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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重生凤倾天下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第一百零一章:会成为敌人吗?第一百零一章:会成为敌人吗?
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穿透窗棂,洒了进来,虽然是白天,屋子里的光线却并不是很好,略有些昏暗,弦月站在一旁,看着替兰裔轩诊断伤情的罗成,脸上的表情平静,也没有开口催促,但那睁大的眼睛,还有衣摆下分分合合的拳头,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罗成坐在床榻旁替昏迷的兰裔轩诊脉,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的拧起,他站了起来,掰开兰裔轩的双眼,又瞧了瞧他身上的伤势,眉头直呈“川”状,过了好半天,才转过身看着弦月,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
不等罗成开口,弦月已经问出了声:“怎么样了?”
罗成看了弦月一眼,动了动唇,却还是没有吱声,他这幅模样,弦月看的越发的担心:“罗成,兰公子他到底怎么了?都昏迷大半个月了,一直都没有醒,身上的伤口也是反反复复的,明明已经开始结痂了,好端端的又裂开,还会经常发烧,一会又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战枫站在弦月身后,也是一脸焦灼的看着罗成,对于兰裔轩,他再没有了以前的敌视,看弦月这样子,他心里清楚,若是兰裔轩真有个什么好歹,她这辈子一定会活在阴影下的。
“他是不是吃了什么?”
罗成看着弦月,问的并不是很肯定,方才替兰裔轩诊脉,就觉得他体内有一股气流,非常的不稳定,像是中毒,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伤口,确实就像弦月说的,已经结痂了,他刚才看了一下,那些地方突然裂开了,但是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弦月坐在桌上,跃入脑海的便是自己在死亡谷的村子看到的一幕,那个男子在喝了汤汁之后,陡然变成琥珀色的眼睛,整个人的神智就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她的眼睛蓦然睁大,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拽着桌角的边缘,指尖一点点变的苍白起来。
抬头,刚好与罗成疑惑的视线相对,弦月皱着眉头,心头冰凉,点了点头:“他喝了用食人树的枝条熬成的汤汁。”
食人树?白战枫和罗成两人齐齐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吃人的树吗?树会吃人?这怎么可能?可看着弦月的表情和反应,他们还是忍不住相信了。
“那树真的会吃人吗?”
弦月点了点头,看了床上的兰裔轩一眼:“我们出去说。”
弦月边说边站了起来,走了出去,白战枫和罗成跟在身后,三个人齐齐走到院子水井旁搭建的凉亭,因为罗成等人的到来,当地的那些人暂时将这个地方让了出来。
弦月率先坐下,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可想起那一幕,想到兰裔轩险些就葬身在一棵树的口中,还是忍不住浑身发寒。
“我和兰裔轩亲眼看到他将一个健硕的小男孩吃了下去,然后眨眼的功夫,从树口中吐出骨头。”
白战枫和罗成看着弦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心惊。
“死亡谷那个地方并不是了无人烟的,那个地方有人居住的,只是比起周朝,要落后上许多,那个地方是女人为尊,他们信奉的神明就是一棵会吃人的树。”
居然将吃人的树当成神明墨白,罗成和白战枫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将年幼清秀的男孩当成祭品,我和兰裔轩被食人蚁…”
“食人蚁!”
罗成惊呼出声,食人树是吃人的树,那食人蚁该不会就是吃人的蚂蚁吧,天,那么小的蚂蚁,爬在身上不痛不痒的,怎么可能将人给吃了?弦月点了点头,证实了他们的猜想,白战枫拍了拍罗成的肩膀,剑眉微蹙:“不要插嘴。”
然后看着弦月,认真而又心疼的道了声:“你继续说。”
那死亡之界,到底有些什么,而这段时间,他们又经历了什么。
“我和兰裔轩背食人蚁追赶到那里,刚好碰上的就是当地人举行的祭祀活动,他们给那个男孩服下了食人树上的汤汁,然后那个人就像是受了控制一般,朝着食人树的方向跑,等爬上食人树的时候,那些用来煮汤汁的枝条就会将爬上树的那个人缠住,树顶八片硕大的叶子展开,上边全是锋利而又尖细的刺,将人包裹起来,剩下的便是一堆白骨。”
阳光下,弦月的脸色呈现出晶莹的苍白,飘忽的思绪,整个人有些出神:“他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罗成看着弦月,他和白战枫听出了大概,想来生活在死亡谷的那些人,他们的本性就和他们信奉的食人树一样,残忍而又血腥。
“照你的话说来,那食人树确实能惑人神智,兰公子至今昏迷不醒,病情反复很有可能是与他喝的汤汁有关。”
弦月抿着唇,没有说话,她也是这样认为的,一路上,她与兰裔轩形影不离,吃相同的食物,喝着同一条河的水,她没事,他也不可能有事,只有那个让人神志不清的汤汁,如兰裔轩这般心念坚定的人也差点送入食人树之口。
“要怎么样他才能醒过来?”
等待是一种煎熬,都已经这么久了,弦月觉得心里已经有把火在燃烧,这熊熊的火焰让她整个人都觉得焦躁不安。
她见罗成不开口,心不由的冷了下来,喃喃问道:“还能醒过来吗?”
罗成不敢看弦月,那一贯清亮的眼眸此刻盛满了他未曾见过也以为都不会有的悲伤,上一次分别,他压根就会想过她会和兰裔轩走到现在,不是因为彼此没有感情,而是因为彼此都太过理智,这才多久,居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弦月笑了笑,那清亮的眸光就像是蒙了一层迷雾,淡淡的氤氲,浓浓的担忧和悲伤:“罗成,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兰公子经历了什么?”
罗成没有说话,站在弦月身后的白战枫看着略有些失神的她,那英挺的眉毛居然染上了难有的怅惘。
弦月将她与兰裔轩摔下山崖之后的遭遇一一道来,从一开始她对兰裔轩的照顾直到两个人跳下瀑布被人救起,袭击她的青色毒蛇,兰裔轩为了救她陷进沼泽,在关键时刻出现的野猪,还有她在兰裔轩想要放手时说过的话,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洗澡时遇上的蚕食同类的食人鱼,获救之后两人不是承诺却胜似承诺的话,今生她兰裔轩非他凤弦月不娶,而她凤弦月也是,非兰裔轩不嫁,所向披靡的食人蚁,居住在死亡谷残忍而又落后的村落,落水时兰裔轩还心心念念的保护,一切的一切,弦月说的清清楚楚,如此的生动,鲜活的一幕幕仿佛就在自己的跟前闪过,生死关头,两个人都将对方放在了首位,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罗成和白战枫听的心惊,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天下间还有这样一个凶险的地方,危机重重,随时都能将人置于死地,他们看着弦月,惊叹,然后是折服,如果说上次还只是佩服的话,那么这次的折服来源于灵魂的最深之处,那般娇小而又瘦弱的身影,在危机时刻却能独自扛起一切的责任和勇气,还有她的渊博,她的聪慧,她的冷静。
这一瞬,罗成真的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优秀的男子的心皆为她臣服,诚如凤久澜在天下第一楼说的,这样的女子,值得世间任何一个男子的倾心相待。
罗成抬头看了白战枫一眼,弦月几乎也在同一时间转过身,两人的眼底皆带着担忧,罗成担心白战枫无法接受弦月已经不是他的这个现实,而弦月却觉得那样的阐述有点残忍,因为十几年前,他的父亲白展堂曾率一干的武林高手去过,之后销声匿迹,没有任何消息,而这次,沿途她根本就没发现人的骨架,十几年的时间,那些人的尸体或许早就已经腐化。
“那些吃人的东西和我们平时看到的有什么区别?”
