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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集:只要998,买小不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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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绸缎庄时,苏芊芊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柳如眉给的那枚阴佩此刻正贴着她胸口放着,玉佩冰凉,却烫得她心慌。雅间里那些话还在耳边回荡——“有人要杀他”、“只有离开才能活命”、“有命拿没命享”……

    “苏姑娘?”林掌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歇歇?”

    苏芊芊勉强笑笑:“没事。账目可清点完了?”

    “清了,都在这儿。”林掌柜递过册子,欲言又止,“方才……靖王府来人了。”

    “谁?”

    “公主府的嬷嬷。”林掌柜压低声音,“说是奉公主之命,来查铺子近半年的账,尤其是……”他顿了顿,“尤其是您经手的这几笔。”

    苏芊芊心头一凛。昭阳公主动作好快,这是要抓她把柄了。

    她翻开账册,指尖在那些虚报的数目上划过。这本是她计划中威胁李执意的筹码,如今却可能成为公主对付她的刀。

    “嬷嬷还在吗?”

    “在前厅等着呢。”

    苏芊芊合上册子,深吸一口气:“我去见见。”

    前厅里,坐着个穿深蓝比甲的嬷嬷,五十上下,面容肃穆,见苏芊芊进来,只微微颔首:“苏姑娘。”

    “嬷嬷是奉公主之命而来?”苏芊芊在她对面坐下,让伙计上茶。

    “正是。”嬷嬷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公主说了,靖王府的产业,将来都是要入公主府的。如今既然有人代管账目,自然要查个清楚明白,免得将来有什么说不清的。”

    话说得客气,意思却狠——苏芊芊只是个“外人”,没资格碰靖王府的钱。

    苏芊芊接过那张纸,上面列着十几条账目问题,条条指向她这些日子经手的大额款项。有些问题她确实知道,是李执意故意留下的破绽;有些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些……”她皱眉。

    “姑娘若有疑问,可去公主府当面解释。”嬷嬷站起身,“公主说了,明日午时,她在府中等姑娘。若姑娘不来……”她笑了笑,“那便只能请京兆尹的人来请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送走嬷嬷,苏芊芊站在铺子门口,看着街上熙攘人流,只觉得浑身发冷。

    前有柳如眉警告的追杀,后有公主的步步紧逼,李执意的态度暧昧不明,腹中孩子一日日长大……

    逃,还是留?

    “娘亲!”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芊芊转头,见阿宝从马车里探出头,朝她挥手。李执意骑马跟在车旁,一身玄色常服,衬得面色愈发冷峻。

    “你怎么来了?”苏芊芊快步上前,将阿宝抱下车。

    “李叔叔说带我来接娘亲。”阿宝搂着她的脖子,小声道,“娘亲,李叔叔今日教我写字了,写的是‘安’字。他说,平安的安。”

    平安。苏芊芊心中一酸。

    李执意下马走过来,看了眼铺子里:“方才公主府的人来了?”

    “嗯。”苏芊芊点头,“让我明日去公主府解释账目。”

    李执意眸色一沉:“不必去。”

    “可……”

    “我说不必去便不必去。”他语气不容置疑,转身上马,“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阿宝睡着了,小脑袋枕在苏芊芊腿上。苏芊芊轻轻抚着儿子的头发,目光却落在窗外李执意的背影上。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明知公主在施压,却还要护着她。是因为阿宝,还是……真有几分情意?

    胸口那枚阴佩硌得生疼。柳如眉给的三日期限,明日便是第二日。她必须做出决定。

    回到西厢,李执意没有跟来,只让侍从送来一个锦盒。苏芊芊打开,里面是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还有一张字条:“明日戴这支。”

    这是要她盛装赴约,与公主正面交锋?

    苏芊芊拿起步摇,沉甸甸的,做工精细,该是宫中赏赐之物。李执意给她这个,是在表明立场——她是他要护的人。

    可她能信吗?

    夜里,她哄睡阿宝,独自坐在灯下,将那枚阴佩取出细看。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内侧刻着极小的字,需用放大镜才能看清。她取来李执意书房借的西洋镜,对准烛火。

    字是反刻的,读来费力:“丙寅年七月初三,子时,西郊皇庄。”

    丙寅年——正是十年前。七月初三,是大火前三日。西郊皇庄……那不是先帝赐给靖王老王爷的庄园吗?

