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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重生凤倾天下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第一百四十六章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风凛冽,冰寒刺骨。
华灯初上,不同于兰音寺的宁静,就算是在这样寒冷的晚上,兰城的街道上依旧是车来人往的,甚至比平日里还要热闹上许多,弦月抬头看着两边悬挂着的大红灯笼,突然想到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楚国,每天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虽然忧心牵挂哥哥,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时时刻刻的,都这样的难受。
那个时候还真是开心啊,可惜啊,她和兰裔轩都没有好好珍惜,现在,两人想要好好珍惜,却没有时间了,就算是有时间,也没有了心思,因为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弦月从兰音寺回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宫,而是避开芽儿月影等人,只身一人去了兰城华柳巷最有富盛名的花楼―胭脂楼。
比起安城的离烟阁,樊城的翡翠楼,胭脂楼有些不尽相同,同样都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胭脂楼就和兰国男子给人的感觉一般,文雅上了许多,这个地方的花魁绝对称得上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他国轻贱青楼女子的态度,这个崇尚文化的国家要显得开明上许多,这里的富家公子经常会邀请青楼里才貌双全的女子与他们饮酒做对,胭脂楼内,名扬天下的花魁从良之后,常常可以嫁到很好的人家。
当然,这个地方依旧是用来寻欢作乐的,只是比起他国的青楼,要隐晦上许多。
胭脂楼的门口,站着的并不是着装清凉,挥着香绢的美人,而是长相清秀的小童,弦月还没走到胭脂楼,站在胭脂楼门口的小厮大老远的就迎了上去,看着弦月,微微的有些痴迷。
好俊俏的公子,五官小巧精致,长的比他还要清秀。
弦月勾唇一笑,眉间的朱砂在灯光下暗自妖娆,添了几分慵懒和妖媚。
这男子,长的比他见过的那些女人都还要好看,小童不由的有些痴迷。
“回神了。”
弦月弹了弹他的脑瓜,笑着从他的身边经过,进门,高台上没有跳着脱衣服的舞娘,下边也没有围观流着口水的客人,两边摆放着的桌子,虽有人搂搂抱抱的,却很少看到人卿卿我我,那些青楼女子身上的衣裳丝毫不见凌乱。
六国之中,兰国的男子,确实是最绅士的。
站在二楼的老鸨,借着灯火,看着站在门口的弦月,还以为是什么女扮男装的绝顶大美人,走近一看,那随意潇洒的气度,哪里是女子会有的。
“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老鸨十分三十多岁的女子,身材窈窕,保养得宜的她看起来还十分的年轻。
“今晚二楼有一个诗会,我们家莺莺也会出场,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
看着公子,就觉得不是好色之辈,老鸨自以为根据弦月的要求提出了建议。
“不用了。”
弦月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鸨。
那老鸨接过,看了眼上边的数字,显然是十分开心的,将东西收进袖中,并没有像其他见钱眼开的老鸨那样,笑的合不拢嘴。
“有点小事想让妈妈帮忙,这个只是定金。”
老鸨见弦月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凑近弦月:“公子请随我来。”
弦月看着已经走到她前边的老鸨,嘴角上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两人经过喧闹的前厅,直接到了后厅,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可前后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相比于前厅的花天酒地,热闹非凡,这个地方要安静上许多,来往的人也很少。
“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弦月勾唇,都是爱财的,只是她跟前的这个女人敛财的手段要谨慎高明上了许多。
“给我准备两个安静的房间,再给我一个身材壮实的大汉还有一个性子冷淡的女人,记得,找定力好一点的。”
老鸨盯着弦月,了然的点了点头,胭脂楼这么大,什么样的客人没有,弦月这样一提,那老鸨自然就将她当成癖好特殊的客人了。
“好的,我先带公子去房间,一刻钟后,就把人送过去。”
老鸨拍了拍手,很快就有胭脂楼的小童出现,老鸨对他吩咐了几句,让他将弦月带到天香阁。
弦月跟在小童身后,绕过长长的回廊,来到那个叫天香阁的地方停下,房间是十分宽敞的,而且收拾的十分干净。
小童带弦月到了天香楼之后就离开了,老鸨的效率很高,弦月刚坐下没多久,她就领了几个人过来,有男有女的,男的就像弦月说的,身形十分壮硕,强壮的手臂,比人的大腿还要粗,而女的,则是一脸的清冷孤傲,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之前也遇到过我这样的客人?”