白战枫紧抿着唇,弯刀般锋利而又尖锐的弧度,盯着弦月看了半天,才问出了声。
弦月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那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残忍:“没有。”
罗成蓦然想到什么,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枫师弟的父亲是师傅的同门师弟,当年,他与江湖一批武林高手前往死亡谷,之后便了无音讯,如果说以前还能抱着某种侥幸和希望的话,那弦月的话,便是一阵风,将那最后一丝跳跃的火光也吹灭了。
“和我们平时见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只是个体,根本就没有人任何威胁,但他们都是成群成群的出现。”
三个人都没有开口,空气仿佛也静默了,站在弦月身后的白战枫突然走到弦月身前的位置,那一贯挺直的脊梁就像是风中的树叶,是颤抖着的,然后一点点对着弦月的方向,慢慢的躬下:“对不起。”
弦月从桌上站了起来,双手撑着那冰凉的石桌,看着躬身向自己道歉的白战枫,她没有开口,白战枫就维持着那样的动作不变,对于这一切,罗成却并没有半分的惊讶。
大婚不久,便听到楚国传来凤国的羲和公主掉进死亡谷的噩耗,他和小鱼还有师傅心里吃惊伤痛不已,除了对弦月的扼腕叹息,还有就是对白战枫的担忧,师傅常说,枫师弟和他的父亲很像,是个轻易不会动情的人,而他们一旦认定了,便是一生一世,白展堂是幸福的,因为他得到了慕容雪的爱,有过相敬如冰,鹣鲽情深的时光,真不知道枫师弟会有什么反应,他从磐城赶到营城,那个有武便足的少年一蹶不振,在不是往日英气勃发的模样。
听白老爷子说,他是亲眼看着弦月坠崖的,当时他原本是想跳下去捉住她的,却被他制止,他能够理解白老爷子的做法,换成是他,他当时也会那样做,毕竟跳下去只会多一个人牺牲而已,但是明明可以获救的兰裔轩却几度为了弦月不顾生死。
他口口声声说着弦月姑娘是他的女人,可在生死关头,捉着她的手不放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还是个一直被他视为情敌的男子,在她历经凶险的时候,与她一共度过重重困难的并不是自己。
或许之前他的心里一直觉得那个永远带着温和笑意的兰裔轩十分的虚伪,根本就配不上弦月,但是现实却粉碎了他之前认定了的全部想法,真正配不上弦月姑娘的其实是她,那样的女子,是值得任何一个人全身心付出的,一旦退缩犹豫,那么这场角逐你便输了,一败涂地。
“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
白战枫抬头,看着弦月,难道她不该说吗?自从她和兰裔轩摔下山崖之后,每一天,他的心里都在重复着这句话。
对不起,没能在生死关头捉住你的手。
对不起,没在你最危险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
他这样,还算的上是个男人吗?
“白战枫,你没有必要向我说对不起,更加不用觉得歉疚,我没有给过你任何的承诺,充其量,我们也只是朋友而已,我不会为了一个什么都给不了我的人放弃生命,就算是深爱的人也一样,如果当时坠下山崖的是你或者是兰公子,我会尽力去救你们,但是让我舍弃自己的生命,那不可能。”
弦月的善解人意,弦月的真诚,让白战枫的心越发的难受,这般生疏而又客套的距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和义务,我必须考虑我哥哥的感受,你的父亲母亲都已经不在了,他或许有很多孙子,但是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就只有你一个,他一心为你着想,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更何况他都已经老了,白家的事业也需要有人继承,难道你要看着百年来白家的基业毁于一旦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在死亡谷的那段时间,就只有我和兰公子两个人,看着陷入沼泽的他想要松手,还有他喝下汤汁之后,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把自己往死路上送,我当时心里真的害怕极了,害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我当时真的就在想,要是他死了,我肯定也会活不下去的,因为真的不知道,如果他死了,我一个人在那个危机重重的鬼地方,每天担惊受怕的,还有什么意思,但如果是现在的话,我不会那样做,我在周朝,这个地方有凤久澜,有凤国,有我天生便肩负着的责任和使命,他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或许会一段时间一蹶不振,但是我会马上振作起来,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情,或许这辈子我都无法开心,但是我会坚强的活着,为了那些还关心在意我的人还有我关心在意的人。”
“我不会再去听信那些人莫须有的谣言,做出那些无谓的牺牲,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人,什么长生树,那些根本都是假的,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白战枫,你没有错,也不用向我道歉,其实我该谢谢你,这段时间我经历很多以前从未经历过,甚至是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是一无所获的,现在的我,有了爱情,但是我觉得我和兰裔轩的患难的感情,绝对是超越男女感情之上的,我认清了谁是真正对我好的,谁是一直在利用我的,其实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自己太过冲动,害兰公子变成现在这样子。”
弦月望着失神的白战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所以,她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补偿。
弦月几乎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话,她相信,白战枫明白自己的意思,或许他早就明白了,也已经死心了,对于爱情,他或许是执着的,但是他们,却也是真正懂爱的人,所谓的爱,并不是一味的执着,该放手是就该放手,和念小鱼一样,都已经没有希望了,为什么还要死死的捉着不放,不过是增添感伤而已。
罗成和白战枫都没有开口,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冷凝了起来,弦月却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连续给自己倒了三杯茶,舔了舔唇边的水,晃了晃壶中的茶水:“要是能换成酒就好了。”
她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带上了点点的红晕,清亮的眼眸星光闪闪:“我已经好久没喝酒了,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
白战枫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心里那一块柔软塌陷的地方好像已经空了,这种哭,不是简单的落泪,而是不顾一切的大声嚎哭,只是瞬间的犹豫,他就已经和自己心中所爱失之交臂,这种冲动,是从未有过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和兰裔轩都是同样的,是不是她肩上背负的太多太重,所以她选择了不顾一切的兰裔轩,他是服气的,输给兰裔轩,这一次,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他和兰裔轩两个人同时陪着她一起坠入了山崖,她现在选择的又会是谁,只是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输了爱情,但是绝对不能输了气度,让人瞧不起,他白战枫不是输不起的人,但是他却觉得自己输了太多了,心头的洞口像是漩涡一般,一点点慢慢的变大,袭遍了全身,可再多再深的疼痛,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白战枫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勉强,是不是比哭的还要难看,可是他已经不想顾忌那么都,直接抢过弦月手上的酒壶,重重的放在桌上,直接在他的掌心变成了碎片:“等到了营城,我请你喝个够。”
弦月只是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罗成看着白战枫,只是在心底叹了口气。
弦月转过身,看着盯着白战枫看的罗成:“罗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兰公子他能不能醒,你只管说,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兰公子的左肩受了手上,直接穿透了肩骨,怕是好不了了,至于昏迷,应该就是喝了汤汁,或许明天就醒过来,或许永远都不会醒。”
弦月的心猛然一颤,她明白罗成的意思,现在的兰裔轩就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他是有意识的,他们说的话,他或许都能听得到,只是陷入了昏迷,永远都不会醒过来吗?
