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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哥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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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重生凤倾天下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第一百零四章:哥哥,对不起第一百零四章:哥哥,对不起

    刚下了城楼,远远的就看到向着这边跑来的云轻痕,直接在她的跟前停下,躬身抱拳,毕恭毕敬的道了声:“公主。”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将领,彪悍的,斯文的都有,跟在他的身后,齐齐对着弦月行礼,态度同样恭敬,那些年老的自是不用说了,弦月四岁时金銮殿的一幕幕,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们这些驰骋沙场的,最是佩服拥有铁血手段的人,而那些年轻的,对于十年前金銮大典上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耳闻,常觉得是言过其实,可现在却是打心里折服,能能那样关键时刻,不惧生死的出现,不愧是他们凤国的公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将之前凤**队攻占的城池无偿送给了白家大公子,不过既然是公主的决定,他们都不会遵从。

    弦月点了点头,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叶将军,这些年你看起来还是一点没变啊。”

    弦月笑打着招呼,眼睛呈月牙状,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

    “吴将军,你的胡子是越来越长了,没以前黑了。”

    她指着他的其中一个彪悍的将领的胡子,脸上依旧还是笑容,他们原本就不是很熟,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而弦月身为公主,却没有一点架子。

    和朝中的几位元老打了个招呼,她拍了拍那些年轻将领的肩膀:“好好学习,将来凤国就要辛苦你们了。”

    那些人看着弦月,满眼的热忱,里边似乎有滚烫的晶莹,浑身的血液仿佛燃烧了一般,他们告诉自己,值得的值得的,他们凤国有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太子,也有一个体恤下属的公主,这是他们凤国的幸运。

    弦月转过身,见云轻痕看着自己,那模样,是明显的兴奋,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遣走其余的将领,就只剩下她和云轻痕两个人。

    “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说,这次出征,哥哥也来了,方才没在战场上看到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不是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弦月凑近云轻痕,皱着眉头问道。

    云轻痕见弦月一脸焦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弦月被他搞的越发心急,四处看了眼,直接寻了匹马,朝着凤**营的方向奔去。

    凤国的将士不认识弦月,不过倒是听人提起过这位在凤国如神一般的公主,在江湖上同样的鼎鼎有名,素衣雪月,和先王后一模一样的眉间朱砂,弦月刚跳下马,便有人拥了上来,将她手中的马接走。

    “公主。”

    弦月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人问道:“殿下在哪里?”

    弦月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急急的跑去,掀开帐篷,刚好与迎面而来的白娉婷相碰,白娉婷向后连连退了两步,一开始并没认出弦月来,愣愣的看着她。

    “娉婷姐姐。”

    弦月学着小时候的语调,拉回了白娉婷游离的思绪。

    “公主!”

    白娉婷看着弦月,那温婉如水的眼眸满是惊喜,然后很快的跪在弦月的跟前,温柔如水一般的眸光竟带上了钢铁般的坚毅:“属下有罪,没照顾好殿下。”

    弦月将跪在地上的白娉婷拉了起来:“这件事和你无关,是我自己有失考量,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白娉婷摇了摇头:“严重倒是不严重,只是…”

    “公主,你知道,殿下的身子一贯不好,尤其是在知道公主的噩耗后,险些当场昏了过去,一路上,舟车劳顿的,邺城的潮气重,殿下刚到就病倒了,这些日一直躺在床上,云统领担心将士知道这个消息后,军心大乱,士气低迷,所幸我来了,就一直让我在这里照顾殿下。”

    弦月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没有大碍就好,如果只是心病,现在她回来了,哥哥很快就会好的。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哥哥。”

    白娉婷看着弦月,点了点头:“公主脸色的不好,我下去给你炖些滋补的汤药。”

    说完,转身离开。

    凤久澜所在的营帐很大,用布隔开,分成了三个空间,弦月直接走到凤久澜所在的卧室,屋子的桌上,染着油灯,再加上是白天,房间里边并不是很暗。

    凤久澜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在淡淡的光亮下,透着隐隐的青色,脸色很不好,屋内的地面上,铺了层厚厚的毛毯,炕上的火烧的很旺,整个狭小的空间都冒着热气。

    弦月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凤久澜苍白的脸,清亮的眸光泪花隐现,含着浓浓的愧疚,她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叫了声:“哥哥。”

    就算是房间这么热,他的脸却依旧冰冰的,她牵起凤久澜的手,直接放在脸上:“我回来了,你的月儿没有死,她回来了。”

    弦月替凤久澜掖了掖被子,直接在地上坐下,背靠着凤久澜所在的床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又一点点睁开。

    “哥哥,这十年来我一直呆在梨花山上,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我总以为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强,就算到了江湖,也依旧可以游刃有余,我觉得自己是聪明的,没人能在我跟前耍小手段,其实我预料过事情的后果,也知道自己可能有去无回,但是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还是想要捉住,因为我不想将来后悔,我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能闯过去,明明知道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一定会很着急的,但是我还是那么做了,所以一切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些不过都是我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已,我以为自己很厉害,但是我根本就不是万能的,哥哥,对不起。”

