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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火在牛皮帐篷里摇曳不定,将吴胥的影子投在粗糙的帐壁上,拉得忽长忽短。帐外是北地特有的呼啸寒风,吹过山林时发出凄厉的哨音,偶尔夹杂着远处哨兵踩雪发出的“咯吱”声。
叶飞躬身立于帐中,铠甲上的霜雪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大人,北辽斥候的踪迹已清理干净,方圆十里内安全。”他的声音沙哑,那是连续三日雪地追踪留下的痕迹。
吴胥背对着他,目光落在桌案上展开的地形图。“辛苦了,去歇着吧。”
“大人也早些休息。”叶飞抱拳行礼,转身退出帐篷。厚重的帐帘落下时带进一阵寒风,烛火剧烈跳动了几下。
帐篷里重新安静下来。吴胥走到床头,从贴身的内袋里取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册子。册子的封面是暗褐色的羊皮,边缘因常年摩挲而起了毛边,四角用黄铜包着,已经氧化出斑驳的绿锈。
这不是普通的图册。
吴胥的手指在封面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翻开。第一页是个身穿狐裘的女子,坐在毡帐前的马鞍上,手中握着一柄镶宝石的弯刀。画像旁用娟秀的小楷写着:“乌兰珠,北辽右贤王次女,年十六,擅骑射,通兵法。”
他的目光在“右贤王”三个字上停留许久,然后翻到下一页。这是个更加年轻的女子,站在雪原的猎场上,身后倒着一头硕大的雪狼。标注写的是:“萧月影,左贤王幼女,年十五,箭术超群,曾一箭双雕。”
一页页翻过,总共九名女子,皆是北辽贵族之女。这图册是三个月前从一名北辽千夫长的尸体上搜到的,里面不仅详细记载了这些女子的形貌特征、擅长技艺,还在每页角落用密文标注了她们背后的势力关系、联姻价值。
吴胥翻到最后一页,这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后来补写的情报:“据查,此册为北辽内部选妃所用。持册者可凭功劳,向王庭请求赐婚,迎娶册中女子为妻妾。”
帐外忽然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吴胥迅速合上册子,塞回枕下。脚步声在帐外停住,传来赵狗蛋压低的声音:“大人,东面山坳发现狼烟。”
“知道了,加强警戒,两炷香后换岗。”
“是!”
脚步声远去。吴胥这才重新坐下,双目微闭,心神沉入意识深处。
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在眼前展开,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
【姓名】:吴胥
【体魄】:3100/5000(开光期)
【神识】:80/150(筑基二层)
【功法修习】
千刃归神刀:1690/10000
大漠射雕术:340/1000
北辽基础枪法:80/100
【可用点数】:200
吴胥的目光在体魄和神识两项上来回移动,眉头渐渐皱起。
三天前那场伏击战,他率三百轻骑突袭北辽运粮队。原本只是试探性骚扰,却意外发现这支队伍护卫松懈——只有两个百人队押送。战机稍纵即逝,吴胥当机立断,下令全军突击。
那是一场血腥的遭遇战。北辽人反应过来后拼死抵抗,战况一度胶着。关键时刻,吴胥亲自带队冲阵,千刃归神刀施展到极致,刀光过处血肉横飞。他记不清自己砍翻了多少人,只记得刀柄被血浸得滑腻,虎口震裂又愈合,再震裂。
战后清点,己方折损七十三人,歼敌三百四十七人。而他的体魄点数,从两千六百暴涨至三千一百。
“按照这个速度,再打两三场硬仗,就能突破开光期了。”吴胥心中盘算。
但问题在于神识。那一战,神识只增加了可怜的三点。
他想起了三个月前,刚被提拔为十夫长时,关中则大帅在帅帐里对他的教诲。那天飘着小雪,大帅披着厚重的黑裘,说话时呵出白气:
“吴胥,你根骨不错,但修行之道讲究循序渐进。到了筑基期,修炼速度会慢下来,因为需要顶级功法辅助,需要丹药淬炼,需要时间沉淀。切不可急功近利。”
那时吴胥刚穿越不久,对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一知半解,只能点头称是。可现在,他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不需要功法,不需要丹药,只需要杀戮。
杀得越多,变得越强。
“体魄是开光期的门槛,神识却连筑基二层都没到。”吴胥低声自语,“这根本不是正常的修炼进度。难道体魄和神识,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他回忆起这几场战斗的细节。每次斩杀敌人时,都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汇入四肢百骸,那是体魄在增强。但神识的增长却毫无规律可言——有时斩杀强敌后会有些许提升,有时却纹丝不动。
更让他在意的是,昨日斩杀那名北辽百夫长时,脑海中曾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仿佛抓住了什么契机,却又转瞬即逝。现在想来,那或许和神识有关?
