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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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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重生凤倾天下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第一百四十二章第一百四十二章

    兰音寺座落在兰城的东郊,从建立到现在已经有两百余年的历史,远离繁华喧嚣的红尘,香火十分鼎盛。

    弦月从皇宫出发,随身带着绿珠依蓝五六个人,随同徐嬷嬷还有四个侍女,乘坐了一天的马车,才到了兰音山脚下。

    入眼所及,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长长的,曲折蜿蜒,傍晚的余晖洒落,两边破败的树木蒙上了一层艳丽的靓色。

    “世子妃,王后还在等着你呢。”

    徐嬷嬷走到弦月跟前,躬身说道。

    “慌什么?这大好的美景,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弦月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在马车上呆了一整天,骨头都要散架了。”

    弦月这话说的倒是事实,香火鼎盛的兰音寺虽然对民间开放,但实际上是一座皇家寺,皇宫到兰音寺是有大道的,但徐嬷嬷她们几个人似乎十分赶时间,几个人抄的是近道,崎岖的山路,马车虽然布置的十分舒适,但是在里边呆了一整天,一路颠簸下来,若弦月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早就累的趴在马车动不了了。

    早在她做出代替兰裔轩出征的决定时,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千方百计想要将她凤弦月和兰裔轩捆绑在一起的宫少华,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在哥哥没发生事情之前,她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兰裔轩身边的,她急急的想要见自己,一点也不奇怪。

    留得住吗?她下定决心做的事情,不是她宫少华可以左右的了的,但是她宫少华的决定,她可以改变,她知道关于她的太多事情,而宫少华对自己,却一无所知,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她打胜仗的资本。

    因为是在傍晚,山道上来往的人已经很少了,偶尔碰到几个,也是步履匆匆的往回走,很少会有弦月这样意态悠悠往上走的。

    天色渐渐暗沉,四周越来越安静,山道的两边灯火燃了起来,那晚去乞巧山也是这个时候,天色还未完全暗沉下来,山道两边灯火随着上升的山道蜿蜒,像是夜里的火龙,来往的年轻少女,那样的热闹,可现在,身后十多个人跟随,绿珠依蓝等人嘴巴叽叽喳喳的没停,欢乐的说笑声萦绕在耳畔,弦月却觉得静。

    远处,传来的钟鸣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在心尖上撞击。

    弦月站在山道的转角处,俯身,山上的很多树木叶子已经落尽,树木间的凉亭,衍生出淡淡的苍凉。

    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下,弦月慢慢的闭上眼睛,山间的凉风吹在脸上,身上,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的放松,整个人像是快要飞起来了一般。

    悠扬的钟声萦绕,明明是不喜欢这种寂静的感觉,弦月觉得自己的思绪一点点慢慢放空,心,从未有过的安静,尤其是在偷听了柳心悠和宫少华之间的话之后,她的心,从惟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安静过,整个人仿佛被洗涤了一般。

    “世子妃。”

    徐嬷嬷见天色暗沉,弦月停了下来,就要上前催促,弦月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声,突然开口:“徐嬷嬷,不觉得很舒服吗?”

    舒服的让人的唇忍不住上扬。

    “绿珠,你们也试试。”

    弦月的声音很轻,轻悠的让人也觉得舒服。

    张开双手,感觉风从指尖的缝隙穿过,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四周那样的安静,安静的可以感觉得到徐嬷嬷焦灼的呼吸声。

    弦月勾唇,看样子这个地方改变不了她的心性啊,她的主子也是一样的吧。

    弦月任由徐嬷嬷在身后干着急,直到远处的钟声渐渐消失,她才睁开眼睛,转过身,手指着徐嬷嬷:“走吧。”

    她蹦跳着走在前头,比起之前来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

    寺门面对着的是蜿蜒的山道,中间有一条近百米的长廊,被誉为天门,是通往兰音寺的必经之路,名白羊门,经过白羊门,再有数百个台阶,就到了兰音寺庙。

    兰音寺庙很大,前半部建在平地上,是兰音寺的主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建造了另外的寺庙,尤其是正北的金仙寺,是兰国最高的庙宇,夜晚,站在金仙塔顶端,垫着脚尖,手可摘星辰,是距离天界最近的地方,相传,曾有小僧在打扫金仙塔时,遇上了休憩的仙女,金仙寺也就因此得名了,正因为如此,朝廷的宗庙祭祀一般都会选在这个地方,宫少华现在就住在金仙寺内。