弦月问向旁边站着的老鸨。
老鸨点了点头,不但遇到过,而且还不止一个。
“你的你给我挑,我要的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清冷孤傲的,在床上也必须是一样,你明白了吗?”
老鸨称是:“那就选秋菊吧,她性子出了名的冷,第一次的时候,客人怎么挑逗都没反应,用了香也要很久才有反应。”
老鸨见弦月说的直接,自然也不避讳,在欢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下流猥琐的事情都不知见了多少,更何况是口头上说的话。
“你来。”
弦月拍了拍那些男子的手臂和胸膛,从中挑选了一个最为结实的。
“秋菊还有那个男人留下,其余的人你让他们下去。”
弦月边说边又从怀中取了张银票递给老鸨,老鸨笑眯眯的接过,挥了挥手,示意其余的人离开:“公子要是累了的话就在隔壁休息,我找几个人守着这里,有什么情况会向公子汇报的。”
弦月点了点头,倒了一小杯水,走到室内,从怀中取出宫少华给他的一小截淡粉色的暖情香,扔在茶杯中,然后放进香炉内,将香炉内的熏香点燃,放在一起,然后很快走了出去。
“秋菊是吗?”
名唤秋菊的女子看了弦月一眼,没有应答,一副清高的模样。
应该是被逼无奈才沦落至此的吧。
“你去把窗户合上。”
弦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旁边站着的大块头男子。
“你们这些有钱人,都喜欢做这些侮辱人尊严的事情吗?”
一如她的人一般的清冷声音,带着明显的仇恨还有无奈。
“今晚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替你赎身,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秋菊转身,讶异的看着弦月,弦月笑了笑,有些歉疚:“我说话一向算话。”
说完,转身离开,将房门关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不想轻贱其他人,所以选择了青楼这样的地方。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如果没有像他这样的人,这胭脂楼的生意怎么可能这么红火,就算她清冷孤傲,也改变不了她靠和她认为的无耻之徒生活的这个事实。
两边的房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这个洞并不是空的,而是利用镜子反射的原理,两边的房间都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但是只有弦月的这个房间可以看到另外一个房间的一举一动,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事,那边根本就不会有丝毫察觉。
弦月刚回到胭脂楼老鸨给她安排的房间,就听到那边传来的细微呻yin声,娇媚异常,充满了浓浓的**。
弦月将门关上,走到连通两边房间的洞口前,你身材壮硕的男子,黝黑的脸上,在灯光下,泛着浓浓的潮红,那样的红代表什么,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可这并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另外一边,那个叫秋菊的女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脱掉了身上的衣裳,那双原本清冷孤傲的眼眸被**染红,怎么这么快,她几乎没有从她的眼神看出任何的挣扎。
暖情香放下水,现在应该才刚刚融化才对,药效还没有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老鸨没有骗她的道理,这暖情香的药效真的这么烈吗?
正思考间,那边的两个人已经抱成了一团,从这个方向看去,那张清高没有痛苦,就只有被**摆布的快感。
弦月拍了拍怀中剩下的暖情香,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没有了看的**,坐在桌上,只能听到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持续的呻yin声,不曾间断,心底的凉气蹭蹭的冒了上来。
直到天明时分,那边的呻yin声渐渐变成了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女子低低的喘息声。
弦月给自己倒了杯水,房间的门被推开,一清秀的小童走了进来,在弦月的跟前停下。
“公子,昨晚您选的壮汉已经死了,精尽而亡。”
下边几个字很轻,却让弦月的心猛然一颤。
“我们进去的时候,秋菊拉着其中一个伙计,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往上蹭,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那小童小心的看了弦月一眼,有些奇怪她到底用了什么药,秋菊姑娘是出了名的清高,这都一个晚上了,药效不是该散了吗?那么壮实的男子,居然就那样死了?