    弦月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自言自语,兰裔轩喝了食人树的汤汁时候,她是这样,不管她听得见听不见,她的嘴巴就一直不停的说着,这段时间也是,她和兰裔轩之间,永远都是她一个人可悲的唱着独角戏,还有就是现在,可能真的是她在梨花山呆的太久了吧,久到,自言自语也成了一种习惯。

    “我觉的任何人都不能玩弄自己,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才是最笨的,成为了别人伤害那些关心我的人的利器,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再也不会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去冒险,去做那些无谓的牺牲,等哥哥的身体好了,我就和你一起回凤国,这段时间,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今后,我再也不会做让哥哥担心的事情了,我保证。”

    弦月转过身,对凤久澜做发誓状:“等我回到凤国,哥哥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会承担起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责任和义务,那些我该做的事情,我都会做好的。然后找一个让哥哥放心的人嫁了。”

    弦月放下手,刚转过身,躺在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凤久澜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静静的看着弦月,静静的听着她熟悉的声音,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那份喜悦却像是海浪般席卷着全身,他的月儿没事,没事就好,虚弱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弦月转过身,想到兰裔轩,眼眶的泪水掉的越发的快,她真的觉得好愧疚,好难过。

    凤久澜感觉到弦月的哭泣,眉头拧成一团,顿时心疼了起来,他没事,他没事,只要她回来了,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弦月的脑袋:“哥哥没事。”

    弦月突然转过身,比起凤久澜,她也好不了多少,从掉下死亡谷的那天开始,已经好几个月了,没吃好,没睡好,什么都不好,整个人瘦的真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脸色苍白,黑黑的眼圈是明显的疲倦,看着让凤久澜越发觉得心疼:“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

    弦月从地上站了起来,哭着叫了声:“哥哥。”

    整个人趴进凤久澜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哭出了声,凤久澜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没有说话,这种拥抱的温度,让他觉得真实,心底越发觉得满足。

    弦月靠在凤久澜的怀中哭了半天,那哭声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哥哥。”

    弦月迅速将眼泪擦干,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凤久澜,中间省去了很多惊险的部分,结果却很明确,兰裔轩为她昏迷不醒。

    “哥哥,我真的很难过。”

    她也是人,这段时间,她一直强制压抑着自己悲伤的情绪,死亡谷内的惊恐,等待的焦灼,还有许许多多烦心的事情全部连在了一起,她真的觉得好累,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可以发泄的地方,她躺在凤久澜的怀中,微仰着头,那小巧的脸上的写满了伤心还有疲倦。

    凤久澜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不用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他笑着,那笑容真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完完全全是发自内心的,他放心了,从未有过的安心,只要兰裔轩能够醒过来,他的弦月就能找到依托的人了。

    以前,他一直担心,要是自己有一天突然离开,他的月儿该怎么办?他想过白战枫,也考虑过兰裔轩,比起白战枫,兰裔轩无疑是合适的,但是他担心,担心他对自己的月儿并非出自真心,现在看来,那些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了,那样的人,如果能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那必定是爱到骨子里的,他的月儿是值得的。

    他的付出并不是一无所获的,月儿也爱上了他,她的生命中,再不是只有自己一个男人,他相信,他会代替他好好照顾月儿的。

    为了月儿,他能坚持到现在,为了月儿,他也会醒过来的。

    “无论别人做了些什么,只是让你多经历了磨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弦月点了点头:“哥哥,我也相信,他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等着他到我们凤国提亲。”

    “这么快就想嫁人了,不要哥哥了?”

    凤久澜笑着打趣道,心里却有几分不舍,从小到大,他和月儿都没能有多少时间相处,想到她嫁人,嫁的还是一个能够让他放心的人,他觉得欣慰,可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他其实是不愿意月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的。

    “谁说的?兰公子和哥哥,一个都不能少,两个都一样。”

    弦月在凤久澜的怀中蹭了蹭,凤久澜笑着轻拍着她的背部,一切,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弦月靠在凤久澜的怀中,仿佛是在大海漂泊的船只找到了停泊的港湾,这个地方,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再加上现在确实累的很,很快便睡了过去。

    安静的房间,很快传来她沉稳的呼吸声,凤久澜笑了笑,依旧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兰公子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弦月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白娉婷就站在床边,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精神从未有过的好,伸了个懒腰,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哥哥呢?”

    她打了个哈欠,还带着浓浓的困意,白娉婷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她:“一大早殿下就召集各位将军商议事情了。”

    白娉婷又端来清水,伺候弦月洗漱,动作熟练的完全就不像是个千金大小姐。

    “在哪里?你带我去。”

    白娉婷恩了一声:“公主不用早膳吗?”