    夜里,灯火映照,长阶通天,绵延无际,进了兰音寺的大门,立即自觉矮小,芸芸众生,不过是沧海一粟。

    徐嬷嬷走在前边引路,脊背挺的笔直,弦月看她那模样,倒是有几分佩服,半百的人了,赶了一整天的路,还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居然看不出一丝疲倦。

    仿佛怎么都走不完的殿阁和曲廊,数不尽的佛像和台阶,石壁上,那精致飘逸的图纹,充满了传奇的色彩,看的人啧啧称奇,寺庙内,不时可以看到诵经的小僧,念念有词,不知在念些什么,明明是喧闹的,却让人觉得安静。

    弦月看着数米高的佛像,笑了笑,如果将来一切都尘埃落定,她的心无法平静的话,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地方廖度余生?这个地方,可以慢慢洗去自己心里的痛苦挣扎吧。

    弦月等人跟着徐嬷嬷出了兰音寺,兰音寺和金仙寺有一段距离不短的山道,若是步行的话,也需要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想到徐嬷嬷一路的催促,弦月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个人,该是多么的着急啊?现在都已经是戌时了,到金仙寺差不多是亥时了,她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晚饭都还没吃,就算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该等到明天再说吧。

    是急性子?还是太过在意?就那样想让兰裔轩痛不欲生吗?难道这样的分开还不够吗?

    还没到金仙寺,就已经被人拦住。

    “徐嬷嬷。”

    是个陌生的女子,看她对徐嬷嬷的态度,应该是认识她的,那应该就是宫少华身边的人了,她凑到徐嬷嬷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对于说话的内容,弦月并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有费心去听,只看到徐嬷嬷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点了点头,就走到了自己跟前:“世子妃,王后娘娘在菩提亭等您,请随老奴来。”

    徐嬷嬷手指着左边山道不远处的一处小亭,夜里,菩提亭的染着灯火,大理石桌旁,坐着身着绛红衣裳的女子,背对着自己的方向,挺直的脊背,高贵雍容,不容侵犯,应该就是宫少华了。

    弦月向前走了几步,绿珠等人跟随,被紧跟在弦月身后的徐嬷嬷拦住:“王后娘娘说了,只见世子妃一人。”

    绿珠等人完全不将徐嬷嬷的话当回事,见弦月没开口,推开挡在中间的徐嬷嬷,就要跟上去,随同徐嬷嬷一同去接弦月的四个侍婢还有方才前来报信的女子冲上前去,拦住芽儿等人,两方对峙。

    弦月这才转过身,拍了拍伺候宫少华的侍婢,走到依蓝等人跟前:“你们在这里等我,还有―”

    弦月手指向徐嬷嬷:“我们在马车颠簸了一整天,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都还没用晚膳,你带人给她们去准备吃的吧,我和母后这么久没见面了,想和她单独聊会天。”

    不等徐嬷嬷开口,弦月已经转过身,往菩提亭的方向走去,徐嬷嬷想要追上去,被芽儿快步拦住:“没听到我们公主的话吗?让人给我们准备吃的吧。”

    芽儿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伸开双手,拦住了徐嬷嬷的路。

    菩提亭和兰音寺都建在平地上,面对着陡峭的山壁,夜里,山间的凉风吹在身上,带着冰冷的水汽,凉飕飕的。

    “你来了。”

    宫少华听到脚步声,突然转过身,看着站在入口的弦月,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对着她找了招手。

    弦月笑了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满桌盖满了盖子的碟碗,笑着奔了过去。

    一段时间没见,宫少华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却依旧高贵雍容,脸上带着笑容,就和这寒冬的东风一样,带来的嗖嗖的凉意,灯光映射下,她的眉宇间是笑容怎么都无法遮挡住的戾气,那双眼睛,恼怒的火眼熊熊燃烧,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还没用晚膳吧。”

    宫少华边说边掀开盖子,都是些清淡的素菜,还冒着蒸腾的热气,味道看起来还不错。

    弦月笑着坐了过去,接过宫少华递给自己的饭碗,拿起桌上的筷子,她确实饿了,这么冷的天,大晚上的,还饿着肚子吹风,就算是有内力,那滋味对她来说还是不怎么好受。

    “谢谢母后,那我吃了。”

    弦月对着宫少华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狼吞虎咽的,吃的很快。

    宫少华坐在她的对边,笑看着弦月,取出丝绢,心疼的替她擦去嘴角的米粒:“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一个人上战场,母后怎么放心的下?”