心口猛然一缩,弦月的眉心也跟着突突剧烈的跳动,她没有动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
大为出乎罗成和白战枫的预料之外。
白战枫开了口:“大师兄,如果能拿到汤汁的配料,对症下药的话…”
“醒来的机会很大。”
罗成心里也是有这个想法的,但是那个地方,真的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无回谷,死亡谷,若是贸然前去,不是白白牺牲吗?
白战枫刚想说他去取那汤汁的配料,弦月却抢先开了口:“不用罔送性命,我相信兰公子会醒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这次她和兰裔轩杀了他们的首领,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凭借着那些人如动物一般的本性,一定会加强戒备,白战枫武功高强,也比不上她和兰裔轩两个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只会让她更加自责而已。
“有没有生命危险?”
弦月的视线直直的与罗成相对,看着他摇了摇头,放下心来:“只要人还活着,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那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和信任。
“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罗成看着弦月,小声问道。
“那就等到他醒来为止,他能舍得和我一起去死,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他都已经为他克服了药性,既然都有了第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
罗成看着意志坚定的弦月,想到白战枫,还是有些不忍心:“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一边要忙着处理那些俗事,另外还要照顾兰裔轩,这实在是太辛苦了,为什么不找另外一个人一同分担呢?
“罗成,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念小鱼,难道你要找另外一个女人帮自己一起照顾她吗?”
罗成被弦月盯的有些不自在,顿时红了脸。
“你是准备一直呆在这里照顾兰裔轩,直到他醒来为止吗?”
弦月盯着白战枫:“现在外边怎么样了?”
她和君品玉无冤无仇,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要自己的性命,死亡谷数月,这周朝的也变天了吧。
“凤久澜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你摔进死亡谷的事情,大为震怒,挥兵北上,现在就驻扎在邺城,与楚国的皇军想对,让楚军交人,如若不然的话,就算倾尽全国兵力,也必定将楚国踏为平地,再用楚国皇室的鲜血祭奠为他们公主报仇的将士。”
弦月哦了一声,眼眶酸酸的,有种落泪的冲动,哥哥做的事情,总是让她觉得感动,想要落泪。
“然后呢?”
弦月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半点不放在心上,她这个样子倒是让白战枫开始着急起来:“两军现对峙,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事,你难道就不关心凤国的太子吗?”
白战枫不免生气,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凤久澜还有凤国的子民是她的使命和责任,怎么现在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难道她就只在意兰裔轩了吗?兰裔轩一辈子不醒,她就要呆在这个地方一辈子吗?
“为什么要担心?你心头对我有愧,恨不得杀了华初雪解恨,不过是碍于她的公主身份,不能动手,我哥哥挥兵北上,若是你们白家旗下的军队誓死抵抗的话,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到达邺城,这就说明你们白家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这次的作战,就算是抵抗,那也不过是流于形式而已,白家的军队才是楚国的正规军,楚国都已经出动皇军了啊,不过呢,那些人就和楚王一样,骄奢淫逸,早就不具备任何战斗力了,根本就不是凤国的对手,趁着这个时机,我们一鼓作气,就算是我们凤国不能攻打下整个楚国,拿下半片江山,便足以与轩辕还有兰国齐肩。”
弦月毫不避忌,当着白战枫的面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白战枫不料弦月会说这样的话,黑夜般深邃的眼眸染满了震惊还有厌恶,那厌恶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她的算计:“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盯着弦月,心口痛的越发厉害,白老爷子说的真对,这个女人不适合楚国,不适合白家,也不适合她,可是该死的感情,爱都已经爱了,哪里还会在意那些合适与不合适。
弦月走到白战枫跟前,不躲不闪,与他对视:“白战枫,这才是我一个凤国公主该有的样子,也是我该做的事情,我会嫁给兰裔轩,兰国和凤国会合成一体,我会帮他得到他想要的锦绣江山,也会守护好哥哥在意得凤国,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也是我必须做的事情,兰裔轩昏迷,他不能做想做的事情我都替他做好,直到他醒过来的那一天。”
白战枫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酸涩,羡慕,也有嫉妒的吧,如果和她出入死亡谷的是自己,或许她一心想做的会是在这乱世中守护好凤国还有白家一直守护着的楚国。
晃去脑中的杂念,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她:“我来寻你的时候,老爷子告诉我,楚王已经向轩辕求助,轩辕也已经答应借兵,轩辕的军队擅战,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你们凤国了。”
原来,君品玉打了的是这个主意,弦月闻言,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轻轻的笑了笑,那上扬的嘴角是冰冷而又嘲讽的:“白战枫,难道你不觉得,楚国的气数将尽了吗?”
引狼入室,愚不可及。
“那就在轩辕的军队赶到之前,多攻下几座城池。”
既然都已经出了兵,既然都已经知道楚国逃脱不了瓜分的命运,那当然是要多分一杯羹了。
罗成见白战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唯恐他控制不住与弦月争吵起来,到时候后悔懊恼的也只有他自己而已,忙开口道:“弦月姑娘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各为其主,身为公主,弦月这样做并没有做,楚国的皇室和周皇室没什么差别,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在这样的乱世中必定是不能够继续的,白家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勉强多维持几年,这次听白老爷子的口风,似乎已经看清了,对王室再不像以前那样怀抱希望了。
燕国一分为二,实力大为削落,周王朝也不过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楚国原就是个小国而已,轩辕和兰国独大,尤其是迎娶了周朝公主的轩辕,名正言顺,兰裔轩想要争天下,罗成心念一转,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兰裔轩既然能有此野心,必定是和轩辕昊不相上下的,而能和轩辕不相上下的,也就只有兰国了吧,弦月既然决心以兰国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参与这场角逐,这样做就更加无可厚非了。
“兰公子身上有伤,短期内不宜颠簸劳累。”
弦月也不愿与白战枫争辩,她说这么多,是希望他能认清这个现实,早点做出抉择。
罗成见弦月皱眉,开口道:“弦月姑娘放心,我会代你好好照顾兰公子的。”
“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了,早过几天,雷云雷安应该就会赶到了,到时候,他们会照顾好兰公子的。”
“这段时间,你们也累了,翠菊姐她们应该把房间收拾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弦月说完,转身就走,手却被白战枫捉住,他死死的盯着弦月,过了半天,唯恐弦月不耐烦才开了口:“我们会成为敌人吗?”
或许她不会在意,但是他真的不想与她为敌,因为那样的下场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和上次磐城的武林大会一样,他还是会输。
他舍不得对她动手,但是她为了兰裔轩和凤久澜,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你若想与我为敌,那我们便是敌人,你若不想与我为敌,那我们就不会是敌人。”
白战枫看着弦月的手,双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银亮的光芒刺眼,他心底既有种将弦月搂在怀中的冲动,又想直接用铁砂掌将她解决了。
上一刻,她会体贴的让你感激,但是下一瞬,她就有本事把你打入地狱。
“罗成,火龙果能治不足之症吗?”