    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殿下可是吩咐了,小灶里的火一直没有熄灭,东西还在上边热着呢。

    “你们准备了啊。”

    白娉婷点了点头。

    “那端上来吧,我肚子饿死了。”

    弦月跟在白娉婷的身后,那碗燕窝粥还没在她的手上停稳,就被弦月抢了过去,她闻了闻,像是几百年没喝过粥的饿狼一般,笑的眉眼弯弯:“好香。”

    她眯着眼睛,对着站在一旁有些发愣的白娉婷道:“娉婷姐姐,带我去见哥哥吧。”

    白娉婷看着她手中还没有喝完的燕窝粥:“但是…”

    弦月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勺子,嘴巴塞的满满的,说话却是出乎意料的清晰:“没关系,我一边走一边吃。”

    这样怎么行,被那些士兵看到了从何体统?不容她抗议,弦月已经走到了门口,真的就像她说的,一边走一边吃,见白娉婷愣在原地,用勺子瞧了瞧手中的碗,那些忙碌着的士兵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见是弦月,远远的就行礼。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她仰头,三两下就将碗中的燕窝粥解决了干净,将空空的碗对着白娉婷:“好了,吃完了,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白娉婷笑了笑,上前接过弦月的碗,随手交给了一个士兵,便带着弦月去找凤久澜。

    “殿下就在里边。”

    白娉婷将弦月带到凤久澜所在的营帐,并没有掀开帘子,而是停在外边。

    “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白娉婷有些犹豫,却还是遵从弦月的话上前,伸在半空的手被弦月扣住,弦月拉着白娉婷,两人直接到了帐篷后,弦月这才松开她的手。

    “娉婷姐姐,我知道你爱着哥哥,为了他做什么事情都愿意,我就是看中你这一点,才会吩咐你做那些事情,怎么十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没有主见,我既然让你做那些事情,就是为了让你参政,让你学那么多,也是为了将来辅佐哥哥,将来无论你跟着谁,都是要独当一面的,现在知道的多些,对你,对我,对哥哥都没坏吃,只要对我们三个人都没坏处的事情,不要管别人怎么去想,直接去做就是。”

    弦月看了眼低头不语的白娉婷,直接吵着军营的方向走去,还没进去,老远便听到营帐内传来的声音:“殿下,我们凤国这次出兵,伤亡虽然不大,但是那些地方毕竟是我们的将士用生命和鲜血打拼下来的,尤其是邺城,这可是个军事重阵,公主怎么说送人就送人了。”

    那日还是有一部分将领没有出战的,眼见着邺城好不容易攻打下来了,却不是自己的,还有之前的那些地方,通通都变成白家的了,有些不明就里的人自然是不服气的。

    “月儿处理的很对,这件事情,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决定。”

    没有任何原因的,仿佛只要是凤弦月做的,凤久澜都会全力支持,就算不知道原因,但是有一点,她绝对不会害凤国的百姓。

    其余的有几个老将也跟着附和:“属下也觉得公主这样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什么道理,将属于我们的东西拱手让人,那些将士的牺牲算什么。”

    “公主是不会害我们的。”

    “但是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让我们心服口服。”

    两边的人开始争执不休。

    “吵什么呢?这么热闹?”

    弦月掀开帘幕,笑着走了进来,打断他们的争吵。

    凤久澜见弦月进来,从桌上站了起来,伸手,温柔的叫了声:“月儿。”

    其余的将领也跟着起来,躬身抱拳:“公主。”

    有些人是心悦诚服,自然也有不情愿的。

    弦月直接在凤久澜的跟前坐下:“大老远的就听到你们在吵。”

    白娉婷也跟着走了进来,站在她的身后,到了杯茶,递到她的手上,弦月接过,放在桌上:“说吧,吵什么呢?”

    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战事才刚停呢?你们就忙着吵架了?是不是觉的自己已经可以做到所向披靡,忙着窝里乱,窝里反呢?”

    弦月天生自有一股威仪,在场的几个老将是知道的,弦月出生时,天降祥瑞,有传是凤女转世,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被网上压制了下来,当年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几个股肱老臣,其余的都已经去见阎王了。

    “徐将军。”

    弦月直接点名:“你很想知道原因。”

    徐伟看着似笑非笑的弦月,弦月眉梢一挑,他顿时心里一跳,听说这公主四岁都能杀人,现在长大了,还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他如何能不胆战心惊。

    弦月轻笑出声,那是冷哼的声响,表明她此刻心情的不悦。

    “你的下属也会像你一样,对你的命令提出质疑?”

    弦月伸手一挥,白娉婷给她倒的茶水横摔在地上,顿时七零八碎的,茶水也溅了一地:“也就是现在没有战事,不然的话,凤国总会被你们这些人害死,质疑主帅的命令,心里对主帅不满,这些只有吃饱了撑的没事可干的将领才会做的的。”

    徐伟被弦月说的脸色涨红,这个到底他当然明白,战场上,时机是很重要的,一个犹豫,就很有可能错过最好的战机,轻则加重伤亡,重则全军覆没可不是没有。

    “我只是想知道公主为什么把我们辛苦打下的江山送给白家大公子。”

    在他看来,弦月毕竟是女的,将来是要嫁人的,再加上她和白战枫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当然觉得弦月这样做其实是出于私心,偏偏凤久澜相信她,什么都由着她。

    “好好。”

    弦月连道了两声好,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地图。”

    很快就有人将现今天下的分布地图拿了上来,弦月直接摊开,其余的人跟着凑了上去。

    “徐将军,你看…”

    这个时候的弦月,神情严肃而又认真,很快有人递给她一支笔,弦月挥了挥手中的毛笔,上边的墨汁是干了的,画在图纸上,还是会留下痕迹。

    “这是最为强大的兰国和轩辕,我们凤国,这是楚国。”

    灵活的手指在上边画着圈,然后指着六国间的关系,看着徐伟:“看明白了吗?”