    柳如眉说玉佩里藏着秘密,这便是了。可这行字是什么意思?大火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沉思,窗外又传来叩击声。

    还是三短一长。

    苏芊芊心头一跳,犹豫片刻,推开窗。这次来的不是黑衣人,而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低眉顺眼,手里捧着一托盘点心。

    “姑娘,这是厨房新做的桂花糕。”丫鬟将托盘递进来,在苏芊芊接过的瞬间,飞快往她手心塞了张纸条。

    苏芊芊会意,关窗展开纸条:“明日公主府有变,勿去。柳。”

    柳如眉的人?她竟能把手伸进靖王府?

    苏芊芊烧了纸条,看着那碟桂花糕,只觉得每块都像毒药。

    这府里,到底有多少双眼睛?

    第二日,苏芊芊还是去了公主府。

    不是她想去,是不得不去。辰时刚过,公主府的马车便候在了李府门口,两个嬷嬷立在一旁,态度恭敬却强硬:“公主有请,苏姑娘请吧。”

    李执意不在府中,林婉倒是出来了,倚着门笑:“苏姑娘可要好好向公主解释清楚,莫要丢了靖王府的脸面。”

    苏芊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牵着阿宝的手上了马车。

    阿宝今日格外安静,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娘亲,阿宝怕。”

    “不怕。”苏芊芊搂紧他,“有娘亲在。”

    马车驶过街市,阿宝忽然小声道:“娘亲,李叔叔让阿宝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

    “他说,”阿宝凑到她耳边,“‘信我一次’。”

    苏芊芊心头一震。

    信他一次?信什么?信他能护住她们母子,还是信他另有安排?

    公主府气派非常,朱门高墙,门前石狮威风凛凛。苏芊芊牵着阿宝下车,随着嬷嬷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一处水榭。

    昭阳公主正坐在水榭中抚琴,琴声淙淙,如流水过石。见她们来了,琴声未停,只抬眸瞥了一眼。

    一曲终了,她才缓缓开口:“苏姑娘来了。坐。”

    苏芊芊福身行礼,在石凳上坐下。阿宝紧紧挨着她,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孩子倒乖巧。”昭阳公主看向阿宝,“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叫阿宝。”

    “阿宝……”昭阳公主重复一遍,笑了,“好名字。来,到本宫这儿来。”

    阿宝看向苏芊芊,见她点头,才怯生生走过去。

    昭阳公主拉住阿宝的手,仔细端详他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长得……倒是周正。”她从腕上褪下一只金镯,套在阿宝手腕上,“见面礼。”

    金镯沉甸甸的,阿宝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阿宝不能要。”

    “为何?”

    “娘亲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昭阳公主笑容淡了:“本宫是‘别人’?”她看向苏芊芊,“苏姑娘教得真好。”

    苏芊芊垂眸:“公主谬赞。”

    “不是谬赞,是真话。”昭阳公主松开阿宝,让他回到苏芊芊身边,“能把一个偷来的孩子教得这般知礼,苏姑娘确实有本事。”

    这话如惊雷炸响。

    苏芊芊猛地抬头:“公主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昭阳公主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十年前靖王府别院大火,小公子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年靖王找了十年,却不知人就在眼前。”她放下茶盏,目光如刀,“苏姑娘,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芊芊脸色煞白,手心里全是汗。

    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

    “公主……”她声音发颤。

    “别急,本宫还没说完。”昭阳公主站起身,走到水边,看着池中锦鲤,“本宫还知道,你腹中的孩子不是靖王的。四个月前那晚在别院的人,另有其人。”

    她转过身,盯着苏芊芊:“你说,若这些事传出去,你会是什么下场?阿宝又是什么下场?”

    苏芊芊将阿宝搂进怀里,浑身发抖。

    “不过——”昭阳公主话锋一转,“本宫可以帮你。”

    “帮我?”

    “对。”昭阳公主走回她面前,俯身低语,“只要你答应本宫一个条件,本宫不仅可以保守秘密,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带着阿宝远走高飞,去过安稳日子。”

    “什么条件?”