罗成上前走了几步,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不要想了。”
罗成拍了拍白战枫的肩膀,可看着那凄怆的神情,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其实都没有错,不过是感情磨人而已,就像以前,他喜欢默默的守着小师妹,而小师妹却总喜欢追着枫师弟一样,那种心情,他或许懂的。
弦月离开之后,便直接回到兰裔轩的房间,打水给他擦洗身子:“兰公子,白战枫和罗成他们今天来了,他们说凤国的军队已经驻扎在邺城了,楚王按捺不住向轩辕求救了,轩辕的军队很快也会到邺城的,你现在昏迷,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你将那些你想做的事情做好的,至少不能让你醒过来的时候,完全失去了与轩辕昊竞逐的资格,是不是?所以呢,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雷云雷安再过不久应该就回到了吧,到时候,我就能放心离开了。罗成刚刚对我说,你是因为喝了食人树枝条熬制的汤汁,才会一直昏迷的,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了,我不信,我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快要累死了,从死亡谷那个鬼地方逃出来没多久,醒来了之后就一直在照顾你,还没休息好又要马不停蹄的往邺城赶了,一个人要完成两个人做的事情,兰公子,你是不是要我累死才肯醒过来啊,不过我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等你醒过来了之后,我一定要暴食一顿,然后睡上三天三夜。”
弦月轻声笑了笑:“我刚刚把我们在死亡谷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白战枫,不过他好像还是不肯死心,那样也好,要是你再不醒过来的话,我还能嫁给他,你说是不是?”
“兰公子,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人了,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非咬死你。”
因为有了白战枫一行人,祥和的河村变的越发的热闹起来,白战枫已经剔去了满脸的胡须,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虽然精神不济,不过对生活在河村那些和弦月年龄想当的女子来说,确是另外一道亮丽的风景,晚上吃饭的时候,有好几个女孩子围在他的身边,而他却是一副冻死人不偿命的模样,那些人自讨了没趣,也就不再继续。
和外边的人不同,河村的女子豪爽大方,同时呢,对于爱情,他们追求的是两情相悦,从不会死缠烂打,这个地方,既不是死亡谷的杂混,也不像周朝那样,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个地方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
这样过了三天,白战枫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虽然在河村,却依旧和白老爷子保持了联系,轩辕的军队已经到了营城,再过两日,便能到达邺城。
凤国携势而来,一路过关斩将,再加上打着的是为公主报仇的旗号,气势如虹,楚军憋气已久,轩辕的大军一到,必起战事。
“后天一早,无论雷云雷安到还是没到,我们动身出发。”
第三天凌晨,河村还是静悄悄的,月亮已经沉下,太阳还没出来,窗外的天色一片黑暗,与兰裔轩睡在一起的弦月突然听到外边的敲门声,自从她醒来之后,为了方便照顾兰裔轩,便一直与他住在一起。
她睁开眼睛,并没有起身,隐隐约约的忽听到外边急迫的叫唤声:“公子。”
“弦月姑娘。”
是雷云雷安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当地人叫着翠菊的声音。
弦月猛然起身,推门跑了出去,白战枫等人也被这声音惊醒,跟着跑了出去。
弦月开了大门,雷安看到弦月,直接扑到她的怀中,像个小孩子一般哭出了声:“弦月姑娘。”
弦月猝不及防,向后退了几步,手放在他的背上,才发现他身上已经全部都湿了。
“弦月姑娘。”
雷云的反应没有雷安那么夸张,光线若隐若现的瞬间,还是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倦意,风尘仆仆,应该是一接到消息就往这边赶了。
雷云的话刚说完,雷安就已经松开了弦月的手,一双眼睛居然是又红又肿的,显然这段时间,他一个大男人没少掉眼泪。
他四下看了眼,并没有发现兰裔轩的身影,雷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两人齐齐走到弦月跟前:“弦月姑娘,我们家公子呢?”
白战枫看着弦月,有些担心,兰裔轩现在那模样,他看着都有些不忍心,更何况是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忠心耿耿的雷云雷安?
第一百零二章:前往邺城
弦月领着雷云雷安二人直接到了兰裔轩的房间,室内点了灯,微弱的光芒,房间的墙壁并不是光亮的白,略有些陈旧的暗色,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弦月倚靠在门口,指着躺在床上兰裔轩,雷云雷安二人看了弦月一眼,齐齐匆匆的跑了上去,尤其是雷安,还没进门就大叫了一声:“公子。”
雷云跟在他的身后,皱起了眉头。
雷安跑到床边,蹲坐在地上,整个人扑在兰裔轩的怀中,刚刚才止住的哭声又开始泛滥,雷云站在身后,借着那微弱的光亮,看着躺在床上的兰裔轩,一边脸色苍白,另外一边却带着点点的红,料理的十分干净。
“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雷安的声音哽咽,丝毫没察觉到兰裔轩的异样。
“雷安,你压到兰公子的伤口了。”
弦月走到雷安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将他从兰裔轩的怀中扯了起来,站在他的跟前。
雷安惊跳了起来,看着弦月,伸手一抹掉脸上的泪水,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兰裔轩,这才觉得不对劲。
他们家公子向来警醒,他刚才激动,一时忘记了,除了弦月姑娘,他素来不喜欢别人的靠近,但是他刚才躺在公子身上,公子居然没有半点反应,雷安终于发觉了不对劲,趴在地上,凑到兰裔轩跟前,连连叫了好几声:“公子。”
“公子。”
躺在床上的兰裔轩依旧没有半点反映,雷安猛然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弦月:“弦月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弦月坐在床榻上,没有回答,雷云向来急躁,直接冲到弦月跟前,哭过的声音略有些嘶哑,对着弦月吼道:“弦月姑娘你好好的,我们家公子怎么会昏迷不醒的?”
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斥责。
“雷安,兰裔轩这个样子,弦月心里也不好受。”
白战枫冲到雷安跟前,挡在他和弦月的中间,英烈的眉头皱成一团,兰裔轩变成这个样子,弦月的心里才是最难过的,一边要照顾兰裔轩,心里还忧心凤久澜,她看起来有多坚强,心里就有多愧疚,看她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一个人的肩上。
雷安见白战枫站出来替弦月说话,认定他对弦月是别有企图,心里越发的火冒三丈,那张开的嘴刚要喷火,便被身后站着的雷云拉住,他重重的叫了声:“雷安,这是公子自己的选择。”
雷安转过身,看着雷云,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兰裔轩一眼,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雷云,我从来没见过公子这幅模样。”
雷云点了点头,像安抚小孩得到大人一般拍了拍雷安的肩膀,他明白雷安的心情,因为现在的他也是一样,酸酸的,痛痛的,他们两个从小跟在公子身边,几乎是形影不离,记忆中的那个男子,一身紫衣,雍容高贵,万事万物皆了然于心胸,指点江山,从容自信,何曾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他们看着,如何能不难受?