弦月拿着杯子的手一颤,杯子里的茶水洒了出来,弦月猛然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叠的银票:“告诉你们老鸨,好好安置的秋菊姑娘,还有那个男子的家人。”
弦月扔下银票,匆匆跑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交杯酒
二皇子兰少宸突逢变故,先王病逝,先王后迁出未央殿,搬到了兰音寺,皇室哀伤连连,大年三十那天,王室的宫宴虽然如期举行,却明显有些冷清。
没有月儿的丝竹声,没有窈窕舞女的优美舞姿,庆贺的烟火鞭炮比起往年也少了许多。
弦月坐在兰裔轩的身旁,看着底下一个个明显拘谨的大臣,这个时候,凤国的皇宫是不是也是如此,文武百官及其家属共聚一殿,却依旧让人觉得冷清。
哥哥他一个人坐在大殿的正中,没有她陪在身边,就连娉婷姐姐也不在,是不是会觉得孤单?就像她一样。
明明兰裔轩就在身边,可为什么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甚至觉得难过。
“微臣祝王上万寿无疆,娘娘凤体安康,我兰国能一统天下,千秋万代,流传青史。”
老臣徐贺站了起来,手举酒杯,躬身对着兰裔轩和弦月的方向。
其余的大臣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弓着身子,态度十分恭敬:“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弦月端起酒杯,递给身后的白娉婷斟满酒,转身对兰裔轩举了举杯,微微一笑,与兰裔轩同时站了起来。
这样的恭贺饮酒,已经成了皇室宫宴的开场白。
“各位大人辛苦了。”
兰裔轩今日穿的是明黄色的龙袍,七爪的青龙,昂头戏珠,栩栩如生,一贯亲近的笑容高贵如莲,多了几分威严。
“什么万岁,什么千岁,什么名垂青史,流芳百世,那些都是虚浮的,身为臣子,还望各位大人今后能够尽忠职守,少做那些对不起兰国江山社稷还有黎民百姓的事情才好。”
弦月端着酒杯,清亮的眼眸,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剑,插在人的心窝上,让人心颤,说话的口吻一别往日的慵懒随意,严肃而又认真,甚至含着警告。
“不要以为王上仁厚宽德就可以肆意妄为,要是被我知道你们有谁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纳为自有的话,不管是谁,小心你们自己还有家人的脑袋。”
出征的时间已经定在了后天,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与兰国的满朝文武面对面坐在一起了吧,既然从头到尾兰裔轩扮演的都是仁慈君主的形象,而她已经是他们心里恶毒的王后,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好了,虽然不是兰国的王,但是在这些大臣的心中,她的威慑力可是丝毫不会逊色于兰裔轩。
“娘娘训诫的是。”
底下的大臣齐齐躬身说道,略有些轻颤的声音代表了他们对弦月的惧意,弦月做的那些事情,无一不昭示了一个事实,她会那样做,要是她心情不好,而他们做到事情又被她发现的话,他们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她亵怒的对象,而且朝野之上,绝对不会有同僚敢站出来为他们说话,而且那些百姓也都是站在她一边。
弦月笑了笑:“我相信诸位大臣对兰国还有王上的忠心,一定不会做出那些惹怒百姓,又让本宫失望的事情来的。”
弦月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娘娘,后天我们就要动身前往楚国,微臣想与程将军同行。”
许安站了起来,走到弦月跟前,躬身跪下,比起那日在大典上,虚有其表的恭敬,这次要敬畏上了许多。
在这个地方,他靠的是宫少华庇佑还有自己的一张能将死物说活的巧嘴,但是从后天开始,他的生死可都是在弦月一念之间了,像他这样深明审时度势之道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据绿衣传来的消息,这些日子以来,许安天天往程强的将军府跑,一改往日的轻视,阿谀逢迎,还有厚礼,为了活命,脸皮可真够厚的了。
程强并没有将那些价值连城的玉器古玩退回去,而是直接折成了银子,分给了底下那些即将出征,家境贫寒的士兵。