    “凤国与楚国和燕京,兰国交接,轩辕地处北方,这次是楚国打开了大门让他们进来,这个地方,如果我们占据了一半,没错,我们的国土面积确实是更大了,但我们这样做是非法的,我们是抢占别人的领土,你们打着的是为我报仇的旗号,我没死,你们报什么仇,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激起楚国人的不满,你以为轩辕为放任我们凤国强大,成为另外一个和他抗衡的国家吗?徐将军,你觉的我们凤国已经强大到可以和轩辕还有楚国抗衡了吗?人家还有一个正牌的公主,做什么都名正言顺。”

    弦月看着徐伟,仿佛在说,你别异想天开了。

    “但是白战枫就不一样了,白家在楚国有数百年之久,在百姓的心中,他的地位比皇室还高,而且白家军向来纪律严明,这就是我们凤国的天然屏障。”

    白娉婷跟在弦月的后边接口。

    “而且公主是当着轩辕世子和楚国士兵的面将那些东西送给白家大公子的,轩辕昊就算想拉拢也不成,楚国的百姓也会感激我们凤国,轩辕想要对楚国动手,也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

    云轻痕继续道,看着弦月的眼神满是折服,而其余的人心底的谜团解开,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弦月的眼神多了几分狂热。

    “徐将军,你还有疑问吗?”

    弦月看着一脸羞愧的徐伟,笑着问道。

    徐伟摇了摇头,直接跪在弦月跟前:“末将知错,往公主责罚。”

    “起来吧。”

    弦月淡淡的道了声:“知错了就好,身为下属,你们只需要相信,无论将来我喜欢谁,嫁给了谁,我都绝对不会牺牲凤国的利益,置凤国的百姓于不顾,因为我始终都是凤国的公主,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这个天下,早晚会乱,如果你们不能与我一心,对我存着疑虑,那我们还不如直接对别人俯首称臣,现在你们明白了就好,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他们的心里清楚,殿下的身体不好,根本就不能带领着他们驰骋沙场,王上也已经老了,身子大不如从前,凤国的子嗣单薄,将来领导他们的就只有他们眼前站着的女娃子,他们凤国的羲和公主,但是他们并不担心,他们相信,他们的公主绝对不会输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她会带领着他们守护好凤国的子民,让他们继续幸福安逸的生活。

    第一百零五章:了断

    午时刚过没多久,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休息,来来往往的,没几个下人,就算是有,走路看起来也十分的小心翼翼,唯恐惊醒了那些午休的人,整个驿馆,异常安静。君品玉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极为偏僻的小院,再加上他不喜欢被人打扰,这个时候,越发显的安静,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也可以听的清清楚楚。他坐在屋内的桌子上,两边的窗户也是开着的,手中端着茶杯,氤氲的雾气缭绕,那温和的脸在水汽中渐渐变的模糊起来。“君品玉。”

    那敞开的窗户,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君品玉转过身,眨眼的功夫,弦月已经出现在他的跟前,素以素颜,嘴角上扬,眉眼含笑,取过他跟前的茶壶,拿了个杯子,给自己斟了杯茶,放在唇边抿了抿,一饮而尽,然后舔了舔嘴角,吧唧了几下,笑出了声:“我还是更喜欢喝酒。”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几个月的时间,他好像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都快成了一根藤条了,那双眼睛,依旧温和,包含着怜悯,可看起来终究没有了以前的精神。

    “你来了。”

    他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弦月一眼,然后继续品着手中刚刚泡好的茶,仿佛知道她会来一般,眉头皱起,好苦好涩,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甘甜清冽。

    弦月看着君品玉,点了点头,和以往一般无二的笑容,可彼此的心里都明白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笑着从怀中掏出玉镯,那是福伯生前交给她的,她想要还给他,他却固执的将东西留在她的身上,可不属于他的东西,再怎么留都是没用的。

    弦月直接将玉镯放在桌上,拍了拍:“还给你的。”

    君品玉这才放下手中的茶,那温和的眸雾蒙蒙的,像是深秋的丛林,什么都看不大清楚,就那样直直的盯着被弦月摁在手下的玉镯,色泽圆润,在这半明亮半昏暗的房间,甚至能感觉那浸润的玉色,像是河水一般,缓缓的流淌,然后抬头,看她,只觉得心里头越发苦的厉害。

    想要挽留,却在对上弦月的视线时,完全失了声,他有什么资格呢?