    弦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咬着碗的嘴角上扬,眼底是宫少华无法发现的冰冷嘲讽,这么快就切入正题了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弦月刚放下碗筷,宫少华就贴心的将手中一直捂着的暖炉递给她,伸手整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的这样单薄,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弦月接过她递过来的暖炉,放在怀中,捉住了宫少华的手,握着放在膝盖上:“母后才是,手怎么这么冰,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徐嬷嬷。”

    弦月不停的揉搓着宫少华的手:“我知道母后疼爱我,但不用太过牵挂,月儿从小就不在皇宫长大,身边根本就没有人照顾自己,一个人,早就习惯了,能照顾好自己的,母后自己照顾好身体才是要紧,不要太为我费心了。”

    弦月拍了拍宫少华的手,从容淡定的笑容并未因为宫少华的话有任何的改变。

    宫少华反握住弦月的手,言真意切:“战场不是儿戏,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的,我知道月儿很有本事,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个人就多份力量,轩儿在江湖历练了这么多年,如今已成气候,你们是夫妻,就该患难与共。虽然母后现在兰音寺,朝堂上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保家卫国,那些都是男人们该做的事情,轩儿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让你代他出征呢?他这样做根本就是推卸责任,非男儿所为,母后的意思是,让轩儿和你一起去,这样才能振奋我军的士气啊。”

    “这是我的意思。”

    弦月松开宫少华的手,坐直身子,冷声道。

    她盯着宫少华,夜里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宫少华的五官也跟着晃动,那高贵端庄的笑容和另外一个人的笑容重叠。

    她真的搞不懂,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吗?明明是亲人,为什么还要把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现在,曾经,兰裔轩的心里是不是很难过?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恨极,又怎么会非要报仇不可呢?

    “兰公子和我说过很多次,想要和我一同前往,是我没有同意。”

    宫少华听说兰裔轩是想和弦月一起去的,眼底闪过流星般的喜色,听弦月说不同意,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握紧,脸上很快又恢复了一贯亲切的笑容,万千的情绪在灯光下摇曳,弦月看的清清楚楚。

    “真不知道你这孩子想些什么,轩儿想和你一同前往,你为什么不同意?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告诉母后。”

    宫少华像个仁爱亲切的长辈,轻轻的拍了拍弦月的手:“轩儿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亲近,我一直担心,你知道母后看到你们两人在一起,有多欣慰吗?你这一走,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轩儿怎么办?还是让轩儿和你一起吧,你们大婚才没多久,难道就要那么快分开吗?”

    弦月盯着语重心长的宫少华,脸上扬着的依旧是乖巧可人的笑容,任由宫少华握着自己的手,听着她的那些话,有种想要发笑的冲动。

    悲伤的,无奈的,还有愤怒的,甚至是仇恨,她想要咆哮,歇斯底里的质问,到底是什么让兰裔轩变的孤僻?

    他们两个说说笑笑,展现恩爱,她当然欣慰了,得到的越多,将来失去的时候就越痛,他们两个现在越是幸福,真相揭露的那一天就越是痛苦,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这不就是她宫少华想要的吗?战场上发生意外吗?会吗?会那样吗?刀剑无眼,会那样的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是不是就能解放了呢?留下哥哥还有兰公子吗?让他们两个痛苦一生,她不舍得。

    是呀,从大婚到现在,前后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就要分开了,不知道这次分开之后,今后还会不会再见面,还能不能再见面?她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的吗?她也不想啊,不想和兰裔轩分开,不想这么快就和幸福分手,但这是她能决定的吗?柳心悠是可恶,但是宫少华,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依旧推波助澜的你,不是更应该被唾弃吗?