    “离开靖王。”昭阳公主一字一句道,“永远不再见他。”

    苏芊芊怔住。

    “你不是一直想走吗?”昭阳公主直起身,语气恢复平静,“本宫给你机会。明日此时,城北码头有艘船南下,船票本宫已备好。你带着阿宝上船,从此天高海阔,再不必担惊受怕。”

    她递过一张银票:“这是五千两。够你们母子衣食无忧一辈子。”

    五千两。苏芊芊看着那张银票,手微微颤抖。

    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数目。有了这笔钱,她可以带阿宝去江南,买个小院,开个绣庄,过安稳日子。不必再骗人,不必再担惊受怕。

    可是……

    她看向怀里的阿宝。孩子似乎听懂了什么,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小脸埋在她怀里。

    “公主为何要帮我?”苏芊芊问。

    “帮你?”昭阳公主笑了,“苏姑娘想多了。本宫不是在帮你,是在帮自己。”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靖王只能是本宫的驸马。任何挡路的人,本宫都会清除。”

    原来如此。不是好心,是铲除障碍。

    “若我不答应呢?”苏芊芊抬眸。

    昭阳公主笑容更冷:“那明日此时,京兆尹就会收到密报——十年前靖王府盗窃案告破,人赃并获。苏姑娘,你说盗窃皇亲、拐带世子,该判什么罪?凌迟?还是诛九族?”

    诛九族。苏芊芊没有九族可诛,可阿宝呢?她腹中的孩子呢?

    “我给你一日考虑。”昭阳公主转身,“明日此时,要么上船,要么下狱。你自己选。”

    从公主府出来时,已是午后。

    苏芊芊牵着阿宝走在街上,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五千两银票在袖中沉甸甸的,像块烧红的烙铁。

    “娘亲,”阿宝小声问,“公主说的是真的吗?阿宝真的是……偷来的?”

    苏芊芊停下脚步,蹲下身看着儿子:“阿宝,你听娘亲说——无论你是不是娘亲亲生的,这六年,娘亲待你如何?”

    “娘亲待阿宝最好。”阿宝眼眶红了,“可是……可是如果阿宝让娘亲有危险,阿宝宁愿……”

    “没有如果。”苏芊芊打断他,将他紧紧搂进怀里,“你是娘亲的儿子,永远都是。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话虽如此,她却知道,眼前已是绝境。

    公主的威胁不是虚张声势。若真闹到京兆尹,她必死无疑,阿宝也会被夺走。

    逃,似乎是唯一生路。

    可是……李执意那句“信我一次”,又是什么意思?

    正彷徨间,一辆马车停在身旁。车帘掀起,李执意坐在里面:“上车。”

    苏芊芊犹豫一瞬,还是带着阿宝上了车。

    马车缓缓驶动,车内一片沉默。阿宝累极了,靠在苏芊芊怀里睡着了。

    良久,李执意才开口:“公主找你说什么?”

    苏芊芊看向窗外:“王爷不是都猜到了吗?”

    李执意沉默片刻:“她给你多少钱?”

    “五千两。”

    “倒是大方。”李执意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答应了?”

    “若我答应了呢?”苏芊芊转回头看他。

    李执意与她对视:“那你现在就不会在马车上了。”

    这话说得笃定。苏芊芊心中五味杂陈:“王爷就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李执意伸手,轻轻拂开阿宝额前的碎发,“是知道你不会。”

    “为何?”

    “因为阿宝。”李执意看向她,“你若真想走,早就走了,不会等到今日。”

    苏芊芊哑然。

    他说得对。这六年,她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以抛下阿宝独自逃生,可每一次,她都选择了留下。不是不能,是不舍。

    “公主说,明日午时,城北码头有船。”她低声道,“要么上船,要么下狱。”

    李执意眸色一沉:“她倒是急。”

    “王爷有对策吗?”