    弦月看着君品玉,没有说话,她没有那么大方,在知道一切的事情后还能笑着对他说原谅,甚至今后见面还是朋友,她只是个小女子,讨厌别人欺骗,尤其讨厌利用,她睚眦必报,他是轩辕昊的人,今后见面,那就是敌人,她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奢望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会念着昔日的情分,三思而行。

    “君品玉,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她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直直的盯着君品玉,这真的是她的想法,若是再见,必定是和邺城相同的局面,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其是在这乱世,立场不同,那就是对手,就是敌人,在那个地方,需要绝对奉行的,对敌人友好就是对自己残忍,不见面,至少还不会是敌人。

    君品玉看着弦月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站了起来,急切的问了声:“你都知道了。”

    可他的口吻却是肯定的。

    弦月转过身,心里却在叹气,她念在以前的情分,没有挑破,看他对自己并不是全然不在意的,又何必挑破,在伤口上撒盐呢?不过这样也好,要痛就彻底痛一次,一辈子牢牢记住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彻底死心。

    “那么多件事,君品玉,你说的是哪一件呢?”

    君品玉哑言,确实,他对她做的错事何止一件,该从哪一件说起呢?

    弦月笑了笑,重新在原来的位置的坐下:“君品玉,我一件一件说,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君品玉看着她的笑容,随意的,不羁的,却始终看不出任何的伤痛,因为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对她做什么,她心里都是无所谓的吧。

    他扯了扯嘴角,能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勉强,失声的笑了笑,直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那天去天府找你,隐约间,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看着我,我觉得眼熟,但是时间紧迫,我没有多想,后来也就渐渐的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直到摔下山崖的那一刻,我盯着那个将我推下去的人的眼睛,才想了起来,深谙深邃,就像是千年的寒冰,冰冷而又锐利,常年在山上生存,比起一般人,我的感官强太多了,我没记住他的人,却记住了他的眼睛,不单是营城,还有燕京,那个告诉我兰裔轩和燕宇楼意图不轨的人。”

    弦月盯着君品玉的眼神染上了嘲讽,他几次三番用同一个人,一方面是出于对那个人的信任,另一方面可能也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她,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却是他最大的失策,或许是经常与那个人相处,他不会察觉,也或许那个人在盯着他的时候,不会是那样充满了戒备的眼神,就像是一头随时准备发扑的猎豹。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误导我,就算当初我没有因为哥哥的事情接近你,你也会千方百计与我靠近,因为从那个时候,你或许就看出来了,对于兰裔轩来说,我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或许不是喜欢,但是他的心里,有我的位置,你故意让那个人横在姻缘山石的山道上,我当时就奇怪,那么大的一件事,他对我也不了解,为什么完全不管我的意愿,非要告诉我,因为这是你的意思,其实对于你来说,大皇子和三皇子并不是主要目的,你想让我讨厌兰裔轩,至少,不喜欢他。”

    君品玉盯着弦月,没有说话,不得不承认,她的观察力惊人的好,他做那么多,就是想要知道弦月在兰裔轩心中的地位,还有就是挑拨弦月和他的关系,他一直认为,如她那般的女子,潇洒磊落,必定不会喜欢那般心机重重的男子,他确实达到了目的,弦月离开了他,而他按照原定的计划,故意从那官道上经过,就算她不阻拦,他也会以巧遇为名,邀她做伴。

    “官道上的相遇,还有昭阳的射神大赛,我会和轩辕昊相遇,也是你一手策划的,那天你反应失常,就是因为这个吧。”

    弦月轻笑了一声:“你和轩辕昊或许早就知道了兰裔轩的身份,或许那只是猜测,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们还是觉得不放心,你想撮合我和轩辕昊,若是他朝战场上相见,兰裔轩或许就会有所顾虑,而两个旗鼓相当的人,一旦有了顾虑,那就必败无疑,你也觉得,我能帮得了轩辕昊。”

    “其实,从在燕京相遇,我告诉了你哥哥的事情之后,就一直被你误导,一开始的宁云烟,楚国之行也是同样,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没想到的是兰裔轩会跟着我一起跳下去,而我们还能从死亡谷活着回来。”

    其实就是她自己也没想到,兰裔轩会跟着跳下去,或许那样的决定,就只有那一刻他自己才会知道吧。

    “你只是想我死,确实啊…”

    弦月失笑:“我死了,这大半个天下也就乱了,轩辕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哥哥在听到他的噩耗之后,火不顾一切的发兵楚国,白战枫因为对皇室的憎恶,根本就不会有太多的阻拦,局面还是会和现在一样,楚王会找轩辕帮忙,而想当然的,兰裔轩如果没有跟着自己掉下去,他或许也会千方百计的想要为自己报仇,如果他能为了自己舍弃性命,就算是活着,也必定大失分寸,兰国还有一个厉害的皇后,这样的话,一场内乱,势不可免,兰国元气大伤,轩辕独大,再加上楚国和凤国交战,更不是对手,到时候天下间,还有谁能与之争锋,这算盘,打的是真正的好。

    君品玉点了点头,心头却像是被针尖扎了一般,这种尖锐的疼痛他也曾经经历过,看着她从断崖上尖叫着摔下去,他真的有种冲动,冲过去和她一起跳下去,但是没有,他终究是冷静的。

    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他也是一样,他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那是在遇上她之前就决心要做好的事情,他们的相遇晚了,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所以他注定一生孤苦。

    他利用华初雪,她其实也看出来吧,像华初雪那样癫狂的女人,怎么会舍得伤害兰裔轩。

    “你会恨我吗?”