“程将军,这么多年来许大人一直呆在兰城,这次随性出征,难免会有不适应,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弦月笑着,刻意咬重照顾二字。
那日宇轩殿,两人针锋相对,可见平日里关系是不要好的,程强出身布衣,能有今天,和李维安一样,那都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只是比起有勇无谋的李维安,这程强要聪明许多,而且为人十分正直,平日里肯定看不惯许安这样的人,这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许安心里洋洋得意,程强收了他的贺礼,他就给自己心里打了镇定剂,到时候有他的苦头吃。
这次,她既然让他随军出征,就没准备让他回来,让他继续做荼毒兰国的蛀虫,反正在那些大臣的心中,她早就被冠上了心狠手辣的恶名,她也不介意多一条草菅大臣性命的罪名,随他们怎么想。
“娘娘文武双全,智谋无双,这次有娘娘率领三军,我兰国必定能所向披靡,打败轩辕指日可待。”
弦月与兰裔轩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而笑,尤其是弦月,转身盯着跪在地上的许安,直接笑出了声,打趣道:“许大人,你还真是多变啊。”
其余的大臣也是隐忍着笑意,这许安的脸皮确实太厚了,当日在宇轩殿,对她出征反对最强烈的就是她,还提出一大堆的理由来,这才多久,半个月的时间而已,他的说辞完全就不一样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难道这许安过去的二十多年就是靠这不要脸走到今日的吗?这样的人若是跟在昏君身边,必定能飞黄腾达,成为一代奸臣,不过这一招的效用在她的跟前是没用的。
“娘娘谬赞。”
弦月被许安逗乐,直接笑出了声,若是绿衣芽儿等人在这里,不知道会怎样说这许安,不过属于他安逸舒适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她倒是要看看,在颠簸劳累的途中,他还能不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来。
“起来吧。”
兰裔轩看着眉眼弯弯的弦月,淡淡的开了口。
他知道她去兰音寺,也知道她回来了之后并没有马上回来,这几日,宫少华一直没有动作,想来是她们两个达成了某种协议,她不说,他也没问。
明明两个人的心是越来越近,可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兰公子,既然不想制止,那就什么都不要做,把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吧。”
她果真处理的很好。
是不是将他的一切事情都揽在身上,她的心情就可以好过点,对自己就不用那么愧疚?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将这锦绣江山交到他的手上,他是不是会有一丝的开心?那些,真的能填补他心里的缺憾吗?应该不会吧,因为那个时候,她真的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为她,他情愿放弃这锦绣江山,但就算是他愿意,也无法改变什么。
兰裔轩微低着头,看着弦月。
很快,她就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为了弥补他心里的缺憾,去一个他看不到她的危险地方。
其实不用觉得愧疚,对他兰裔轩而言,能认识凤弦月,是他兰裔轩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现在也不会这样左右为难,她要承受的是双重的压力,一点也不会比自己好过,就像她在天下第一楼对念小鱼说的,为什么要后悔呢?他们彼此都值得对方付出,比起念小鱼和白战枫,他们至少是相爱的,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他兰裔轩在想起凤弦月的时候,虽然不会满脸笑容,但心里至少是幸福的,也不会有任何的怨恨。
“兰公子,我敬你一杯。”
弦月从白娉婷的手中抢过酒壶,自己给自己的酒杯斟满,兰裔轩侧过身,将自己的酒杯递给雷云。
“兰公子,我们大婚那日,各位大臣都没看到我们二人拜堂,今日就让各位大臣做个见证,如何?”