“这是公子的选择。”
如果公子不愿意,谁又能够勉强的了,当日断崖之上,公子明明是可以获救,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捉住了弦月姑娘的手,他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也必定是为了护住弦月姑娘,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必定是希望弦月姑娘能过的好的,不是没有抱怨,只是没有那么资格,如果公子在的话,也必定不会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
雷云看了弦月一眼,微弓着的背,在望向公子时,坚硬似铁却又柔情似水,这样也好,公子做了那么多,终于得到他最想要的。
雷安瞪了弦月一眼,落在白战枫身上的视线满含戒备,对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弦月姑娘,我们家公子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必须对我们家公子负责。”
他可没忘记,这个白战枫一直对弦月姑娘有不轨的念头,现在公子这个样子,他必须提高警惕,防止白战枫趁虚而入。
弦月转过身,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走到雷云雷安跟前:“我要去邺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照顾兰公子,罗成也会留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雷安听弦月说要走,一惊:“弦月姑娘,我们家公子还没醒呢,你就走了。”
而且还是去邺城,那不是要和白战枫同路吗?他可不放心。
“难道因为兰公子,我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吗?凤国的军队已经驻扎在邺城一段时间了,应该会赶在轩辕的军队赶到前发动进攻,轩辕不是楚国,不容小觑,难道你要我丢下我的国家不管,丢下哥哥不管吗?如果我是那样的人,和其他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的女人有什么不同,既如此,兰公子也就没有喜欢我的必要了,还是你想看着轩辕做大,等兰公子醒来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轩辕好坐拥天下无能为力?兰公子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在他醒过来之前,我会替他守好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你告诉他,我等着他向凤国提亲。”
弦月说完,看向雷云:“时间紧迫,我和白战枫马上动身,有你在,我放心,至于其他的事情,罗成会告诉你的,还有…”
弦月转身看着罗成,笑了笑,她相信,雷云雷安在直到她和兰裔轩经历的那些事情之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她凤弦月从来不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人,她重情重义,既然说过今生非兰裔轩不嫁,便不会对其他的男人动情,更不会搞那么多的暧昧关系。
弦月的视线移到雷安的身上:“这家的人,还有整个河村的居民都是我和兰公子的恩人,你对人家客气点。”
弦月最后看了躺在床上的兰裔轩一眼,凝视了半晌,转头对脸色有些不善的白战枫找了招手:“走吧。”
弦月走在最前头,罗成等人全部跟在后头,谁也没有发现那一直静静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的人,小指习惯性的勾了勾。
外边的天色一点点变的敞亮起来,门口,已经有人将马准备好了,弦月站在门口,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吧,雷云雷安你们好好照顾兰公子,有空没空在房间里好好陪陪他,和他一起说些他想听的话,雷安,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都不会发生的,罗成,我前段时间梦到念小鱼怀孕了,你要实在想她,等兰公子的病情稳定,你就回去吧,我先走了。”
弦月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正准备上马,手臂却被罗成拽住,弦月转过身,那清亮的眸中,蕴藏着浓浓的不舍会戏谑的光芒遮掩:“怎么,罗成,你舍不得啊?”
她淡淡的笑,罗成却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慌忙缩回了手,略有些清秀的脸,在晨曦下晕上了一层薄薄的羞意。
“怎么还是这么容易脸红啊?”
弦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半天才止住了笑意,看着罗成,认真道:“说吧,什么事?”
罗成向后退了两步,手中多了个竹筒,递给弦月:“这个给你,下次遇到困难,用这个通知,我们的人很快会赶到的。”
弦月盯着罗成看了半天,笑了笑,并没有推辞,直接接过罗成手中的东西,真诚的道了谢:“罗成,谢了,我先走了。”
上马的动作利落而又敏捷,弦月挥了挥手中赶马的缰绳,马儿嘶鸣,溅起重重的灰尘,那素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一路上,弦月和白战枫还有同行的几个人快马加鞭,原以为会碰上那些因为战争而背井离乡的人,可是没有,一路上,十分的平静,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就连白战枫也这么说。
几个人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这一天,一行人来到邺城管辖的一个极为偏远的小镇,翻过大山,继续向前再赶半天的路,就可以到达邺城,一路上马不停蹄,干粮已经用完,弦月寻了处茶馆,刚好是在早上,几个人分别要了蒸包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包子,小店内人来人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根本就不像受到战争波及。
“掌柜的。”
弦月招了招手,大叫了一声,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整个人看起来中规中矩的,一看便知道是老实的生意人。
“掌柜的,听说邺城凤国和楚国就在交战…”
弦月淡淡的瞥了眼四周吃的正香的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掌柜叹了口气,老实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气愤,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没有半点避讳:“邺城那地方确实是在打战,听人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初雪公主引起的,就是她害死了凤国的羲和公主,真是作孽啊,我们楚国居然除了这么个公主,我还听说,白大公子喜欢羲和公主,我看事情十之**是这样的,百家忠心耿耿,守护了楚国数百年,一定是那个初雪公主害死了别人的心上人,不然这次迎战的怎么不是白家的军队,而是皇军。”
许是常年经营着这样的小店,人多口杂,消息灵通,弦月觉得这掌柜的还不是一般的八卦,不过从他的话来,弦月也判断出些东西来,在楚国,皇室在民间的威望远远不及白家,不然国难当头,白家没有抵抗,那些老百姓都会指责白家,只知儿女私情,没有忠君爱国了,可现在看来,大家却都觉得是皇室的不是了,想想也是,楚国的王室和周王室没什么差别,在楚国,白家才是真的为那些老百姓鞠躬尽瘁了。
说到皇军,掌柜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气愤。
“以前白家的军队出征,经过我们小店,吃什么都会给银子,我们不要还非得塞给我们,从来就不会做伤害老百姓利益的事情,纪律严明,而那些皇军呢,一路过去,吃饭不付钱就算了,看上东西就抢,姑娘现在才来,所以没看到,住在邺城的那些老百姓能跑的早就跑了,轩辕的军队和白家军一样,吃什么都会给钱。”
弦月听到最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猛然抬头,掌柜的被她吓了一跳,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弦月站了起来,白战枫也跟着变了脸色,跟着她一同起身,弦月走到掌柜跟前:“你是说轩辕的军队已经到邺城了吗?”