    弦月抿着唇,看着君品玉,摇了摇头。

    君品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射神大会上,他的愿望是,无论他做了什么,她永远都不会恨他,她果真没有恨他,他是不是该贪心一点,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为止,她永远都不会发现事实的真相,但是这个世界哪里有不被捅破的窗纸呢?

    “一开始心里是怨恨的,但是现在不会了。”

    坠下山崖的那一刻,她是怨恨的,她从未做过对不起君品玉的事情,甚至还帮了他,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呢?但是那些怨恨也不过只是当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慢慢的消散。

    为什么要怨恨?就像她觉得白战枫没有必要和她说对不起一样,君品玉的事情也是一样的,他们是两个完全站在不同立场的人,君品玉他没有义务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

    为了兰裔轩和哥哥,她将白战枫拉入了天下角逐的战场,这些行为都是自私的,但是无可厚非,不过都是为了心中想要完成的事,心中想要守护的人,她自己都是如此,为什么还要埋怨指责别人的,但是呢,她没有白战枫的心情,或许她对君品玉的感情也完全不能与白战枫对自己的感情相提并论,所以她拿得起,很快就可以放下,完全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她对君品玉,或许有过想法,那是因为她觉得他很简单,一个简简单单的神医,他的医术很好,如果成为她的夫婿,哥哥的身边就会有一个好的大夫,她做什么事情都会带着自己的目的,正因为如此,她不能要求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对她都是完全的真心真意的,有一两个那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君品玉笑出了声,但是事实上,他却是想哭的,他知道她在想写什么,但是很多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有没有问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那是因为在心里没有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或许是有过信任的,所以会在他的诱导下去了楚国,甚至是皇陵,还有死亡谷,但是这种信任,就像是一面薄薄的玻璃,根本就经不起任何的考验,因为一件事情,很快就可以将那些信任粉碎。

    因为不是特别的在意,所以对自己不会有那么高的要求,在被伤害之后也可以很快的爬起来,一切都是因为不在意。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恨我。”

    他看着弦月,喃喃自语。

    弦月看着君品玉:“你有事情瞒着我。”

    她十分肯定,他还想对她做些什么,蓦然想到那些让她付出生命最后却弃之不用的火龙果,秀气的眉头不由的皱起,整个人的神经也开始紧蹦起来:“君品玉,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冲着我来,不要妄图伤害我哥哥和兰裔轩,不然的话,我不会顾念任何旧情的,我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你。”

    弦月站了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是紧握成拳的,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君品玉,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在意的人多了一个。”

    但是这样不好,只在意一个人就够了,要是在意两个人,到时候无法两全,等到要二选一的时候,最痛苦的还是她自己。

    但是下边的话,他没有告诉弦月,只是在心里幽幽的叹息。

    “因为他在意我,把我看的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的,这样的男人值得我在意,值得我放在心上,我为他们疯狂,那是因为他们值得,君品玉,我自认为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不过立场不同,你要做什么,我自然没有自责的资格,但是如果你要伤害那些我在意的人的话,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不然你永远也不会得逞的,不过呢,既然我能从你的重重的陷害中死里逃生第一次,第二次,我就更加不会死了,为了那些在意我的人,我拼死也会活下去的,我会在意兰裔轩,也都是因为你,君品玉,你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如果说现在的心里没有一点怨恨,那真的是假的,她之所以会被骗被利用,不外乎是因为她的信任,这样的信任,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职业,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第一个信任的人,居然会是害自己害的最惨的人,他不但想要害自己,更想要去伤害那些关心着她的人,她不允许,她也不是什么圣人,本来不想说这么多,弄的彼此心里不舒服,可他偏偏喜欢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兰裔轩还在昏迷,单就想到这件事,弦月就觉得烦躁,而造成这一切的就坐在她的对边。

    “最后一个问题。”

    弦月站着,脊背挺的笔直,盯着坐着的兰裔轩。

    “你和轩辕昊是什么关系?”

    她看的出来,他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对自己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轩辕昊,到底是什么关系,让他心甘情愿在江湖上孤苦漂泊了数十年,甚至不惜让自己受染鲜血。

    君品玉低头,傻傻的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着的茶水,隐隐倒映着那清亮而富有生气的眼眸,他抬头,看着弦月:“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样的答案,让弦月有些吃惊,却被她很好的掩饰,长长的睫毛低垂,她淡淡的淡了声:“我知道了。”

    同母异父,原来福伯对她说的那些话也是假的,什么父母早逝,原来也是身份高贵的轩辕皇子。

    然后,和她对每一个未曾被她放在心底的人一样,没有任何眷恋的,潇洒离开。

    君品玉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越来越灿烂,像极了夜空迸射的烟火,璀璨的有些炫目,突然,笑出了声。

    弦月并没有从窗户离开,而是直接开了门,君品玉拿起桌上的玉镯:“送给你的就是你的。”

    弦月刚走出房门,便听到房间里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她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没有回头。