    “母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脸上的笑容未变,弦月的声音却有些生硬,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宫少华已经抢先开了口:“你这孩子,什么叫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是说了吗,轩儿那孩子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为什么你要让他留在兰国呢?你们一起去战场不就好了,夫妻同心协力,早日凯旋归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弦月低着头,静默不语,离别的日期一点点逼近,因为离别,她的心已经开始变的燥乱。

    “傻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一走,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逼轩儿立妃怎么办?男人呐,都是朝秦暮楚的,月儿不是应该清楚吗?你父皇那么爱你的母后,你母后一走,还不是很快就三宫六院了?轩儿毕竟还小,心性不稳,要是他看上别的女子,你该怎么办?”

    弦月吸了吸鼻子,心里瑟瑟的,难受的厉害,她不担心兰裔轩会移情别恋,他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她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喜欢上别的女人,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别的女人身上,对于可以舍弃生命的自己,如果离开的话,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但如果你们一起出征就不一样了,并肩作战,患难与共,天下间,这样的女子就只有你一人,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是谁也取代不了的,你不是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只有这样,他这辈子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好孩子,轩儿虽然是我的孩子,但母后也心疼你,心疼你才和你说这些话。”

    弦月一脸心疼的宫少华,点了点头,她的这些话,确实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也确实让人动容,如果她不是知道了那日的事情,或许她会改变主意,一个女人,谁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心爱的男人。

    弦月笑了笑,视线越过宫少华的肩膀,看着她身后的悬崖,黑呜呜的一片,仿佛要将人吞没。

    她现在就已经觉得累了。

    “母后。”

    弦月低低的叫了声:“你在这里过的还好吗?”

    弦月突然转移话题,宫少华自然是不愿的,不过关于弦月的这个问题,她却是有一肚子的话说要说。

    “你不是看到了吗?”

    明显埋怨的口吻。

    “无论做什么事情,旁边都有人看着,行动也没有自由,想出去看看都不行,每天在眼前晃的都是那些姑子,来来回回的看的人心都烦了,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清静罢了。”

    对于宫少华的回答,弦月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不顾忌说出这样有失她身份的话来,在她看来,这个地方没什么不好,因为比这个更冷清的梨花斋她都呆了十年,这天下间,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呆不下去的,只是对她这样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来说,每日听着那些诵经的声音,是会觉得烦躁的吧。

    “我和先王三十多年的感情,他明明知道我的个性,死后却让我到这样冷清的地方来,完全不顾念我们半点的夫妻情分。三十多年啊…”

    “我照顾了他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宫少华的声音平静,可那平静的声音,藏着的却是如波涛般汹涌的怒气和怨恨。

    三十多年啊,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对宫少华,兰王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三十多年来,给了她富贵荣华,给了她权势地位,给了她至高无上的荣宠,是呀,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什么不想想先王为什么会将她送到这个地方,就因为有一件事情没顺到她的心意,就将之前他为她付出的那些通通抹除,弦月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揪着兰裔轩不肯放,这根本就是一个依靠怨恨生活的人。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比女人还甚,所以啊,月儿,现在这个时候,你一定不能和轩儿分开啊。”

    弦月笑了笑,挣开宫少华的手,站了起来,背对着她:“我真没想到母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人,不是神,再对着那双满是恶毒算计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就像她现在一旦想起柳心悠这个人,就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一样,她会那样做,真的会那样做,如果让她在碰到柳心悠,就算是拼了性命,她也会要了她的命。

    这些人,真的太可恶了,为什么要毁掉那些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呢?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心底的怒火仿佛要将她燃烧,但是她只能压抑着,生生的压抑着,不能对兰裔轩发泄,更不可以身后的那个人发泄。

    “母后,我已经决定了。”

    弦月挺直脊背,不容任何置喙。

    “我不同意。”

    宫少华站了起来,走到弦月跟前,态度是弦月预料之内的坚决。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和轩儿必须在一起。”

    强势的命令口吻,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对于宫少华这样的坚持,弦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母后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为什么我们两个必须像绳子一样绑在一起,不过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为什么不可以呢?母后总该给我一个信服的原因吧。”

    两人的视线直直相对,弦月清亮而又锐利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压迫,像是一面镜子,在星辰下折射出淡淡的光,直到她的内心深处,仿佛藏在心底的秘密也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理由?当然是有的,但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在悲剧还没有发生之前,她也不会让她知道,她要让这个她不知道的秘密,成为她一生的痛。

    轩儿还是想要和她一起吗?她的轩儿,该有多爱站在她对边的这个女人?