兰裔轩看着弦月,弦月笑着眨了眨眼睛,挽着兰裔轩的手臂,将自己杯中的酒递到他唇边:“我们喝交杯酒吧。”
兰裔轩看着她送到唇瓣的酒水,低头看她,弦月已经侧过身子,看向底下的大臣:“各位大臣今日可看好了,我凤弦月可是你们兰国名副其实的王后。”
“兰公子,愣着干什么。”
弦月伸出另外一只手,扯了扯兰裔轩的衣袖:“把你的酒给我啊。”
底下有不少大臣跟着欢呼喝彩,大多是年轻的文官和武将,一些顽固的老臣则是不停的摇头叹气。
弦月仰头,直接将兰裔轩杯中的酒水喝完,兰裔轩也是同样,弦月笑了笑,对着底下的大臣晃了晃见底的杯子,兰裔轩也笑,嘴角上扬,清润如玉般的眼眸是说不出的宠溺。
“王后,微臣有一事相求,还望娘娘答应。”
兰裔轩看着须发花白,跪在地上的周昀,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
“周大人,你得先说是什么事情,我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答应,你不说什么事,我可不敢随便答应。”
“王上登基数月,后宫就只有王后娘娘一人,六宫虚悬,娘娘现带兵出征,不知何时才是归期,微臣以为王上应该挑选德容兼备的女子,丰盈后宫,为我兰国王室开枝散叶。”
第一百四十八章:宫少华的阴谋
满殿静寂,那些举杯谈笑的大臣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昀,手上的动作完全顿住。
这周昀虽说是三朝老臣没错,但是他是疯了吗?难道不知道王后一直提倡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这个王上也是默认了的。
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更何况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再平常不过,但是王上好像一直都没那个意思啊,再加上大臣惧怕弦月,就算是有人心里想,这件事也没几个人敢提起。
不过周大人所言并非没有道理,王后和王上大婚已经三个月了,时间说长不长,但是王上身边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就是随身伺候的宫女,也很少能够近他的身,王后娘娘的肚子至今没有半点消息,这马上就要领兵出征,轩辕与兰国势力相当,兵强马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王上身为男人,一个人在皇宫,难免空虚寂寞,确实应该丰盈后宫,早日诞下皇子,这样才能保兰国千秋万代。
王上可不是一般的男子,就算王后娘娘再有本事,一辈子也不可能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底下大臣的视线在兰裔轩、弦月和跪着的周昀身上逡巡,有些忐忑,王上和王后娘娘鹣鲽情深,刚刚才在他们的见证下喝了交杯酒,此举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傻的,但是他们也忍不住期待,还有那些随同他们一同前来的女眷,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
兰裔轩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就算是无权无势,也没几个女人能够抵挡的住,更何况还是兰国的王上,要是能成为他的妃子,简直就是所有闺中千金的梦想,再要是能诞下皇长子,那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而那些家里有合适女儿的大臣心里也在打着同样的如意算盘。
虽然知道朝堂上你的一些老臣多次提出让兰裔轩纳妃,丰盈后宫的事情,但是弦月还是有些意外,心里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她才刚刚当着大臣的面和兰裔轩喝了交杯酒,马上就有人提出给她的男人纳妾,早在她做出离开的决定时,她就知道会有那样一天,也告诉过兰裔轩,允许他纳妃,可真的有人在她的跟前提出这样的事情,看到底下那些妙龄少女一张张殷切的表情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周大人你未免太过分了吧。”
站在弦月身后的白娉婷站了出来:“我们家公主带病出征可不仅仅是为了凤国,还是为了让兰国的百姓和各位大臣都能免遭战争之苦,继续这样安宁的生活,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让兰国纳妃,你有考虑过我们王上的感受吗?”
白娉婷字字尖锐,从来到兰国之后,她明显感觉得到公主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微臣这样做也是为了兰国的江山社稷,还望娘娘成全。”
周昀的话刚说完,马上就有另外一批大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后,齐齐对着弦月跪下。
白娉婷气不过,还想在说些什么,被弦月拦住:“那就依各位―”
弦月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他旁边的夜阚泽突然站了起来:“身为臣子,只管坐好自己分内之事,协助朕治理好兰国,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劳各位大臣费心了。”
兰裔轩侧过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她让他纳妃这样的话来,更不会让自己如了那些大臣的愿,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最后一丝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有一天,他和其他的男人三宫六院的话,他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了,不想失去最后的资格。
站在兰裔轩身后的雷云雷安点了点头,对于提出这样要求的大臣有些不满,公子和弦月姑娘好好的,干嘛要娶别的女人,在他们看来,公子有一个弦月姑娘就够了嘛。
“王上。”
这件事情,这些大臣已经不止和兰裔轩提了一次,可每一次都被他无视,所以他们才会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当着弦月的面提出来。
“若是各位大人家中有到了年龄的女儿,就早日寻佳婿嫁了,不要耽误了他们的幸福。”
意思很明显,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会耽误浪费时间。
“一切的事情,能王后凯旋再说。”
兰裔轩说完,直接坐下,并没有让跪在地上的大臣起身,气氛微微的有些僵硬,弦月低头喝着自己的酒,也不开口,虽然心里已经默许了兰裔轩纳妃,可是这些人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让她原本不好的心情变的越发糟糕,也是活该,转头偷偷的瞄了兰裔轩一眼,嘴角上扬,脸上晕染着淡淡的笑意。
两方正僵持间,忽有侍女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雕镂精致的盒子,在弦月和兰裔轩跟前停下,躬身道:“这是王后娘娘给王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弦月看着那精巧细致的盒子,忍不住就想到暖情香,想到在胭脂楼发生的事情,脸色大变,心里不由的一阵恶寒。
那个汉子的身体多结实,她挑选的自然心里清楚,还有那秋菊,那样冷若冰霜的女子,需要大亮的春药,而她只用了那么一丁点的熏香,还是放在水中,如果这熏香是用在自己和兰裔轩身上,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母后真是偏心,怎么只给兰公子准备了礼物,我的呢?”