    “有。”李执意从袖中取出一枚印章,“这是靖王府的私印。你拿着它,去城西‘永昌钱庄’,找赵掌柜。他会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看了便知。”李执意将印章放在她手中,“苏芊芊,我说过,信我一次。这次,别让我失望。”

    印章温润,带着他的体温。苏芊芊握紧它,心中百感交集。

    将阿宝送回府安顿好,苏芊芊独自去了城西永昌钱庄。

    钱庄门面不大,却厚重古朴。她出示印章,伙计立刻将她引到后堂。赵掌柜是个精干的中年人,见她进来,躬身行礼:“苏姑娘。”

    “赵掌柜,靖王让我来找你。”

    “是。”赵掌柜从暗格里取出一本册子,“请姑娘过目。”

    册子封面无字,翻开第一页,苏芊芊便愣住了。

    上面详细记录着昭阳公主近半年的收支——包括她收受地方官员贿赂、挪用宫中用度、甚至与番邦商人私相授受的证据。一笔笔,一条条,触目惊心。

    “这是……”

    “这是王爷让小人收集的。”赵掌柜低声道,“公主这些年手伸得太长,朝中早有人不满。这些证据若呈上去,莫说婚约,便是公主之位,也未必保得住。”

    苏芊芊翻看着册子,手微微颤抖。

    李执意竟早就握有公主的把柄。他之前不说,是念着旧情,还是……在等时机?

    “王爷的意思是?”她问。

    “王爷说,全凭姑娘处置。”赵掌柜看着她,“姑娘若想走,这些证据可换公主一个承诺——从此不再为难姑娘。姑娘若想留……”他顿了顿,“这些便是姑娘在王府立足的资本。”

    苏芊芊合上册子,心潮起伏。

    李执意这是在给她选择权。走,他护她平安;留,他给她底气。

    “赵掌柜,”她抬眼,“若我用这些证据威胁公主,让她解除婚约,可能成?”

    赵掌柜沉吟片刻:“难。婚约是圣旨,公主自己说了不算。但这些证据足以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他顿了顿,“况且……王爷未必真想退婚。”

    “为何?”

    “姑娘可知,王爷为何至今未娶?”赵掌柜压低声音,“不是不想,是不能。靖王府手握兵权,陛下忌惮,这才用公主的婚事来牵制。若退了婚,便是抗旨,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不是情意,是权衡。

    苏芊芊苦笑。她早该想到的,李执意那样的人,怎么会为了儿女私情置家族于险境?

    “我明白了。”她将册子推回去,“这些,请赵掌柜收好。”

    “姑娘不要?”

    “要,但不是现在。”苏芊芊站起身,“替我谢过王爷。明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李府时,天已擦黑。

    苏芊芊没有回西厢,而是去了书房。李执意正在看公文,见她进来,搁下笔。

    “看过了?”

    “看过了。”苏芊芊在他对面坐下,“王爷好手段。”

    李执意看着她:“怕了?”

    “有点。”苏芊芊老实承认,“但更怕的是,我不知道王爷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李执意笑了,“苏芊芊,你以为我想要什么?”

    “阿宝。”苏芊芊直视他,“你想认回他,让他继承靖王府。”

    “还有呢?”

    “还有……”苏芊芊顿了顿,“我腹中的孩子。虽然不知父亲是谁,但终究是条生命。王爷想留下他,或许是念着阿宝的情分,或许……另有打算。”

    李执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烛火噼啪,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良久,他才开口:“你说对了一半。阿宝我要认,孩子我也要留。但不止这些。”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我还要你。”

    苏芊芊心头一震。

    “苏芊芊,你听好。”李执意转身,目光沉静,“我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做过什么。既然你进了靖王府,便是我的人。公主也好,追杀也罢,这些麻烦我来解决。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他走到她面前,俯身,一字一句道:

    “留下来。陪着我,陪着阿宝,陪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我们一起,把这场戏演到底。”

    苏芊芊仰头看着他,眼眶发热。

    “王爷……信我吗?”

    “信。”李执意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未落的泪,“所以,你也信我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

    苏芊芊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这六年的点点滴滴——阿宝第一次叫她娘亲,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写字;还有腹中这个尚未谋面的孩子;还有眼前这个男人,明知她在骗他,却还是伸出了手。

    “好。”她睁开眼,泪水滚落,“我信你。”

    第二日午时,城北码头。

    昭阳公主站在岸边,看着江上往来船只,面色平静。身后嬷嬷低声道:“公主,时辰快到了。”

    “嗯。”昭阳公主应了一声,“她若不来……”

    话音未落,一辆马车驶来。车帘掀起,下来的却不是苏芊芊,而是李执意。

    昭阳公主脸色一变:“靖王?”