“得找机会回燕云城一趟,向关大帅请教。”吴胥做出决定。
他收敛心神,正要查看那200点养成点的用途,忽然注意到系统面板最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极淡的小字:
【道体觉醒进度】:17%
【觉醒条件未满足】:需体魄突破开光期,神识达筑基三层,斩杀三名同境敌手(0/3)
吴胥瞳孔微缩。
同境敌手?开光期?放眼整个北辽前线,能达到开光期的至少是万夫长级别,个个身边亲卫如云,哪有那么容易斩杀?而且一杀就要三个?
还有那个“道体”——从字面看,这似乎是一种特殊体质。但“杀伐道体”这个名字,总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太正派的修行路数。在前世看过的那些小说里,这种以杀戮为修行途径的,最后往往不得善终。
帐外传来士兵换哨的声音,已是子时。
吴胥长出一口气,吹灭烛火。黑暗中,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无论这条路上有什么风险,至少现在,这力量让他活着,让跟随他的兄弟们能多一分生机。
这就够了。
……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燕云城斑驳的城墙垛口上。
城头的守军最先察觉到异常——围城的北辽军营地,今日异常安静。往日天不亮就会开始的骚扰性射击没有出现,甚至连营门处的巡逻队都少了许多。
消息很快传开,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涟漪迅速扩散至全城。
“北辽蛮子撤了?”
“不是撤,是被吴胥吴大人打怕了!”
“听说吴大人昨晚劫了他们的粮队,还端了一个营寨!”
“何止啊,运回来的粮食够咱们吃半个月!”
街头巷尾,百姓们交头接耳。卖炊饼的老王头把摊子支在巷口,一边揉面一边大声说:“昨儿夜里运粮车进城,我亲眼看见的!那车一辆接一辆,从西门一直排到粮仓,少说四五十车!”
旁边挑水的李婶接话:“我家那口子在城防营,说吴大人只带了三百人出去,回来时还多了两百多匹马!都是从北辽人手里抢的!”
“三百人打垮北辽一个千人队?”卖柴的刘三咂咂嘴,“那吴大人岂不是天兵天将下凡?”
“要我说,咱们燕云城有救了!”
这种乐观的情绪迅速蔓延。集市上,已经连续数日无人问津的布匹、铁器摊前,居然开始有人询价。粮铺的掌柜破天荒地取下了“售罄”的木牌,虽然价格依旧高得离谱,但至少有了盼头。
最明显的变化发生在伤兵营。往日这里弥漫着绝望的呻吟和草药苦涩的气味,今日却有几个轻伤员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晒太阳,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
……
城中心,帅帐内。
说是府邸,其实只是个稍大的院子,正堂改作了帅帐。堂前两棵老槐树落光了叶子,枝桠上积着白雪,在晨光下晶莹剔透。
于进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雪走来,肋下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步子却迈得轻快。守门的亲兵认得这位副将,躬身行礼:“于将军,您的伤……”
“死不了。”于进摆摆手,径直掀帘而入。
帅帐内生着炭盆,暖意扑面而来。关中则正俯身在沙盘前,手中拿着几面小旗,眉头紧锁。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军粮还能支撑几日?”
“大帅,是我。”
关中则抬起头,看见于进,愣了一瞬:“你怎么来了?伤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于进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大帅,好巧啊。”
关中则放下小旗,直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帅帐,又看了看于进,表情有些古怪:“你来我的帅帐找我,然后说好巧?”
“这不就是巧嘛。”于进嘿嘿一笑,“我本来想出去透透气,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
“你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关中则走到他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军医说那一箭再偏半分就伤到肺腑,至少得休养一个月。”
于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皮肉伤,已经结痂了。大帅,我今天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心情好,想找人说说话。”
“心情好?”关中则似笑非笑,“是因为吴胥打了胜仗,还运回了粮草?”
被一语道破,于进也不装了,抚掌笑道:“大帅英明!不过这吴胥确实没让我失望。当初我破格提拔他时,多少人说我瞎了眼?现在怎么样?截粮草、破敌营,这一仗打得漂亮!”
“是挺漂亮。”关中则坐回主位,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这小子是有点本事,和我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于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本意是来显摆自己慧眼识珠,没想到大帅更绝,直接把这功劳揽到自己“年轻时候”身上去了。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帐内安静了片刻,只有炭火“噼啪”的轻响。
“咳咳……”于进干咳几声,站起身来,“那个,大帅,我突然想起营里还有点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不再坐会儿?”
“不了不了,您忙。”
于进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帅帐。走到院中,冷风一吹,他才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失策失策,早知道大帅脸皮这么厚,我就不该来……”
【成绩不理想,明天最后一次更新,多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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