    “兰国的军队当然只能服从兰国君主的调配,怎么能听从凤国女王的指挥?我们兰国和凤国不一样,这个地方女人是不能轻易干政的。”

    这是威胁吗?弦月在心底冷笑,确实,兰国和凤国不同,她要是贸贸然就领兵出征,届时,有人拿这个事情在兰国煽风点火,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她才会来见宫少华,有那个本事,也会那样做的兰国先王后,如果兰裔轩可以在这个地方只手遮天,她今天根本就不会到这个地方来,用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她放弃执念。

    “这就是母后对我的关爱?”

    弦月的笑容冰冷:“母后为后三十多年,阅人无数,心里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要是和其他的大臣一样怀疑我会兰公子的情谊,我也无可奈何。让母后守在这个地方,是先王的意思,若是兰公子公然违抗,那就是不孝,不过毕竟遗旨没有言明要监督限制母后,我刚刚还在想,回去的时候,撤掉那些羽林军。”

    “月儿。”

    弦月这样说,宫少华自然是开心的,像她这样高傲的人,自然不会甘愿被别人监禁着生活,如果那些人只是普通的羽林军那还好说,碍于她的身份和在兰国的威望,事事都会给些方便,但是不是,那些人都是兰裔轩亲自挑选的,是对兰裔轩绝对忠心的人。

    “我不远千里从凤国嫁到兰国,是母后亲自迎接,我的母后早殇,师傅对我又十分苛责,我从心底爱戴母后您的,但是我也说过,如果要在母后和兰公子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兰公子,如果有一天母后伤害兰裔轩的话,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弦月话语恳切,双目真真的望着宫少华。

    就算是讨厌,就算是憎恶,就算是痛恨,这个时候也只能把所有的不满都偷偷的放在心底,她所有的情绪只是因为她对兰裔轩的不公,她不知道她对他种种恶行,所以必须压抑住心底的恨意,像个局外人那样,表达自己的看法。

    “母后知道你对轩儿的情谊,既然你们两个彼此相爱,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呢?”

    宫少华握住弦月的手,弦月低头,寂静的夜里,只听到滴答的声响,晶莹的液体打在她的手背上,那样冷,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在她的手背上结上一层薄薄的冰晶。

    寒意,从脚底不停的上冒,弦月看着自己被打湿的手背,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的眼泪也会让她如此恶心。

    “兰公子要是和我一起奔赴战场,兰国怎么办?兰国的百姓怎么办?满朝的文武大臣谁来管理?”

    弦月的话还没说完,宫少华就打断她的话:“我来,兰国不是还有母后吗?”

    话刚说完,宫少华就察觉到了不适,拍了拍弦月的手,两人在方才的位置坐下:“母后的意思是,轩儿是我的儿子,他不在的话,我会替他好好守护兰国的。”

    弦月直接挥开宫少华的手:“母后刚刚不是才说,兰国和我们凤国不同,女子是不能轻易干政的吗?”

    弦月转过身,望着茫茫的黑夜:“这兰音寺距离皇城甚远,母后准备怎么守护呢?”

    不等宫少华开口,弦月转过身,将手上拿着的暖手炉重重的放在宫少华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的声音就和这寒冬的夜晚一样的冰冷:“我不相信母后。”

    宫少华抬头,弦月勾唇,笑出了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那动作看起来却又没有这个年龄的天真,灵动的眼睛更不会让人觉得无知:“母后觉得我能相信您吗?”

    宫少华很想点头,然后说一句,当然可以,因为她是那个人的生母是吗?她想告诉她,她做的那些都是为了轩儿,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在拿到冰冷的视线的注视下,她却觉得说不出口。

    “兰公子离开兰国有十多年之久,不像其他的皇子有自己根深蒂固的势力,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这个时候,现在把兰国交到谁的手上都不合适,凡事就只能自己亲力亲为,生母不及养母大,兰公子虽然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不过你对他好像没什么感情,二皇子刚死没多久,母后现在心里还在伤心气愤吧,心里对兰公子还充满了怨恨吧,朝中的那些大臣,一个个都不是省油得灯啊,我听说母后身子素来不适,那就应该好好静养,怎么能让那些人打扰了你的清修呢。”

    “你就是这么想母后的吗?母子之间哪里来的隔夜仇,我当时只是气晕了头。”

    宫少华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紧要着的唇,微微的颤抖。

    “虽然很喜欢母后,但是那次的事情,我心里至今都还觉得不舒服,要是我们两个一同出战,兰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后方大本营都不稳,身在前线的我们怎么能安心作战,所以就算兰公子很想去,满朝的文武大臣反对,母后不同意,我还是会那样做,兰公子料理兰国的政事,我代替凤兰出兵,这样不也是并肩作战了吗?母后该知道我有多爱兰公子吧,相比于母后来说,我更加信任兰公子,我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所以你是决定了是吗?”