    “公主。”李执意拱手,“芊芊身子不适,今日不能来了。特让本王来向公主致歉。”

    “身子不适?”昭阳公主冷笑,“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不适了?怕是心里有鬼吧。”

    “公主说笑了。”李执意神色不变,“芊芊怀有身孕,孕吐严重,太医说要静养。公主若不信,可随本王回府探望。”

    这话说得客气,却带着刺——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去探望有孕的女子,成何体统?

    昭阳公主脸色更冷:“靖王这是要护着她了?”

    “她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要护。”李执意直视她,“倒是公主,这般关心本王府中女眷,不知陛下知道了,会作何想?”

    “你威胁我?”

    “不敢。”李执意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只是有些东西,想请公主过目。”

    昭阳公主接过册子,只翻了几页,脸色便白了。

    “这些……你从哪里得来的?”

    “公主不必管从哪里得来。”李执意收回册子,“本王只想告诉公主——婚约之事,本王自会向陛下陈情。在此之前,还请公主……自重。”

    自重二字,他说得极重。

    昭阳公主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恨意:“李执意,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要与我翻脸?”

    “不是翻脸。”李执意转身,“是划清界限。”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对了,公主若还想找芊芊的麻烦,不妨先想想自己。毕竟——”他回头,微微一笑,“有些事,陛下还不知道。”

    说罢,拂袖而去。

    昭阳公主站在原地,手中帕子绞得死紧。

    “公主……”嬷嬷小心翼翼地上前。

    “回府。”昭阳公主咬牙,“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护她到几时!”

    李府西厢,苏芊芊正坐在窗边做针线。

    阿宝在一旁练字,写的是“家”字。一笔一划,认真得很。

    “娘亲,”他忽然问,“家是什么?”

    苏芊芊停下针线:“家就是……有你在,有娘亲在的地方。”

    “那李叔叔呢?”阿宝抬头,“他也是家吗?”

    苏芊芊怔了怔,还没回答,门被推开了。

    李执意站在门口,玄色衣袍上沾着江风的气息。他看了眼阿宝写的字,笑了:“写得不错。”

    阿宝眼睛一亮:“李叔叔,阿宝写得好吗?”

    “好。”李执意走过来,握住阿宝的手,带着他又写了一遍,“这一笔要再稳些。”

    烛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叠在一起,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苏芊芊看着这一幕,心中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下来。

    也许……这样也不错。

    李执意教完字,走到她身边坐下,从怀中取出那本册子:“解决了。”

    “公主答应了?”

    “不答应也得答应。”李执意将册子放在桌上,“她暂时不会再来找你麻烦。至于婚约……”他顿了顿,“我会想办法。”

    苏芊芊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枚阴佩:“这个,王爷认得吗?”

    李执意接过玉佩,脸色骤变:“你从哪里得来的?”

    “柳如眉给的。”苏芊芊将茶楼之事说了,末了道,“她说,有人要杀阿宝。”

    李执意握紧玉佩,指节泛白:“丙寅年七月初三……西郊皇庄……”他猛地站起身,“来人!”

    侍从应声而入。

    “去查,”李执意声音冰冷,“查十年前七月初三,西郊皇庄发生了什么。所有知情者,一个不漏!”

    “是!”

    侍从退下,李执意转身看向苏芊芊:“这枚玉佩,我先收着。柳如眉若再来找你,立刻告诉我。”

    苏芊芊点头,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王爷,阿宝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李执意沉默良久,缓缓道:“他是靖王府的小公子,我的……亲侄子。”

    侄子?不是弟弟?

    苏芊芊愣住了。

    李执意走到窗边,望着夜色:“我父亲只有两个儿子,我和我大哥。十年前那场大火,烧死了大哥和大嫂,阿宝……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他转过身,眼中情绪翻涌:“这十年,我找遍大江南北。没想到,他就在我眼前。”

    原来如此。所以李执意对阿宝那般好,所以老夫人说“视如己出”——那是她亲孙子。

    苏芊芊心中百感交集。她偷走的,不仅是靖王府的小公子,还是李执意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对不起……”她低声说。

    “不必道歉。”李执意走回来,在她面前蹲下,“你养了他六年,该我说谢谢。”

    他握住她的手:“苏芊芊,等这些事了了,我们……”

    话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侍从的声音带着慌乱,“西郊出事了!”

    李执意神色一凛:“什么事?”

    “皇庄……皇庄起火了!和十年前一样!”

    轰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滚滚而来。

    暴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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