弦月边说边站了起来,抢过侍女递给兰裔轩的盒子,转身护在怀中,回到原来的位置,笑着对身边的兰裔轩道:“兰公子,我先看看母后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弦月边说边打开盒子,是梨花,四四方方的盒子躺着的是一枝雪白的梨花,花瓣上还带着水珠,仿佛是刚刚从树下摘下来的一般。
弦月低头,取出梨花,放在掌心,微笑着细细观赏,淡淡的香气随着夜风钻进口鼻,不是梨花原本的香气,这个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其余的大臣看着弦月手心的梨花,也觉得奇怪,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这样鲜艳干净的梨花?梨花?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谨慎起见,弦月迅速将梨花放进盒子盖好,将东西递给雷云:“你先替王上好好保管。”
弦月收回手,端着酒杯,闻着浓郁的酒香,头一阵的晕眩,她扶着额头,轻轻的晃了晃。
“公主,你怎么了?”
白娉婷很快察觉了弦月的不对劲,扶着她的肩膀,低声问道。
弦月笑着摇了摇头:“许是今晚太高兴了,酒喝的有些多了,头有些晕晕的,娉婷姐姐,你扶我回去休息。”
她对着兰裔轩笑了笑,由白娉婷扶着离开。
“娉婷姐姐,你快点我的睡穴。”
弦月刚离开大殿,头靠在白娉婷的身上,低声命令道。
“公主,你怎么了?”
“照我说的去做。”
虽然不知道那梨花里边藏了些什么,不过宫少华既然在这个时候送来,必定是和暖情香那样的春药,宫少华一定是知道自己没有按照她说的做,所以故意设计的。
“快点。”
弦月低声催促道,白娉婷不明缘由,见弦月不像是开玩笑的,点了她的睡穴。
弦月离开,兰裔轩心里只觉得放心不下,刚才弦月在听到是宫少华送来的东西时,脸色明显大变,虽然只是瞬间,他还是发现了。
兰裔轩借故离开,匆匆奔回雪桑殿。
“轩儿,这么急着是去哪里啊?”
熟悉的声音,兰裔轩看着那张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停下了脚步。
“你在那梨花里边放了什么东西?”
微抿着的嘴角上扬,兰裔轩却是一脸冰寒,一贯温和的声音,染上了杀意,可对于宫少华的出现,他却没有半分意外。
宫少华轻笑出声,显然是被兰裔轩极力压制却无法压抑的怒气逗乐了:“我也不知道。”
宫少华笑的越发开心:“那东西是她师傅柳心悠给我的,只对中了情锁的人有用,听说喝了酒,药性会更强烈。”
之前在金仙寺的时候,她给她暖情香,就是为了让她心生防范,这样的话,对于她送给兰裔轩的东西,她就会心生忌惮,肯定会事先经手,她哪里想到,那梨花根本就是为了她准备的,她早就知道,她不会给轩儿用暖情香的,果然不出她所料,只是她没想到她会找人先去实验药性,真是个聪慧的孩子,这一招声东击西果然有用,如果不是那暖情香,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呢。
“解药呢?”
兰裔轩摊开掌心,声音冷冷的。
“交合。”
宫少华得意的看着兰裔轩:“只要你们行夫妻之实,就能解开她身上的毒。”
这也是她的目的。
宫少华盯着兰裔轩,笑出了声:“你们若是欢爱的话,凤久澜身体的子蛊该吃醋伤心了,他才病发没多久,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轩儿,不要去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那可是柳心悠专门为月儿配的,还是你想让别的男人代替你与月儿交合?”