    一字一句,似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弦月一个人上战场的。

    “月儿明白母后的担心,但是还请您见谅。”

    一切都不会像她预想的那样,她和兰裔轩,永远永远都不要成为憎恨彼此的仇人。

    弦月走到宫少华跟前蹲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起伏的胸腔,急促的呼吸,僵硬的身体,无一不在宣示着她的愤怒和不满。

    “母后。”

    弦月勾唇,轻轻的拍着宫少华的背:“月儿这样做也是为了想要完成母后的心愿啊。”

    宫少华推开弦月,脸上亲近的笑容明显的生硬:“母后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轩儿两个人能够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弦月起身,背对着宫少华,有种想要发笑的冲动。

    如果是现在,让自己再选择一次,当初的她还会义无反顾的嫁到兰国来吗?如果早就知道哥哥和兰裔轩两个人不能在她的生命**存的话,她是不是还会不远千里从凤国嫁到这个地方来?

    弦月望着漆黑的夜空,每一朵云都好像在移动,不停的靠近,像是要把自己卷进那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她说,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她就绝对不会后悔,可这一次,在心底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母后不是一直让人去寻一年四季都能盛开荷花的石磨吗?那日之后,我就托白战枫去寻,前几日,我收到了他的来信,他在信上说,这是白家的一个秘密,那石磨在二十多年前被一个气质高贵的男人抢走了,那个男人还是个瞎子,好像是白老爷子和那个男人有了什么约定,再加上莲城地处偏僻,这件事情被压了下来,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那个男人,他现在在哪里?”

    宫少华突然站了起来,握住弦月的手,疾声问道。

    “男人?那个瞎子吗?白战枫在信上没提,我也不知道,母后认识那个男人吗?”

    宫少华摆了摆手,整个人无力的倒在桌上:“白大公子还有没有提别的事情?”

    弦月摇了摇头:“我想那个瞎了眼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不然怎么能和白老爷子做交易?母后,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宫少华一心只想着那个男人,根本没听到弦月说了些什么,点了点头。

    “如果我能把那块常年都能盛开荷花的石磨找来送给母后的话,我希望今后您能像对待已经过世的二皇子那样对待兰公子,用心疼爱他。”

    宫少华趴在桌上,温和如水的眼眸阵阵的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宫少华抚着脑袋,突然站了起来,一副虚弱的模样:“母后身子忽然有些不舒服。”

    弦月一惊,忙将她扶了起来:“母后,你怎么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宫少华摆了摆手:“你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让徐嬷嬷照顾我就好。”

    弦月点了点头,招了徐嬷嬷过来:“母后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的,扶她回去好好休息,要是母后再有什么不舒服,我一定唯你是问。”

    徐嬷嬷扶着宫少华,一个劲应声道是,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月儿,你别怪徐嬷嬷。”

    “母后,就算不能和兰公子朝夕相对,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我知道母后是好意,所以我恳请母后能理解我们,那些大臣怎么想没有关系,但是月儿希望母后能够理解支持我们。”

    宫少华脸色发白,拍了拍弦月的手:“母后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怎样做对轩儿才是最好的。”

    宫少华抚着额头,由徐嬷嬷搀着离开,弦月看着宫少华虚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满是自信。

    “公主。”

    “公主。”

    宫少华和徐嬷嬷前脚刚离开,绿珠芽儿等人就跑了过来。

    “刚刚王后和公主说了些什么?”

    月影望着宫少华离去的背影,看着弦月问道。

    “王后的脸色很差。”

    弦月笑了笑,坐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刚说了那么多话,有些口渴了。

    “可能是人不太舒服吧,一直抚着额头,应该是头痛,你们吃饭了吗?”

    芽儿冲到弦月跟前,点了点头:“吃了,吃了,这个地方的素菜味道很不错,公主,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多呆几天吗?”