    君品玉看着地上的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莹润的光芒,突然跑到地上,将地上的那些碎片一一捡了起来,紧紧的握在掌心,很快便被那碎裂的尖锐刺出血来,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依旧蹲在地上,不停的寻找着那些零落的碎片,直到渐渐模糊的眼再看不到阳光下反射的晶莹,才傻傻的坐在地上。

    这个女人,天生就有让男人落泪的本事,白战枫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兰裔轩也会是同样的狭长,就算是凤久澜,也未必能逃脱的开这样的命运。

    他知道她误解了,这样也好,兄嫂之间的**生下的孩子,这样的身份更让他觉得难以启齿,而且,他心里一直承认的父亲就只有那个死去的人,而不是那个高享轩辕百姓爱戴,谋朝串位的伪君子。

    送给喜欢的女人?他只有一颗心,都已经给了她了,还能再喜欢别的女人吗?这颗心,现在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在喜欢女人?

    “君品玉,你怎么了?”

    轩辕昊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记忆中那个如神仙般的男孩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掌心被鲜血染红的碎玉,苍白而又憔悴的脸上都是泪水。

    君品玉抬头,看着来人那高达魁梧的身躯,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色,越发的刺眼,蓄在眼底的泪水因为低头的动作,全部盈了出来。

    轩辕昊听说弦月来了,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来,一是想好好看看她,另外的话也担心君品玉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真的是担心什么就发生什么,这个样子的君品玉,他都要忘记有多久没看到了。

    “大哥,你过来,让我抱抱,抱一下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现在的君品玉,就像是个撒娇的大男孩,轩辕昊看着他这模样,眼眶也觉得酸酸的,这样熟悉的话,已经多少年没听他提过了。

    很小的时候,他们两兄弟就一直要好,他个性要强,什么都要最好的,但是轩辕的太子是他却并不是他轩辕昊,后来,他的父皇发动了叛变,取代了叔父的地位,而他也成为了太子,他亲眼看着那些父皇带领的军队杀死了叔父,叔母抱着叔父的身体,然后自杀,而他就躲在角落,看的清清楚楚,整个皇宫的人都在搜寻他的下落,他将他藏在自己寝宫的床下,等搜寻的人离开,他浑身都在发抖,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但是却没有哭,他哽咽着声音,颤抖着招手:“大哥,你过来,让我抱抱,抱一下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他将他送出了皇宫,还有一直照顾着他的那个太监,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怎么联系,但是却都知道彼此的下落,他是轩辕的皇子,而他成为了江湖鼎鼎有名的神医,他做的那些,都是为了自己。

    轩辕昊看着他这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走到他的跟前,蹲下,一把将他搂在怀中。

    “你这个傻瓜。”

    真的就那么难过吗?那该有多在意啊,既然那么在意,当初为什么要把她往自己的身上推?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还要处处利用?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还要把她往死路上推?他的恩情,就那么重要吗?

    “我的江山,我会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去抢,不需要你为我做那些事情。”

    少了战争的伤亡,却让自己遍体鳞伤,痛不欲生,这样他怎么忍心?

    君品玉靠在轩辕昊的怀中,浑身上下都在发颤:“大哥,将来你要善待天下黎民。”

    无论她选择了谁,又会帮着谁,这天下,都会是轩辕家的,只会是轩辕昊的。

    弦月走到大门口,便被一道火急火燎的粉色身影给撞了,她捂着自己被装疼的胸口,看着对边的人,绝美的脸蛋,清澈的狐媚眼依旧撩人,却明显多了几分焦灼。

    她刚稳定住脚步,对边的华初雪也停住了后退的脚步,看着弦月,那清澈的眼眸是跳跃的火光,直接就冲了上来:“轩哥哥呢?”

    她边说边垫着脚尖,探向弦月的身后,仿佛兰裔轩就跟在弦月的身边一样。

    “怎么没看到轩哥哥,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华初雪还是一副疯狂的模样,看的弦月就觉的讨厌,在盯着她的时候,心仿佛能变成尖锐的冰锥,蠢不可及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爱着兰裔轩,却做着伤害他的帮凶,不但没有丝毫悔意,还要在她的面前大喊大叫,真不知道兰裔轩如何忍受得了。

    “你觉得我需要藏吗?”

    弦月瞪大眼睛,喊的比她还要大声,顿时让叫嚣的华初雪愣在原地。

    “你的轩哥哥,他爱我,为了我,他连命都不要了,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天下第一美女在他的跟前,他也不屑一顾,华初雪,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能如此疯狂?你现在又是凭什么理直气壮,还对我颐指气使,同样都是公主,华初雪,你该认清自己的处境。”

    楚国早就是强弩之末了,亡国只是早晚的问题,这边已经是白家的天下,但是他们早就已经不是白家人会誓死拥护效忠的皇室了。

    “你一直觉得兰裔轩对不起你,他哪里对不起你了,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你,你被人虏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也和他无关,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凭什么对他死缠烂打,你凭什么让他对你负责,你凭什么以为他是你的,他是你的玩具吗?还是他同意你在他身上贴下标签了,让你这样自以为是,以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了不起吗?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你转?也就是他,换成是我,早就直接告诉你了,你这个女人,只会佯装乖巧,虚伪透顶,心思歹毒,还笨的要命,换成是谁都会厌烦的。”