那掌柜的看着弦月,点了点头,那天天色很早,他也才刚开门,忽然有穿着士兵服的人跑了过来,要买下他的所有包子,虽然不敢肯定,不过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他多少也知道些事情,那些人应该就是轩辕的军队无疑了。
弦月的眉头皱起,暗自咒骂了声该死的,两国交战,若是出现了实力强大的第三方,凤国至今或许还不知道轩辕已经赶到邺城的这件事,轩辕昊就是为了趁凤国不备,攻其不意,哥哥对什么事情都沉得住气,独独对自己,弦月想也不想,直接冲上了还在吃着草的马,白战枫看了坐在桌上的几个人一眼,那些人很快会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齐齐跟了上去。
第一百零三章:战事起
“轰隆轰隆!”如惊雷般的声响,凤国的军队拿着长梯想要攀上城墙,还有手中扛着怀抱粗的大柱子撞着城门。
“嗖嗖嗖嗖!”楚国的皇军以及随后赶来的轩辕大军立于城墙之上,手上的羽箭齐发,直对着那些攻城的凤**队。
因为地理上的优势,再加上轩辕大军赶到,楚军的士气大震,凤国攻城的军队不停的倒下,很快的,又会有另外一批补上,前赴后继,因为一群不怕死的士兵的掩护,已经有人爬上了城墙,刚爬上去,颈项上便被冰冷的刀剑架住,手腕轻轻一划,鲜血四溅,后边一个人紧咬着牙,用前边死去的伙伴尸体做着掩护,登上城楼,然后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瞪大着猩红的眼,将那些残杀自己同伴的人杀死。
城墙上那些青色的苔藓已经被染成了血色,开始只是一点点慢慢的渗透,不大一会的时间,那鲜红的血液便如流水一般,直接经过苔藓的表层,不时滑落在地上,在这样一片震天的喊杀声中,这样微小的声音根本就听不到,地上,是杂乱的堆积在一起的尸体,那鲜红的血液更是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远远的,可以瞧着城墙的正中,那一黑一白的身影,黑衣的男子站在前方,通身的贵气,纵然是静默不语,全身上下却透着让人不敢违逆的王者之气,冷冷的看着两方的厮杀,眉眼间皆透着少年勃勃的野心。
他身后站着的白衣男子同样静默不语,看着那些尖叫着不停倒下的人,温和的眸光有一丝怜悯,然后闭上了眼睛,神情凄怆,轻道了一声:“不知道还要再死多少人?”
这二人,便是轩辕昊和君品玉。
“真当我是死人啊?”
轩辕昊转身,正要与君品玉说些什么,蔚蓝的天空下,忽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像是展翅的飞鸟,正朝着这个方向靠近,清幽嘹亮的声响,完全盖过了鸣鼓之声,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久久不散,众人齐齐像弦月的方向看去,声落,在阵阵的箭雨中,那素白的身影已经稳稳的落在城墙之上。
几乎在同一瞬间,蔚蓝明净的天空下,那黑色的劲衣像是雄鹰张开的翅膀,直接朝弦月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将士的怔愣不过眨眼之间,他们重新架好了手中的弓,瞄准方向,齐齐对准弦月的方向,黑色的衣裳比盾牌还要坚硬上许多,一声惊雷大喝,被血色弥漫的空气加速流动,簌簌的风,卷起黑色的衣袍,那些朝着弦月飞过去的利箭形成了流动的漩涡,席卷着那些手中拿着弓箭的将士,前排站着的一群人被箭刺中,倒在地上。
轩辕昊转身的动作僵持住,他看了君品玉一眼,然后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呆呆的看着城墙上方的,依旧是一身素白的弦月,微褐色的瞳孔闪过震惊,很快便被星星点点的喜悦取代。
君品玉也是一样,四周的尖叫声,厮打声仿佛消失了一般,他的眼只看到那素白的身影还有那清幽嘹亮的声响,她没死,她居然没死,这一刻,他的心跳的飞快,所有的情绪全部被狂喜所取代。
他一直是矛盾着的,断崖之上,他就隐在茂密的丛林之中,他亲眼看着她摔下去,听着她的尖叫声,那一刻,他是后悔着的,但是如果在给他选择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那样做,而之后,让自己承受着煎熬。
每一日,他的耳畔萦绕着的都是她说话的声音还有那日的尖叫声,日夜难寐,他以为她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她,洁白无垢的颜色,还有已经刻在脑海的笑颜。
“轩辕世子,君神医,好久不见。”
意态悠闲,似笑非笑,仿佛是许久未见的朋友,最为简单却又亲切的问候。
轩辕昊挥了挥手中的令旗,那些射箭的人很快停下了动作。
马背上的云轻痕抬头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耳畔萦绕着的声音也是熟悉无比的,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然后,扬起了手中的马鞭,打在马腿上,近了,近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确实就是他们凤国的公主。
“住手,都给我住手。”
气纳丹田,那厉喝声传的远远的,近处的凤**队听的清清楚楚,纷纷停手。
城楼上的弦月神了个懒腰,看着轩辕昊,随意而又慵懒的举动,肩上,乌黑的发丝飞舞,那娇小的身子仿佛要向后倒下去一般,让人的心不由的跟着提了起来,君品玉站在轩辕昊的身后,他高大的身子刚好可以挡住君品玉,他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边,感觉到弦月的视线,抬头,刚好对上清亮如镜一般的眸子,清澈的,透明的,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世间所有的一切,君品玉对着她笑了笑,完全不受控制的移开视线,他直到,那是因为心虚,还有,这个时候,他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该站在昊的身后。
“轩辕世子,你变心也太快了吧。”
弦月眨了眨眼睛,看了眼身旁的白战枫,直接坐了下来。
轩辕昊此刻心情大好,连带说话的声音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愉悦:“此话怎讲?”
弦月叹了口气,长长的眼睫低垂,一副感伤的模样,可白战枫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装,轩辕昊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其实是在演戏。
“好几次问我做不做你的女人,我还以为你对我有点感情的呢,我这才死了多久呢,你就帮着楚国攻打我们凤国了。”
弦月低着头,继续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轩辕昊,见他微微挑了挑眉头,似乎是在不悦,很快便敛住情绪,正准备开口,却被弦月毫不客气的打断:“轩辕世子,念在你曾经对我动心的面子,你们轩辕是不是退出这场战争比较好呢?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你真下得了手啊。”
君品玉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看弦月的脸。
轩辕昊眉头蹙起,盯着弦月,没有说话,轩辕距离楚国虽然不远,不过既然已经发兵,轩辕昊断然就没有在这个时候偃旗息鼓收兵的道理,他是欣赏弦月,听到她死去的消息,心里怅惘了许久,现在看到活生生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活过来了一般,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放弃自己的野心,在他看来,与天下相比,儿女私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既已娶了宁云烟,就绝没有和弦月在一起的可能,为了一个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女人,他就更加不会在这关键的时刻放弃即将属于他的版图了。
轩辕昊笑了笑,没有直接拒绝:“可惜,你不是我的女人。”
如果她愿意做他的女人,一心辅佐他成就一番霸业,将来不要说是邺城,就算是整个凤国,他也可以割舍。
弦月点了点头,小腿晃啊晃的:“那念在我曾经让你喜欢过的面子上,先给我一点时间,话说宁云烟还欠我一个条件呢,身为丈夫,就当替她还了。”
见轩辕昊点头,弦月笑了笑,并不担心他突然偷袭,单手拍打城墙,站了起来,走到身着楚国士兵服的将士跟前,指着那些倒在地上流着血不停呻吟着的将士还有那些闭上眼睛已经死去的人:“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你们往日的伙伴,因为这场战争,他们已经死去。”
那些人看着地上的伙伴,想起以往的时光,无论是天还没亮就起来操练还是后来一起吃喝玩乐,他们都是一起的,抬头盯着弦月,眼睛红红的,像是要把她撕碎一般。
弦月笑了笑,没这样的一群人用阴沉的眼神盯着,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无所谓的勾了勾唇:“不要怪我,也不要去怨恨我们凤国,不是我们害死他们的,是你们用性命保护着的皇室将他们推向死亡的。”
一字一句,十分的响亮,像是棒槌一般,一下下敲打在心尖上,带着惑人心智的力量。
“是你们的公主,想要害死我,亲手将我推向死亡谷,我们凤国的将士听闻了噩耗,才会向你们楚国宣战报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果是我杀死了你们的公主,你们会怎么做?”