宫少华啧啧了几声,一副担忧的模样:“要真是那样,如果被朝中的大臣和百姓知道的话,你的颜面往哪放,月儿今后还怎么做人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虽说先帝过世,一切从简,四处依旧是张灯结彩,透着浓浓的喜庆。
雪兰殿内,就只有几个伺候的下人,夜风吹过,灯火摇曳,那鲜红明亮的火焰却让人觉得冰冰凉凉,怎么都让人觉得冷清。
兰裔轩站在门口,看着寝宫内燃着的灯火,在门口边的走廊上徘徊,来回踱步。
从小到大,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犹豫纠结,就算是那次看到母后那个模样,亲自结束了他的生命,也未曾如此。
双手的十指交缠,紧紧的扣在一起,大半天过去了,兰裔轩还是没下定决心。
“驸马。”
白娉婷站在门口,她刚才看到有人影在那边走动,没怎么在意,走过来一看才发现是兰裔轩。
“驸马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和百官在甘泉殿的吗?暗想公主方才的不对劲,心里很快又了主意。
“弦月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娉婷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兰裔轩。
“怎么样了?”
兰裔轩的声音有些急迫,这是白娉婷从未见过的,在她的印象中,这个驸马从来都是从容淡定,高贵雍容,看似亲切,实则很难让人亲近。
“公主让我点她的睡穴,现在在里边休息,不过我看她睡的很不安稳,随时都有可能会醒过来。”
白娉婷也觉得奇怪,刚才扶着公主聪甘泉殿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啊,就是看起来有些疲倦,好端端的,公主为什么要让她点她的睡穴,白娉婷想不明白。
“驸马,你和公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询问的资格,白娉婷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公主这个样子,真的让她很担心。
“自那日公主从未央殿回来之后就怪怪的。”
她虽然一直说自己没事,但是之后去了西郊军营,种种行为都透着反常,听月影说,公主很少喝驸马见面,甚至觉得公主有意避开驸马,依蓝也这样说,这两个丫头,向来十分敏锐,尤其是依蓝,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这次出征,她一直以为驸马应该和公主一起去才对,可是公主却执意要一个人,还有方才,那周昀提出替驸马纳妃,连她都气愤不过,公主居然没有反对,不是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呢?怎么现在允许驸马纳妃了?这和她认识的那个公主一点也不像。
“驸马,公主虽然有些时候有些小任性,但她对驸马的感情是真的。”
白娉婷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房间内忽传来彭的一声响,兰裔轩一惊,推门就冲了进去,等白娉婷反应过来的时候,兰裔轩一惊从她的身边经过离开。
“弦月。”
兰裔轩冲了进去,刚好看到弦月整个人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她似乎还在睡梦中,眼睛是紧闭着的,却明显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眉头紧锁,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寝宫里边燃着灯,因为是脸贴着地面,所以看的有些不清楚,站在她的这个方向,只能感觉到她面对着自己的侧脸,苍白一片,似隐忍着极打痛苦。
“弦月。”
兰裔轩冲到弦月跟前,将她从地上抱到怀中,她的整张脸就和他刚才进门看到的侧脸那样,惨白的一片,额头上,鼻尖上全部都是晶莹的冷汗,嘴唇已经被咬破,苍白如三月樱花,还有点点的血迹,乌黑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衬的脸色越发苍白的吓人。
“你怎么样了?”
兰裔轩轻轻的拍了拍弦月的脸,微弱的呼吸,却十分急促,刚要抱着她上床,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弦月突然睁开了眼睛。
“公主。”
跑进来的白娉婷刚好看到弦月睁开眼睛的一幕,跑了过去,惊呼出声:“公主!”
怎么会?她不是点了公主的睡穴了吗?公主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脸色怎么会这么差?这到底是怎么了?