    弦月弹了弹芽儿的脑袋,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说完,伸手打了个哈欠:“徐嬷嬷应该有为我们准备睡觉的地方,走吧。”

    弦月放下茶杯,望着已经走远的宫少华。

    报复?见自己寻了数十年的爱人?宫少华,哪一个对你来说更重要呢?

    你,会答应的吧,毕竟你是为了那个人才如此偏执疯狂的不是吗?

    你的软肋,就是他吗?

    弦月笑了笑,她似乎已经可以遇见,宫少华栽在她手上的那一天。

    宫少华,你早晚会为你做的那些付出代价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暖情香

    第二天一大清早,弦月还躺在床上,远远的,传来清脆的钟鸣声,一下一下的,像是敲打在心间上。

    弦月睁开眼睛,因为是在冬天,夜里的时间长,天还是蒙蒙的亮,两边的窗棂并没有完全合上,露出了一小段缝隙,夜里的风吹漏了进来,桌上燃着的蜡烛有一盏已经熄灭了,另外燃着的蜡烛火光在风中摇曳,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的昏暗,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弦月平躺着身子,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的甚至可以听到风从窗口吹进来的声音,弦月坐了起来,背靠着床榻,呆呆的望着窗口的缝隙,突然没了睡意,披了件衣服,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入口冰凉,弦月一口气喝完,嘴巴仿佛都快要结冻了一般,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大半。

    推门,清晨山间清新的空气,带着浓浓冷湿的气息,铺面而来,弦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月儿这么早就醒了。”

    弦月睁开眼睛,看着门外站着的宫少华,有瞬间的意外,随即了然。

    “母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弦月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对着自己的手呼了口气,走到宫少华跟前,探着身子,向她的身后瞧了瞧。

    宫少华牵起弦月的手:“我没让徐嬷嬷她们来。”

    弦月握住宫少华的手,向着屋内的方向走去:“母后不是身子不适吗?这大清早的,这么冷,你怎么来我这了,也不知道徐嬷嬷是怎么照顾母后的。”

    弦月低着头,任由宫少华搀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了笑容。

    “母后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宫少华拍了拍她的手:“睡不着,想来瞧瞧你,刚到你就出来了。”

    弦月扶着宫少华在桌旁坐下,她可不认为事情真的就有那么巧,事情牵扯到雪兰落,所以就连等待几个时辰的耐性都没有了吗?

    “这些水冰冰凉凉的,我去烧些热茶。”

    弦月刚提起茶壶,还没走几步,宫少华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别麻烦了,母后一点也不渴,就是想和月儿说会话。”

    弦月看着宫少华,一脸乖巧,在她的对边坐下,两人手握着手,旁人看来就是一副母女情深的场面,可彼此心里都明白,事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母后想说些什么?”

    “月儿啊。”

    宫少华语重心长:“回去了之后,母后考虑了许久,月儿聪慧机智,对轩儿一片深情,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必定不会害他的,既然你已经决定,轩儿也支持,身为母后,我应该和你们站在一边。”

    “母后。”

    弦月惊呼出声,紧咬着唇,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里却没有半分意外和惊喜,早在她在门口看到宫少华的时候,这样的结果,她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她凤弦月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完成此行的目的,事情进展的似乎比她想象的顺利多了,宫少华对那个人的感情,也比她想象中的深厚多了。

    也对,她的爱恨情仇,她的不择手段,她对兰裔轩的爱恨憎恶,不就是因为那个人吗?

    “月儿,你说轩儿经常会在你面前提起我,他都是怎么说的,你和母后说说。”

    宫少华微低着头,眼角瞟向弦月,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昨晚回去之后,宫少华思前想后,想了很久,怎么都不明白,弦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代替兰裔轩出征,这样的决定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她以为他们两个会一同征战沙场,这兰国还是她的天下,可是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她和宫少雪还有轩儿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轩儿不会告诉月儿,毕竟那是他的心爱之人,谁不希望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形象是完美的,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得不防,要是月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她的本事想要调查宫主并非难事,只是宫主双目瞎掉的这件事情,她应该不知道才对。

    但是她如果是知道那一切的,深爱着轩儿的她还能与自己那般亲近,这样的人就太可怕了。

    “好啊。”