那些人依旧死死的盯着弦月,没有作声,眼底的仇恨和阴狠一点点慢慢褪去,他们为自己的同伴愤怒,凤国的将士为他们的公主寻仇,天经地义。
“你根本就没死,这一切说不定是你们凤国设计好的,想要冤枉我们楚国。”
楚国的将领出声驳斥。
弦月笑着点了点头,双眸眯起,只露出一道锋利的光芒:“你们不相信我,总该相信白家的大公子吧,数百年来,白家为了楚国,可以说得上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皇室的人做了什么,你们这些人都是呆在皇宫,守护皇室的,那些王公贵族是什么人,他们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最清楚,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是楚王给你的,而是白家人给你们的。”
弦月见出口驳斥自己的将领要开口,很快就将手指对准了他:“你,给我住嘴,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我污蔑王室,大不敬是不是?我说的不过都是实话而已,尽忠职守,是每一个人的职责,但是不能因为这份所谓的职责就让我们没有一点是非观,如果那些人让你们刀剑对着你们的家人,你们要将生你们养育你们的父母杀掉吗?你们这样根本就是愚忠。”
“白战枫与我的关系是很好,你们或许不会相信他的话,真是好笑,这就是你们楚国人给予你们还有你们家人幸福安逸生活该有的态度吗?猜疑?你们心里一定还在抱怨,都是因为白家的大公子只顾儿女私情,才让你们从皇宫那个舒适惬意的地方来到这个战火连天的地方,让你们昔日交好的同伴死在凤国人手下,白战枫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想那么做,也没有那个能力,他现在不过是白家未来的继承人而已,他才刚回楚国没多久,当日的事情,除了白战枫,白老爷子也在场,他为楚国尽心尽力近四十年,他对华初雪寒了心,对楚国的皇室寒了心,他不想助纣为虐,不想因为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不想为一个只知贪图享乐的皇室,放弃楚国数百年来的基业,他也不能让他的白家君白白牺牲,是你们的君主将你们推向战场的,是他将你们日夜相伴的伙伴推向死亡的,如果继续,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你们应该问问自己,为他们死,让自己的远方的亲人伤心,值不值得?”
“想想这一路上,你们都做了什么,想想最开始你们当兵时,你们的理想,你们的雄心,而现在,你们变成了什么样子,和那些强盗有什么两样,是你们的君主娇纵了你们的行为,他让你们变成了一个强盗,你们在掠去财物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人,是你们的同胞,如果被抢的是你们的亲人,你们会怎么样,知道百姓是怎么说你们的吗?想想你们得父母,在听到自己保卫楚国的儿子变成强盗后的心情。”
那些人没有说话,握着兵器的手一点点松开,他们看着弦月,又看了看正朝着这边走来的白战枫,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或许他们正想着弦月方才说的那番话,想着是谁给了他们富贵安逸的生活,眼前是在皇宫时看到的嬉闹的一幕幕,纸醉金迷,这样的皇室还值不值得他们守护,想着路上他们抢劫百姓财物的场景,那般的混乱,那些被抢的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似乎还在他们的耳边,然后就忍不住想到父母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伤心落泪的场景,他们开始迷惘起来,这些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而现在,他们又在做些什么?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
带头的将领见众人皆被弦月蛊惑,顿时气的大叫,弦月从城墙上跳下来,指着那个发怒的将领:“谁胡说八道呢?人家都是些小虾米,受的是白家的好,是楚国百姓养的,不像你,直接受命于楚王,这些年你到底得了多少好处,快说!”
弦月手指着他的肩,咄咄逼人,她每前进一步,那领将便向后退一步。
“还是你贪图初雪公主的美色?”
那首将被她问的面红耳赤,气的鼻孔冒烟,这哪里是什么公主,和市井上的那些无赖根本没什么区别,急的喝了一声:“你别胡说。”
弦月捂着嘴,笑出了声,银铃般的清脆,仿佛能将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吹散一般:“难道是被我猜中了?”
被弦月手指着的将领避开弦月,挺直脊背,指着白战枫:“白家肩负守护楚国的职责,居然放任你们凤国的军队入侵我们楚国,这和卖国有什么区别,其罪当诛。”
弦月止住笑声,直接打掉那领将指着白战枫的手指:“轩辕野心勃勃,你们楚王让轩辕的军队长驱直入,直达邺城,这又是什么?引狼入室,好一个高招。”
轩辕昊看着嬉笑的弦月,眉头不由的皱起,他野心勃勃,自己也承认,可是这四个字从弦月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有些不舒服,那是个无论站在哪里,一举一动都可以光芒四射的女人,可是她却不属于自己,就算是将来他得到了整个天下,可身边没有她,没有一个能够和他分享的人,这必定会是他轩辕昊今生最大的憾事。
君品玉的视线已经从弦月的身上移开,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四周,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是哪里。
“还有你给我搞清楚,我们凤国不是入侵,是报仇,报仇懂不懂,如果我把你最亲的人给杀了,或者是把楚王给解决了,难道你们会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吗?凤国侵占楚国的领土到时会悉数奉还的,不过呢,不是给那些姓华的,而是给白家,不然的话,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弦月的话让白战枫有些措手不及,直接停在了原地,给白家的?是让他们白家取而代之吗?你若想与我为敌,那我们便是敌人,你若不想与我为敌,那我们就不会是敌人,是逼着他做出选择吗?就算是知道她永远都不属于自己,他又怎么舍得对她下手?她那般聪慧,若不手下留情,他如何会是对手,被卷进来吧,终究还是被卷入这场角逐了。
弦月笑着,眼尾的视线扫在轩辕昊身上:“邺城,我势在必得。”
邺城,是一个军事重阵,这个地方和安城不一样,并未处在几国的交界处,却是楚国最为重要的天然屏障,邺城的四周被海环绕,只有一条路,谈不上险峻,却是十分难走的山道,这次若不是白家的军队没有参战,凤国的军队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这个地方的,山道上是茂密的树丛,只要在里边设下埋伏,那真的是插翅也难飞了,因为四周都是海洋,水源充足,邺城的土地十分肥沃,是产量的大城,军队的所有供给都是直接供应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攻下邺城,凤**队之前做的几乎都是白费的,如果这个地方给了楚国,那就意味着将它双手奉给了轩辕,弦月再蠢,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轩辕昊抿着唇,对着弦月笑了笑,褐色的眼眸是同样的自信笃定,微抬着的下巴,是说不出的刚毅,他也是一样,邺城,志在必得。
城墙上,忽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异常的急促,弦月脸上的笑容更茂,指着城楼的方向,眉眼弯弯,轩辕昊转过身,冲上来的小兵一脸的焦灼,脸上还沾染着点点的血迹,跑到轩辕昊跟前,垫着脚尖,不知说了些什么,轩辕昊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盯着弦月,咬牙切齿,很快的,又大笑出声,像初次见面那般,连道三声好,眼底欣赏的意味更浓。
“撤。”
轩辕昊挥了挥手中的战旗,那是表示撤退的意思。
弦月笑的得意,冲到轩辕昊的跟前,摆了摆手:“轩辕世子,这次随同我一起摔下山崖的还有兰国的皇子,你确定要和凤兰两国为敌吗?”
