆支离破碎,只记得黑暗、疼痛,和男人滚烫的呼吸。

    那人是谁?为何会在李执意的别院?

    还有今日那张纸条……三日后之约,是福是祸?

    正胡思乱想,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叩击声。

    三短一长,是暗号。

    苏芊芊心头一紧,披衣起身,推开窗。月光下,站着个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是谁?”她压低声音。

    黑衣人递过一封信:“主子让我带给姑娘。”

    信上无字,只画了枚玉佩——正是阿宝那枚。

    “你们主子是……”

    “三日后,城南茶楼,姑娘便知。”黑衣人声音沙哑,“主子还说,若姑娘想保全阿宝,最好准时赴约。”

    说罢,纵身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苏芊芊握着信,手心里全是汗。

    这府里府外,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们母子?

    第二日,李老夫人设了家宴。

    席间除了李执意、苏芊芊、阿宝,还有林婉。老夫人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还给阿宝夹了块冰糖肘子。

    “阿宝今年六岁了吧?”老夫人忽然问。

    苏芊芊心头一紧:“是。”

    “该开蒙了。”老夫人看向李执意,“请个先生来府里教吧。我看这孩子机灵,好好栽培,将来定有出息。”

    李执意点头:“已经物色了两位先生,过几日便请来让阿宝见见。”

    阿宝乖巧道谢:“谢谢祖母,谢谢叔叔。”

    这声“祖母”叫得老夫人眼眶微湿。她擦了擦眼角,笑道:“好孩子。”

    林婉在一旁看着,忽然道:“姑母这般疼阿宝,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宝是咱们李家的亲孙子呢。”

    这话说得随意,却让席间气氛一凝。

    老夫人敛了笑:“婉儿,慎言。”

    林婉吐吐舌头:“婉儿说错话了,自罚一杯。”她举杯饮尽,目光却瞟向苏芊芊,意味深长。

    饭后,老夫人单独留下苏芊芊。

    “芊芊啊,”她握着苏芊芊的手,“我知道你心里苦。执意那孩子,性子倔,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他既留了你,便是真心。”

    苏芊芊垂眸:“老夫人,我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爷。”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我老了,只想看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阿宝那孩子,我瞧着喜欢。你腹中的这个,我也盼着。”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至于公主那边……你不必担心。执意自有主张。”

    话说到这份上,苏芊芊只能点头。

    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她遇见林婉。

    “苏姑娘好手段。”林婉倚着廊柱,似笑非笑,“不过三日功夫,就让姑母这般喜欢你。”

    苏芊芊不欲多言,侧身欲走。

    “哎,别急着走呀。”林婉拦住她,“我就是好奇——表哥明知孩子不是他的,为何还要认?难道真是因为喜欢你?”

    苏芊芊抬眼:“林姑娘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王爷?”

    林婉笑了:“我敢问,你敢答吗?”她凑近些,压低声音,“苏芊芊,我查过你。四个月前那晚,你在城外别院附近出现过。那晚……可不止表哥一人在别院。”

    苏芊芊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婉直起身,“只是提醒你,有些秘密,捂得了一时,捂不了一世。你好自为之。”

    说罢,翩然而去。

    苏芊芊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林婉知道什么?那晚除了李执意,还有谁在别院?

    三日期限转眼就到。

    这日清晨,苏芊芊以去铺子对账为由出了府。李执意派了马车,车夫是个沉默的中年人,一路无话。

    到了绸缎庄,她让伙计去库房清点,自己从后门溜出,换了身粗布衣裳,戴了顶帷帽,往城南茶楼去。

    茶楼名叫“听雨轩”,两层小楼,临河而建。她上了二楼雅间,推门进去,里面已坐了个人。

    是个女子,背对着她,一袭素衣,头戴帷帽。

    “你来了。”女子声音温婉,转过身,取下帷帽。

    苏芊芊倒吸一口凉气。

    这张脸……她见过。在阿宝的玉佩里,嵌着一幅小小的画像,画中人眉眼如画,与眼前女子有七分相似。

    “你是……”

    “我是阿宝的生母。”女子眼中含泪,“我叫柳如眉。”

    苏芊芊腿一软,扶住门框。

    “十年前那场大火,我以为阿宝死了。”柳如眉起身,朝她深深一礼,“多谢姑娘救了他,养了他六年。此恩此德,如眉没齿难忘。”

    苏芊芊摇头:“我……我不是救他,我是……”

    “我知道。”柳如眉打断她,“你是偷走他的人。但这些年,你待他如亲生,这便够了。”

    她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流水:“我今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带阿宝离开靖王府。”柳如眉转身,眼中满是恳切,“李执意已经怀疑阿宝的身份,若他确认阿宝是靖王府的小公子,定会将他夺回。到那时,你便什么都没有了。”

    苏芊芊心头一震:“你……你不认他?”

    “我不能认。”柳如眉苦笑,“我的身份……见不得光。若让人知道阿宝是我的孩子,他这辈子就毁了。”

    “那你为何现在出现?”

    “因为有人要杀他。”柳如眉压低声音,“十年前那场大火不是意外,是有人要灭口。如今他们知道阿宝还活着,定会再来。靖王府护不住他,只有离开,隐姓埋名,才能活命。”

    苏芊芊脑中一片混乱。

    十年前的大火,现在的追杀,阿宝的身世,李执意的谋划……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死死缠住。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问。

    柳如眉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与阿宝那枚一模一样。

    “这枚玉佩,本是双鱼佩,一阴一阳,合则为一。”她将玉佩放在桌上,“阿宝那枚是阳佩,我这枚是阴佩。玉佩里藏着当年那桩秘密的线索。”

    她顿了顿:“你若答应带阿宝走,这枚玉佩给你。里面……有足以让你们母子富足一生的秘密。”

    苏芊芊看着那枚玉佩,心乱如麻。

    走,还是留?

    走,意味着放弃李执意可能给的庇护,放弃腹中孩子安稳出生的机会,重新踏上逃亡路。

    留,意味着卷入十年前那桩旧案,面对未知的杀手,还有李执意与公主的婚约之争。

    “我给你三日考虑。”柳如眉重新戴好帷帽,“三日后此时,我在此等你答复。”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有些富贵,有命拿,没命享。”

    门关上,雅间里只剩苏芊芊一人。

    她看着桌上那枚阴佩,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窗外,河上驶过一艘画舫,丝竹声隐隐传来,欢声笑语,仿佛另一个世界。

    而她站在这间茶室里,手握着一个可能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决定。

    远处,绸缎庄的方向,李执意的马车正缓缓驶来。

    车帘掀起一角,他的目光投向茶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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