    弦月挪了挪椅子,笑着凑到宫少华跟前。

    “兰公子说的大多是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母后对他很大,体贴关爱,处处呵护,可自从他稍稍长大了之后,母后好像就疏远他了。”

    “是他疏远了母后,年纪轻轻的就要离开兰国,我怎么都劝不住在,轩儿这孩子的个性太倔了。”

    宫少华叹了口气,淡淡的视线带着深沉的探究落在弦月带笑的脸上,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弦月笑了两声,靠在宫少华的怀中,仰头看着她:“母后,谢谢您能支持我的决定,我一定会早日凯旋归来的。”

    弦月边说边坐直了身子:“还有,我也一定会将母后想要的能让荷花常年盛开的石磨带回来的。”

    宫少华点了点头,望着弦月的视线是浓浓的憧憬和期待,渐渐的,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那种感觉,仿佛她已经看到弦月手捧着她想要的东西,一步步慢慢走到她跟前。

    宫少华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弦月的脸:“月儿,母后有件事想求你。”

    弦月笑着,脸在她的掌心蹭了蹭,握住了她的手:“母后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白家的大公子不是在信上提到一个气质高贵,双目失明的男子吗?”

    弦月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宫少华:“是呀,那石磨就是被他强行年占有了,如果要将磨盘取来,这次肯定会见面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居然能和白老爷子做交易。”

    弦月笑了笑:“这次我一定要好好会会。”

    宫少华不自觉的握紧弦月的手,如水般的杏眸情绪波动:“那个男人母后应该认识。”

    弦月压抑的轻呼出声,松开宫少华的手:“从来没听母后提起过。”

    宫少华也松开弦月的手:“是母后在进宫前认识的,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这么多年了,一直想要和他见面。”

    弦月眨了眨眼睛:“是母后以前喜欢过的人嘛?”

    宫少华的思绪飘乱,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迷惘,转身看着屋外一点点变亮的天色,站了起来,没有否认。

    “看样子母后真的很喜欢他,我现在越发好奇他长得什么模样了。”

    明明知道不该在她的面前承认彼此的关系,却依旧选择了默认,爱到不能说不爱吗?

    弦月站了起来,走到宫少华的身后:“母后,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只有找到他,才能替她真正的母后报仇,兰裔轩在兰国也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找到了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宫少华突然转过身,神情迫切。

    弦月点了点头:“会的。”

    一定会的,她为了那个人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让她和他见一面吗?

    那个人,她现在还一点线索也没有,白家说的那个人是她杜撰的,根本就不存在,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宫少华怎么会善罢甘休?

    宫少华拍了拍弦月的肩:“还是月儿最懂母后的心意。”

    昨天当她忤逆她的意思时,她满脸恼火,恨不得将自己给杀了,眨眼,这个女人,在她世界能够存在的就只有那些乖乖听她话的人。

    “这件事情不要让轩儿知道。”

    弦月一副善解人意的开明模样,调皮的笑出了声:“月儿明白的。”

    “我听说这次出征你要让许安陪你一同前往,有这回事吗?”

    弦月点了点头:“许大人忠君爱国,既然兰公子不能前往,他代劳是再好不过了。”

    “前些日,他夫人来兰音寺敬香和我说了这件事,许大人年岁大了,身体又不好,他一介文官,根本就不懂那些行军打仗的事情,许夫人和我关系要好,求了我好久,你看能不能看在母后的面上,就让他留在兰国为轩儿效劳吧。”

    为兰裔轩效劳?是留在兰国好为她办事吧。

    “母后,此事恐怕不行,这件事我是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宣布的,这要是突然反悔,我和兰裔轩的威严何存?既然他夫人和母后有些情分,我会让人多多照顾他的,母后不用担心。”

    为了雪兰落,兰裔轩的事情她都肯让步,更不要说是一个许安了,宫少华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桌旁坐下,看着站在门口的弦月:“我听说你和轩儿到现在都还没圆房。”

    她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件事情都能够知道:“月儿,你是我最中意的儿媳,又是凤国的王,将来这凤国太子非你的儿子莫属。”

    弦月转过身,在她的旁边坐下:“我马上就要去战场了,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宜。”“是轩儿不想要的吗?”

    宫少华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雕着精致的图案的小盒子,放在桌上:“这是暖情香,母后希望,在你离开兰国之前,你和轩儿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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