    她不知道兰裔轩是不是厌烦,但是对于华初雪,她心里却是讨厌至极的,害她在皇陵遭受了那么多罪,险些绝望的晕死过去,还有死亡谷,没错,她和华初雪都被利用了,但是她就是见不得华初雪这幅模样,或许是因为承认了兰裔轩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情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果然还是很有道理的。

    兰裔轩是她华初雪的吗?当然不是,他是她凤弦月的男人,所以呢,别的女人都靠边站着去吧。

    其实弦月很想告诉华初雪兰裔轩现在的处境,然后大声宣告,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这样的话,他们之间就真的一笔勾销了,不过这个地方,轩辕昊的人也在,隔墙有耳,她没有说。

    “知道兰裔轩为什么没来吗?他说他看到你会觉得闹心,根本就不想再见你,所以呢,他今后都不会和你见面的,华初雪,你死心吧,用你时间不多的楚国公主身份,趁着自己现在还年轻漂亮,另外找个男人嫁了。”

    她是不会让她和兰裔轩再有任何的牵扯的。

    “不会的,不会的,轩哥哥不会这样对我的。”

    华初雪一个劲的摇头,两边的眼泪掉的飞快:“他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就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但是华初雪,你不乖,他明明让你不要伤害我,你不听,还联合别人想要害死我,所以呢,他不要你了。”

    弦月说完,从华初雪的身边经过,这样的争吵,太过没有意思,表明了兰裔轩和自己的立场,就算了,本来是想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的,至少给她两个耳刮子,现在却委实没有必要,永远都不可能再得到兰裔轩的这个事实,比任何事情给她的打击还要大。

    弦月要走,华初雪却不让,拽着她的手不放:“是不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和轩哥哥说了我的坏话,你这个坏女人。”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幼稚,弦月甩开她的手,却被华初雪拽的更紧:“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凤国才会攻打我们楚国,父皇才会责怪我,他居然要让我嫁给轩辕五皇子,我不要嫁给他,我只嫁给轩哥哥一个人。”

    轩辕的五皇子,这个人在轩辕的声望丝毫不逊色于轩辕昊,不过人家轩辕昊是受百姓爱戴,而这个人的出名是因为暴戾和好色,传闻他王府的姬妾比后宫还要丰盈,但是这个人却又色魔的倾向,一喝了酒,就耍酒疯,天不怕地不怕,只有轩辕昊能让他收敛,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这辈子确实就彻底毁了。

    “初雪公主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他一定会怜香惜玉的。”

    反正她不喜欢华初雪这个人,要是她嫁到轩辕,刚好可以给兰裔轩机会摆脱这个麻烦。

    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她自己作孽,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对于一个差点将自己害死的人,她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同情的。

    弦月甩开她的手,这一次,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华初雪被她甩开,看着她的背影,挥掌,直接吵着她的后背袭去:“你去死吧。”

    弦月猛然转过身,刚好还手,眼前忽有黑影飘过,白战枫横空出现,挡在弦月和华初雪的中间,直接给了华初雪一掌,华初雪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弦月拉住白战枫的右臂,猛然转身,身如闪电,只听到啪啪的巴掌声:“这一巴掌是我替兰裔轩打的,因为你的愚蠢,他才会吃那么多的苦头,还有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因为你歹毒的心思,差点置我于死地。”

    声落,她已经折身回到了白战枫的跟前。

    华初雪捂着自己的脸,狠狠瞪着弦月,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白战枫,这个疯婆子就交给你了。”

    弦月手指着对边双眼猩红,随时都可能发狂的华初雪,拍了拍自己的手,笑靥如花:“初雪公主,祝你和轩辕玖夫妻恩爱,百年好合,你们大婚那日,我一定会让我们凤国备上厚礼的。”

    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华初雪发疯般的冲了上去,却被白战枫挡住。

    因为白娉婷的照顾,弦月的陪伴,凤久澜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好转,这段时间,弦月几乎承担了凤久澜所有的军务,无论是老将,还是年轻的将领,她都与他们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军中的事物也慢慢的熟练的了起来。

    这边没了战事,凤久澜的身体也已经好转,自然应该动身回国,凤国不能一日无主,凤玄凌的身体告急,便催促他们速速回国,他已经知道弦月无碍的消息,言语间也偷着让她一同回国的意思。

    “月儿,这些年父皇确实冷落了你,但他心里还是疼惜你的。”

    弦月点了点头,她既然答应了哥哥,就一定会回去的:“哥哥,我想去看看兰裔轩,也不知道他的伤口好了没有,是不是已经醒过来了?”

    弦月的话音刚落,有人来报,说是外边有一位自称是罗成的人想要见弦月,弦月一听,顿时问身边的士兵人在哪里,那人才指了个方向,弦月已经急着冲了出去。

    罗成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带来的信给了弦月,弦月急切的拆开信,看着上边熟悉的字体,凤久澜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脸狂喜,却又不停的在掉着眼泪的弦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心里了然,对身边的云轻痕和白娉婷吩咐道:“随时准备动身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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