借着内力传播的声音,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在震动,震的人耳膜生痛,楚国那些还在深思着的士兵纷纷抬头,那是真的咬牙切齿,心底不停在咒骂他们的公主。
同样都是公主,怎么差距就那么大?人家凤国的公主是救他们的子民于水深火热,而他们的公主倒好,娇生惯养,任性妄为,一个凤国已经让他们吃不消了,现在还来一个兰国,看着弦月,越发觉得她方才的话说的有道理。
弦月笑了笑,过不了多久,天下间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凤国的公主还有兰国的皇子因为在楚国被楚国的初雪公主设计陷害,跌落了山崖。
“既出兵,我总不能一无所获。”
弦月对着轩辕昊干笑了几声:“轩辕昊,你不是个会做赔本买卖的人。”
凤兰两国为敌?君品玉看着含笑的弦月,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可他的心却再也恢复不到以往的平静,他抬头,对着弦月笑了笑:“后会有期。”
弦月笑着继续摆了摆手:“君品玉,我们还会见面的。”
君品玉看着她扬起的左右,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像他的心,破了一个大洞,再也填不满。
目送轩辕昊领着的军队离开,白战枫的那些人也跟着上了城墙,躬身走到他的身边,汇报战况,白战枫只是点了点头,对这个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淡淡的交代了句,让他们看着处理。
“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战枫走到弦月跟前,看着城墙下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很低的声音,像是问弦月,又像是在问自己。
弦月转过身,拍了拍白战枫的肩膀:“白战枫,这次幸亏有你。”
白战枫只是盯着她的笑脸,熟悉而又陌生,却依旧无法阻止内心更深的悸动。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
他大喝了一声,像是在指责弦月方才的决定。
取代皇室,这对白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白家的人从未生出那样的心思来,数百年来,他们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白战枫,你不要那么傻了好不好?你以为现在自己还可以任性妄为吗?身为白家的大公子,你还有那个资格吗?你这样,白老爷子会很累的。”
弦月的声音冷冷的,说的话更加残忍,转过身,那个地方,成群的尸首,那些受伤的已经有人搀扶着去治疗了,地上,血液成河,有风吹来,浓郁的血腥味几欲让人作呕。
“看到了吗?”
她手指着城墙下的那些尸体,眸光是和平日的她完全不符阴狠和冰冷。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牺牲,怎么都避免不了。”
他转过身,城墙上也有不少尸首,大多是楚国的,她冷笑了一声:“轩辕救援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让你们楚国的人打头阵,死的不照样是你们楚国人,但是你的王上还是选择了引狼入室。”
白战枫盯着弦月,看着地上成群的尸体,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白战枫,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周朝已经没落,他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每个国家都打着自己的算盘,弱小的,希望变的强大,不让别的国家侵犯,而强大的,则希望变的更强大,甚至像五百年前的始帝那样,一统天下,没有谁甘心屈居于人下,这需要铁血的手段,战争,已经无法避免,牺牲,也是无法避免的,轩辕昊野心勃勃,兰裔轩也会参与这场角逐,纵观天下,轩辕和兰国独大,轩辕有周朝的公主,名正言顺,兰裔轩有我,也就有了整个凤国,两个人旗鼓相当。”
白战枫的眉头拧成一团,双手紧握成拳:“你既然直到战争会有牺牲,只要凤国站在轩辕的一边,你劝劝兰裔轩,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牺牲了。”
弦月轻笑了一声:“白战枫,你是不是太过单纯了,我为什么要帮轩辕,轩辕昊又凭什么相信我会帮他?凤国不是小国,如果兰国和轩辕爆发战争,凤国坐收渔翁之利,将来一统天下的谁知道会是谁?难道要我嫁给他,成为一个妃嫔,就算是那样,你以为轩辕昊会相信我吗?对于我来说,嫁给谁并不重要,关键是我的心在谁的身上,如果不相信的话,那我们的联合又有什么意思?我会嫁给兰裔轩,我相信他不会像轩辕昊那样将我们凤国的将士当成挡箭牌,极力削弱我们凤国的实力,白战枫,不是我要拉你进来,而是身为白家人,你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今天不是我,明天就会是别人,既然早晚都要进来,还不如早点参与其中,掌握先机,而且由我这样做,最好。”
白战枫对她有意,今天她这样做,今后再不能和轩辕昊站在一边,弦月拍了拍白战枫的肩膀:“小国想要在大国的夹缝中变得强大,这怎么可能?他们只能选择一个自己自认为强大的对象,作为自己的靠山,白战枫,你应该为楚国寻找一条出路,白老爷子老了,四十年的时间,也该累了,今后白家所有的事情都会落在你的身上,你要变的聪明一点,如果自己不够聪明的话,就娶一个和我一样聪慧的女人,不需要很漂亮,只要一心为你,一心为白家,这样就足够,我相信白老爷子会为你安排好的,乖乖听他的话,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和他怄气,不应该也不值得,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是他,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害你的,而我不一样,我会害你的,也会利用你,为了哥哥会,现在为了兰裔轩我也会,就像刚刚,我就是故意的,故意将你拉下水,让你只能选择我,所以呢,不要喜欢我,我就是个工于心计的坏女人,离开了我,你只会过的更好,任何一个女人都比我适合你。”
白战枫盯着弦月,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眼里,她还是记忆中的那个爱说爱笑,除了吃就只知道睡的弦月,潇洒不羁,嫌弃他的啰嗦,会说他像个老太婆的弦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而现在,她说她在利用他,他还是喜欢,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就是喜欢。
他看着弦月的背影,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如果我和兰裔轩一起跳下去,同时捉住了你的手,你会选择我吗?”
如果他也可以做到为她不顾一切的话,她是不是会选择他,这样的话,他的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整个人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一点也不踏实。
弦月转过身,看着白战枫,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像兰裔轩和轩辕昊那样野心勃勃,我一定会选择你。”
如果只是想要一个人增加自己得到天下的筹码,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白战枫,有强大的无人能够撼动的百年家族,有身为江湖盟主的师傅,有着江湖儿女的豪爽,而且深情,最重要的是没有心机,她想做什么很快就可以糊弄过去,做什么都会在她的背后支持着,但是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以前她只想守着哥哥还有凤国,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白战枫望着弦月的背影出神,那个女人总是如此的洒脱:“为什么会没有野心呢?”
如果能在一起的话,就算是利用他也没有关系,如她这般有情有义的人,如何会为了凤国的人,真的就将楚国的百姓推向水深会热之境?要是有野心就好了,有野心,就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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