弦月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觉得那支梨花的香气十分熟悉,可现在,她大脑都还是混混沌沌的,在哪个地方闻到过,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本能的不想让兰裔轩碰那东西。
她以为是药性强烈的春药,从小到大,她什么苦头没吃过,什么样的折磨是她不能够承受的,仗着自己内力雄厚,毅力超人,她以为自己肯定可以挺过去的,一定没有问题的,所以让娉婷姐姐点了自己的睡穴,可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就算是在睡梦中,浑身上下依旧痛的要命,胸口的位置,难受难忍,那种痛,不同于以往鞭子抽在身上,针扎般火辣辣的疼痛,也和匕首带来的痛楚不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上蹿下跳的,十分的剧烈,浑身的血液像是大海翻滚着的大浪,那不是外力带来的伤痛,像是已经和她的血液融为了一体,血液仿佛在燃烧,这种难忍的疼痛带着难以言喻的燥热。
当兰裔轩的手碰触到她的身体时,身上的疼痛消除了大半,那种感觉,想要多一点,再想要多一点,恨不得他有千万只手,然后彻底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知道。
“去找雷云来。”
兰裔轩倾身,边将弦月抱起来边对蹲在地上的白娉婷说道。
弦月捂着胸口的位置,蓦然想到什么,心头大震,闭上眼睛,紧紧的拽着兰裔轩的手臂:“娉婷姐姐,什么都不用,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弦月靠在兰裔轩的身上,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公主。”
白娉婷转身,面露担忧。
“照公主说的做。”
兰裔轩将弦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手却一直放在弦月的身上,没有松开。
“兰裔轩,放手。”
弦月虚弱的声音,带着强势的命令。
“弦月。”
兰裔轩盯着弦月的眼神犹豫和挣扎,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温柔的整理着她额头、脸上的发丝:“月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不是弦月第一次见到过兰裔轩脸上流露出如此无奈的神情,可像这次这样的,弦月还是第一次见。
“放开我。”
弦月背靠着枕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虚弱的推开兰裔轩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兰裔轩的手刚从弦月的身上抽离,只是一瞬,弦月整个人立马趴在床上,双手紧紧的纠着被单,整个人躺在上边,痛苦不堪。
兰裔轩坐在床上,看着那张埋在床单上的脸,弦月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那到底该有多痛才能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犹豫,挣扎,纠结,那是恨不得代其受过的痛楚,僵持在半空中的手紧握成拳,紧紧握住弦月颤抖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抱在怀中:“弦月,你怎么就不明白?”
保护他?看着她这个样子,他简直心如刀割。
“兰公子,是你不明白。”
弦月靠在兰裔轩的身上,虚弱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那个香味好熟悉啊。”
兰裔轩的身子一僵,抱着弦月的双手微微一颤。
初闻梨花香味,她就觉得熟悉,十年了,那香味太过熟悉,所以那与自然梨花香气的不同,她一下子就察觉出来了,离开那个地方好几年了,差点都忘记了,那是在梨花斋药房闻到过的味道,这一切都是柳心悠做的,是对她了如指掌的柳心悠做的。
“忍忍就过去了。”
弦月的手轻握成拳,放在兰裔轩的肩上:“咬牙就过去了,这个世界没有我凤弦月过不去的槛。”
“弦月,这是柳心悠专门针对你的情花毒配置的情花散。”
过不去了,过不去的,柳心悠亲手配置的。
“兰裔轩,哥哥毒发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的难受?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弦月闭着眼睛,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哥哥身体虚弱,病发又没多久,怎么能承受的住那么大的痛楚?”
兰裔轩的双手依旧紧握住弦月的双肩,将她推开,直视她被水雾弥漫的眼睛:“你知道解药吧?”
疑问的口吻,可说出的一字一句,却是说不出的肯定。
“后天你就要出征了,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吗?”
他做不到,现在都已经痛不欲生了,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弦月呢?弦月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弦月抬头,看着兰裔轩,哭的越发伤心。
“弦月,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都已经离开他了,难道还要在离开前在他的胸口插上狠狠的致命一刀吗?
“我做―”不到。
兰裔轩的话还没说完,弦月突然伸手,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兰公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做不到,我也是一样的。因为我,你已经很难受了,我不能再让你更痛苦了。
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前半辈子,我为了哥哥而活,今后也是如此,那么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让她为自己而活,为了自己的爱,奋不顾身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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